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地,女人的意愿无关紧要,”依思解释。“我以为在英格兰也一样。”
“是一样,”她说。“女人的前途由不得她自己。”
“那么为什么……”
“我已经说过了,”她说。“我的情况有点复杂。”
依思不再发问,茱丽万分感激。她不想谈论她的家庭。不过她怀疑她母亲会替她安排婚事。事实上,她们母女仍是马姓族长的财产……如果他仍活着。如果他死了,岱克舅舅便成为她的监护人……不是吗?
事情的确复杂,她决定自己太累了,不适合仔细去想。她闭上眼,靠着依恩。
饼了不久,依恩俯下头低语:“茱丽,再过一小时左右,我们要穿过敌区。你必须保持缄默,直到我准你说话。”
她的安全在他手中,为此,她立刻点头同意。几分钟后她睡着了,依恩调整她的坐姿,让她的双腿放在他的腿上,面颊则偎着他的肩窝。
他示意高威及亚力前行,而让勃迪殿后保护他的后翼。
他们穿过的地区偏僻而长满了野花,巨大的飞瀑声压掉了他们的马蹄声。
斑威突然拉住缰绳,举起一只拳头。依恩立刻转向东翼,催促他的马走进一处茂密的树丛,其它的人随着他的动作各自在密林中藏身。
离茱丽及依恩所在处不到二十英尺外传来一声浅笑,跟着又是一阵笑声。依恩全神贯注仔细聆听,他判断那里至少有十五个毛氏家族的人。该死!他希望能奇袭这些敌人。情势对他们有利。有高威、亚力和勃迪和他并肩作战,打败十五或二十个毛家的小伙子甚至没什么好夸耀的。
不过,茱丽的安全必须先顾及。依恩直觉地收拢圈住她细腰的臂膀。她偎得更近,接着吃语一声。他的手捂住她的嘴,这个动作弄醒了她。她睁开眼看着他。他摇摇头,仍没拿开他的手。他这才领悟他们只在敌区。她的眼睛忧虑地睁大,接着她强迫自己放松。
只要和他在一起,她就很安全。茱丽不明白为什么她对他的能力如此信任,但是她打从心里知道他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
二十分钟过后他终于松开她的嘴,他的拇指缓缓划过她的下唇,而她无法想象他为何会那么做,只觉得阵阵愉快的波浪窜过她的身体。他再次对她摇头,她猜那是要她保持缄默的意思。她点头表示她懂。
她不能再瞪视他。她的胃中波涛汹涌,心如小鹿乱跳,而她知道如果她不控制思绪,不消多久她就会面红如雷。她想,他若是知道他对她的影响力有多大,她会羞愧而死。茱丽闭上眼,靠着他休息。他的双臂环着她的腰;她很容易想象他搂着她,想象和这位英俊的族长有各种绮梦。
她告诉自己绝不可如此胡思乱想。她秉性坚强,当然能控制她的情绪和思维。
等待继续下去。依思终于确定毛氏家族那些人已远离他们的藏身处时,他松开有力的臂膀,轻轻地用拇指勾起她的下巴,抬起她的头看他。
他原是要告诉她危机已经解除,但在她的目光迎上时记忆了一切。他的自律遗弃了他,他无力对抗那种诱惑,一心只想品尝她。他慢慢俯下头,给她充裕的时间撤退,但是莱丽没有动。他的嘴轻轻刷过她的唇。一次,两次,而她仍未撤退。
他想要更多。他的手扣住她的下颚,双唇占有地覆上她的嘴。他想用一个彻底的吻结束这种诱惑。他告诉自己他的好奇心将因而终止。一旦知道了她的味道,再也索然无趣。
但是事情并不如他的想象,他似乎要不够她。该死!她的味道真好,她是如此的柔软、温暖。他需要更多。他强迫她的嘴张开,在她猜出意图之前,她的舌已钻进去和她的共舞。
