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可能知道?”她叫道。
“我们待会儿再谈,”。他说道。“等我们回到家以后。”
她摇摇头。她现在就想知道,她觉得她的世界仿佛整个被摧毁了。“如果你知道,为何你要娶我?”
他向她伸出手,她倒退一步。“茱丽,我现在不想谈这个。”
天哪!他的音调冷静理智得近乎残酷。“你利用我。”
“我是在保护你。”
“你要的是结盟,那是你娶我的唯一理由。我曾以为,上帝,我以为你娶我什么也得不到,因此你一定是真心要我,而你却……”她泣不成声,事实令她厌恶至极,她几乎要崩溃了。她又向后退了一步,她的幼稚令她更恨自己。“我是个大傻瓜,”她叫道。“我真的以为我属于这里。我相信我会被你们接受,而不论我的父母是谁都无所谓……”
她做了个深呼吸使自己恢复控制。“我只能责怪自己想法太天真了,我永远无法被你们接受。我不要跟你回家,现在不,永远不!”
“别对我大声嚷嚷,”他用温和而冷静的声音命令道。“你得跟我回去,就是现在。”
他的动作迅如闪电,她根本没有时间闪避。他用单手将她的双手抓住,在她还没来得及挣扎以前就将她拉上路了。
茱丽一想到嘉琳就打消了逃跑的念头。她的朋友需要她。
依恩在开垦地边缘伫足。“别哭了。”他命令道。
“你伤了我的心。”
“待会儿我会弥补。”
她几乎当场凄然泪下,然而聚集在庭院的大批战士使她控制住自己。她挺直背脊,急忙赶上前去伴随丈夫,决心不在马家战土面前丧失尊严。
梆罕和派特已端坐在坐骑上准备离去。依恩不让茱丽骑她自己的马。他将她坐骑的缰绳交给派特,然后转身将她扶上他的马背。他随后上了马,开始策马前进。
他们首先经过葛罕旁边。茱丽的眼光一和葛罕相遇,他立刻将头转开。她连忙直视自己的膝盖,双手紧紧交握,尽量不让自己的感觉形诸于色。她不想任何人知道她有多么伤心。
依恩注意到葛罕如何刺伤了茱丽。他大为光火,几乎无法控制自己。在他臂弯中的茱丽变得全身殭硬,他将她拉了过来,让她靠在他的胸膛上,然后低头对她耳语。
“你和我彼此相依相属,其它的事都无足轻重。记住这一点。”
直到他怀中的茱丽松弛下来,他才知道自己的话产生了多么大的效力。和茱丽相爱令他觉得他可以征服世界,即使他们现在无法面对面也无所谓。他忆起她曾经告诉他,她希望能分担他的一切忧虑,他却不让她分担,而他应该让她知道一切的。上帝,他曾经嘲笑她那个想法,并傲慢自大地以为他可以独力解决一切问题、做一切决定并下一切命令。而她的责任只是将他的错误告诉他,让他注意一下。
他想不出她为何爱他,那似乎是个奇迹,因为他非常确定自己配不上她。他几乎面露微笑,不管他配不配得上她,她的心是属于他的,他绝不会让她走,永远不会。
茱丽突然抬头凝视他,仿佛清楚地读到他的心声似的。“我不会和不爱我的男人共同生活。”她低语道。
她预料他会发怒,心底则偷偷希望他会有些悲伤。然而她的两个预测都落空了。“好吧。”他同意道。
她立刻将头扭开。依恩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她什么都听不进去。明天应该是对她解释的恰当时机。
“闭上眼睛休息,”他嘱咐道。“你累了。”
她对着一片黑暗注视了片刻,决定照办。她殭硬地靠在他身上并抓住他的手臂,映入她眼帘的树林似乎活了起来,月光下四周人影幢幢。
他们都是麦家战士,数目多得令她眼花缘乱。他们都穿战袍由雷西领军。他上前等待依恩告诉他事情的经过。
依恩显然不是只身前往马家城堡的,这些战士只要他一声令下就会展开攻击。茱丽现在开始庆幸自己阻止了一场战争,并猜想如果她保持缄默,将会有多少人丧命。
在回到家之前,她都没有和丈夫说过一句话。到家后,她声明她不想和他同床共枕。他却将她拦腰抱起,带到床上。她疲倦得无法反抗,并且在他为她月兑下衣服之前就沉入梦乡。
他并未就此让她安睡。他将她拥入怀中拍抚,用鼻尖触她、亲吻她。晨曦乍现之前,他和她巫山云雨。
起先她困得无法抗议,接着他的热情倾泄而出,又令她无力拦阻。他烙在她唇瓣上的嘴炙热无比,他的手在她的腿间游移,温柔地迫使她分开双腿。
他们一起直上云霄。他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吼叫,然后颓然倒在她身上。她紧紧地抱住他,让迷醉的浪潮涌向全身。接着靠在他肩上开始啜泣。
她的泪水一发不可收拾。他抱着她翻身侧卧,然后对她轻声细语,直到她放松身体倒在他怀中沉沉入梦。他闭上眼睛,筋疲力竭地随她沈入黑暗甜蜜的梦乡。
翌日早晨茱丽醒过来时,依恩已经于一小时前离开房间。管家上楼来敲门叫唤她。
茱丽才刚梳妆完毕,穿上淡粉红色的衣裳。在她的吩咐之下,海伦急忙走进房间,她看了茱丽的衣着一眼便猛然煞住脚步。“你没有穿我们的服装。”她鲁莽地说道。
“是的。”茱丽不加任何解释地答道。“你想跟我说什么?”
“长老们……”
“怎么样?”当海伦停下来时,茱丽问道。
“他们在大厅里等着要跟你谈话。那是真的吗?我是说……你父亲是……”
海伦似乎无法说出那个名字,茱丽不以为意。“马家族长是我父亲。”
“别下楼!”海伦叫道。她开始焦急地绞扭双手。“你看起来好苍白,回到床上去。我会告诉他们你病了。”
茱丽摇摇头。“我不能躲在这里。”她说道,并开始走向门口,然后又停下脚步。“那些长老是不是打破了他们那些可怕的规矩而以正式身份直接找我谈话?”
海伦点点头。“他们现在可能愤怒得忘了考虑那些规则了。此外,他们不让你的朋友为你辩护……我是说嘉琳。这里数周以来最热门的话题大概要告一段落了。”
茱丽笑了。“嘉琳告诉过我,他们曾试图要她别请我来这里。他们现在大概想活活捏死她了,瞧瞧我为你们惹来了这么多麻烦。”
海伦摇摇头。“你没有惹来什么麻烦。”
茱丽拍拍海伦的手臂。“我丈夫是否和长老们在一起等着我?”
海伦再度摇摇头,她只能用这个动作来控制内心的激动。当她回答的时候,声音在颤抖。“他正从他弟弟的家回到这里来,葛罕派了一个使者去找他。他们不会把你赶走吗?会吗?”
“我父亲是他们的敌人,”茱丽提醒海伦。“我不敢梦想他们会让我留在这里。”
“但你丈夫是族长,”海伦喃喃道。“当然……”
茱丽不想谈到依恩。海伦变得忧心忡忡,泪水从她的双颊落下。茱丽很抱歉自己成为海伦沮丧的原因,但是她不知道如何排解海伦的忧虑。她不能告诉海伦一切将会否极泰来,因为那将是个荒谬的谎言。
“我可以熬得过去,”她说道。“你应该也可以。”她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捏捏自己的双颊让它有点血色,然后走出房间。
她开始下楼时,依恩刚好走了进来。他看见她之后似乎如释重负,而她却不知道原因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