凯恩觉得身心都被洗涤得清清爽爽,这段不可思议的经历,令他心中洋溢着满足感。
“我还想品尝你。”
“喔,上帝!”她惊叫。
他笑一笑。“我喜欢你的滋味,像蜜糖一下,而且充满了女人味,性感极了,我会上瘾的。”
“真的吗?”
“当然,”他压低声音。“而且我是唯一尝过你的男人,对不对?”
他拧她一下要她回答,她只好点点头。
她把头藏在他的颈窝,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永远永远不会忘记你,凯恩。”
他没有回答,只听见一阵深沉、平衡的呼吸声,显然已睡熟了。洁玉知道自己应该摇醒他,要他回自己房间去,滕斯要是知道他们竟然睡在一起,一定会对她很失望的。
她想翻个身,但是却被他紧紧抱住;就算在熟中,这个男人的占有欲还是那么强。洁玉想一想,算了,今夜就听他的。她闭上眼睛,思绪像风一样四处飘散,很快就沉沉入睡。
他梦到一群天使围绕着他。
她却梦到鲨鱼。
洁玉突然醒来,很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床上,因为她一点也想不起来怎么上床的。过了一会儿她才完全确定,老天啊!她真的昏倒了。
她尽力安慰自己这不是什么丢脸的事,直到一阵微风从窗口吹来,提醒她只穿着内衣。凯恩和滕斯分别站在床的两边,洁玉看到他们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差点又要昏过去。
“好险这发子弹只是擦过去。”凯恩喃喃说道。
“感谢上帝!”滕斯回答。
“是哪个混蛋乘我不备的时候月兑我衣服的?”她冷冰冰地问。
滕斯吓了一跳,凯恩只是微微一笑。“你感觉好多了,是不是?小姐。”管家问道。
“是的,滕斯,你干么抓着我的手?”
“让你不要乱动,小姐。”
“现在放开我,反正我不会干扰凯恩的任务。”
等管家一放手,她立刻推开凯恩放在她腰部的手。“你在戳我,凯恩。”
“快弄好了,洁玉。”他的声音很严肃,动作却很温和,真是奇怪。
“你在生我的气吗?凯恩。”
“没有。”他看都不看就说。
“你的口气不能好一点吗?”她说。“你在生气,我真不明白……”她突然惊叫一声。
凯恩正在替她绑绷带。“是不是太紧了?”他的眼神充满了关切。
“你以为这都是我的错,对不对?”她含糊不清地说。“你一定在想——”
“喔,不,小姐,”滕斯插嘴进来。“男爵没有要怪罪你,你又不是故意被打中的。男爵只是有点……”
“别扭?”她替他说。
避家点点头。“是的,当他很关心某个人的时候,就会变得很别扭。”
她转向凯恩。“你在担心吗?”
“没有。”
“那么伤势不严重喽?”
他把绷带扎好。“只是皮肉之作,洁玉,你很快就会康复。”
“用被单盖着我的腿,滕斯,而且闭上眼睛不准看。”她命令道。她身上办穿着内衣,现在既然没有生命危险,那么维持体面还是很重要的。
避家照做了,然后出去替她安排晚餐,房间里只剩她跟凯恩。“我不管伤势怎么样,”她说道。“反正我要留下来养病就是了。”
凯恩站在她床边,露出一个令她心动不已的微笑。“你的话里好像有别的含意。”
“没错,你真聪明。当我卧病在床的时候,你要全天陪着我,不准离开。因为这都是你的错。”她点点头表示强调。可是凯恩却一脸疑惑,她用力咬着下唇才勉强不笑出来。
“喔?”他看着她充满期待的眼神。“你是怎么得到这个结论的?都是我的错?”