那时她才试着推开他……虽然只有短暂的几秒,接着她的双臂就缠上他的腰。他的舌在她嘴内姆控,直到他因需要而颤抖。现在的她一点不害羞,不;她几乎已主动回吻他了。
他发出闷障,她嘤咛出声。热情在两人之间激荡,他的嘴在她的唇上辗转吸吮,直到他明白除非他能进入她体内他绝不能满足,他才强迫自己停止。
依恩觉得惊愕,也非常气恼。如此地缺乏自律对他来说是非常怪异的现象。她正满脸困惑地瞪着他,嘴唇肿胀……他又想吻她了。
他将她的头推回他的肩窝,一抖缓绳,策马回到原来的道路。
茱丽庆幸他此时的冷落,她仍为他的吻浑身打颤,为自己热烈的反应震惊,那是她所经历过最美妙也最骇人的事。
她还想再来一次。不过,她不认为依思会有同感。自从吻过之后,他没对她说一个字,但是由他辞然抽身及眸中闪动的怒气判断,他一定是不高兴了。
她突然觉得尴尬万分,接着她又觉得很想大骂这个粗人伤了她的感觉及自尊。眼泪冒了上来,她做个深呼吸恢复镇静。几分钟后她的颤抖稍减,而她正要自欺胜利时,依思再次刺伤她的感觉。他把马停在亚力的棕马旁,茱丽还没想通他的意图,这个粗人已将她扔到亚力的腿上。
罢了!如果他不想和她扯上关系,她乐于从命。她甚至不肯朝他望上一眼,只是谨慎地调整裙子,垂着眼睑,一面祈求造物主依思没看到她脸红。
依恩带头而行。高威策马紧跟在高,接着是她和亚力。勃迪再次殿后。
“你冷吗,姑娘?”亚力在她耳边低问,声音中有着明显的关切。
“不。”她回答。
“那你为什么在发抖?”
“因为我觉得冷。”
她领悟到自己的回答相互矛盾,不觉叹口气,如果亚力认为她语无伦次,他也好心地没提。接下来一整个下午他都没和她说话。
她在他身前似乎找不到舒服的姿势。她的背好几次撞及他的胸,但她就是无法松弛地靠着他。
夜幕降临时,她已累得几乎睁不开眼。他们在一栋美丽的石屋前停下,浓密的长春藤遮住向南的石墙,一条石铺小径自谷仓通往石屋前门。
一个灰发阔肩的男人站在石屋人口,他微笑着急急出门迎接。
茱丽看到门内有一个女人。原先她是站在她丈夫身后,但在他动身向前时,她退进了阴影内。
“我们今晚在此过夜,”亚力说,他下马,接着伸手扶她。“你可以在屋内好好休息一晚。”
她点点头,心想亚力是个真正的好人。他扶她落到地面,但没有松手。他知道一旦松手她准会跌下去。他没有挑明她可怜兮兮的状况,只是任她抓着他的臂膀直到她的腿不再抖动。他扶着她的腰,她知道他能感觉到她的颤抖。
“放开你的手,亚力。”
依患严厉的声音自某丽身后传来,亚力立刻放开。她的膝盖一软,依恩在她倒下去前及时将她扶住。他的左臂缠着她的腰将她紧紧地拥在身侧。亚力转身回避他的族长的瞪视,向石屋走去。
依恩搂着茱丽继续站在那里几分钟。她的背被紧紧地压在他的胸膛。她一直低着头,疲倦得只想闭上眼睛,任他抱她进屋内。不过,那么做当然不合礼数。
一个人骑了一整天马怎么可能还有如此美妙的味道?一种清新的户外味道及男性的综合,热力自他的身体发散。她不自觉地为他的体温所吸引,而当她领悟出这个事实时,莱丽勒令自己抽身。
他的冷漠一如南方正在凝聚的暴风雨。茱丽知道他之所以搂着她是因为她需要他的扶持。他觉得对她有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