她耸耸肩。“我还没想出来,不过我会的,现在答应我,凯恩,我要一直陪着我,否则我绝不肯乖乖养病。”
“好吧,亲爱的。”他对她眨眨眼,表情很暧昧。“我会日日夜夜守着你。”
她当然没有被他唬住。“当然了,晚上你可以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
“我非回去不可吗?”他很失望的样子。
洁玉不想发作,免得刺激他古怪的脾气,而且,这一回合她已经赢了,不是吗?
受伤的不方便很快就变成一个有利的条件:她现在有绝佳的藉口绊住凯恩,或许她可以一直养病养到纳山回来接她。
吃过晚餐后盘子还摆在腿上她就睡着了;而且夜里只醒来过一次,床头柜上点了两枝蜡烛,她想起她还没跟麦修和金宝打讯号,她立刻掀开被单。这时才注意到凯恩,他躺在床边一张椅子上,一双脚跷在床上,白衬衫直敞到腰际,似乎睡得很熟。
洁玉不知道自己看了他多久。老天!他实在迷人极了,绝不仅是英俊而已;对她而言,他就像是暴风雨中一处宁静的港口,她好想靠过去,让他照顾与保护。
她的守卫天使开始打鼾,把她拉回现实。她轻轻从床上下来,拿起一枝蜡烛走到窗口,外面还在下雨,洁玉想到她的人还在外面淋雨,十分过意不去。她应该早点打信号,好让他们找地方躲雨。
“你在做什么?”
洁玉手上的蜡烛差点掉下来,她被凯恩隆隆的声音吓了一大跳。转过身来,他就站在她眼前。“我只是想看看窗外,”她喃喃说道。“我不是故意要吵醒你的。”
他的头发乱蓬蓬,睡眼惺忪,一绺鬈发落在前额,她忍不住伸手帮他整理好头发。
“你可以明天再看。”他的声音沙哑,充满睡意,拿走她手上的蜡烛,放回桌上,要她回到床上。“你的腰还痛吗?”他打着呵欠问道。
洁玉本想说不痛,可是又迟疑了一下。“会痛,”她说,期待他关怀的眼神。“还有点刺痛。对了,你为什么会睡在椅子上?”
他把衬衫月兑掉。“你占了大部分床面,而我又不想移动你。”
“移动我?你干么移动我?”
凯恩吹熄蜡烛,拉起被单,然后躺在她身边。“我要陪你直到你睡着为止。”
“但是凯恩,这样子不大适当——”
“睡吧,亲爱的,你需要休息。”他用手臂环抱住她,她想推开,却被他一把抓住。
“这实在不大像话……”她放弃抗议,不做无谓的努力,因为凯恩已经又开始呼呼大睡了。
她想,让他跟她睡一会儿也无妨,凯恩的确是被她累坏了。她安心地闭上眼睛,知道他绝对会守规矩。可是,很矛盾的是,她内心深处却暗暗期盼,假如他不要那么绅士、那么守规矩的话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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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恩花了整整两天的时间才找到何威克大夫,他正在一个贵妇人家里帮人接生。他派一个信差来通知凯恩,说他会尽快赶来。
洁玉恢复得很快,并且对养病越来越不耐烦。她无法忍受被关在房间里像囚犯一样,情绪变得十分低落。
天气也和她的心情一样,一直下雨下个不停。
凯恩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令洁玉想起困在笼子里的猛兽,每次他在她房间里,总是很不耐烦地来回踱步,手剪在背后,不停询问她的过去、她的家庭,尤其是她的哥哥;还有那场乱七八糟的谋杀案。两人间的争论就像一场决斗一样,凯恩总是得不到他要的资料。
洁玉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挫折感,同时也发现:跟他对抗实在是件很累人的事。她尽量小心,不要说太多真话也不要扯太多谎话。老天!他可真是难缠。
他们常常互相咆哮,洁玉指责他后悔成为她的保护者。他当然也很火大,全力否认。洁玉心里常在想,凯恩可能不再喜欢她了。他已经不再吻她、不再跟她一起睡,并且到了第三天,他甚至开始对她大吼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