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试看。”
“我再也不会赶你走了,我保证。”
他紧绷的肩膀开始放松。“我希望妳下周末跟我一起去参加我弟弟的婚礼,地点在爱阿华州。我希望妳见见我的家人,他们都会去。甜心,可以吗?”
“塞奥,你确定──”
“我确定。”他斩钉截铁地说。“你可以找蓝医师代妳的班,对不对?妳爸爸告诉我,妳还是没有休到假。”
“你什么时候跟爸爸说话了?”
“在来这里之前我先去了‘天鹅酒吧’。米雪,妳愿意嫁给我吗?”
“好。”就这么简单。她开始喜极而泣。
“我请求他同意把女儿嫁给我。”
“你那样做真体贴。”
“他哭了。”
她的眼泪又掉了下来,然后他使她破涕为笑。“蓝柏也哭了。”
“他会习惯你的。”
“全镇都会欢天喜地,所有的人都在设法帮妳套住一个男人。”
“为什么?”
他咧嘴而笑。“这就是为什么那些食物都没有附带一张卡片写着‘欢迎光临宝文镇’。妳怎么会猜不透?每个人都知道我属于这里,只有妳不知道。”
她还来不及为这个全镇都有分的阴谋生气,他就再度亲吻她,然后他看看表。
“我得走了,甜心,练球不能迟到。”
她站在阳台上目送他驱车离去,然后她长叹一声,她有婚礼要筹划。考虑到她必须完成的大大小小镑种事情,她决定如果她拚命赶,她可以在六个月后匆匆结婚。是的,六个月。
结果他们在三个月后就结婚了。
婚礼简单隆重,喜宴热闹非凡。米雪的两个哥哥是男傧相,塞奥的两个妹妹是女傧相。尼克是塞奥的首席男傧相,媚安是米雪的首席女傧相。
新娘艳光四射,但挽着父亲的手臂走在长长的教堂中央走道上时,紧张得要命。当身穿礼服看来英俊无比的新郎上前朝她眨眼睛时,她开始放松下来。
杰可想要租下纽奥良大饭店豪华宴会厅,但塞奥和米雪不肯。他们希望喜宴在“天鹅酒吧”举行。
由于他们不肯妥协,杰可不得不让步,但决定从瑟琳留给他的钱里拨一点来整修“天鹅酒吧”。他没有动屋顶上那只天鹅,因为他觉得那只下垂的翅膀使酒吧别具魅力。但他给停车场铺了路面、雇了乐队,租了一座白色大帐篷,在帐篷里摆满白色的鲜花和白色桌布的桌子。
塞奥站在弟弟尼克身旁看米雪和他父亲跳舞;尼克的新婚妻子若兰在和小强旭跳舞;诺亚和媚安随着音乐大跳贴面舞;杰可则拉着塞奥的母亲猛转圈圈。
“有罗约翰或蒙克的消息吗?”尼克问。“诺亚告诉我,他们在追查每一条线索。”
“快了。他们很快就会逮到他们两个。”
“你满乐观的嘛。”
“嘿,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我当然可以乐观。”
尼克换个比较令人愉快的话题。“诺亚和杰可赢了那场钓鱼大赛?”
“对。他们把奖金捐给了足球队。所有的球员都有了新钉鞋,杰可在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在鞋子的侧面替‘天鹅酒吧’打广告。”
尼克微笑。“所以现在你又多了一个足球教练的头衔?”
塞奥的目光一直盯着他美丽的新娘。“对。想不到吧?”
尼克大笑。“家里有个医生满不错的。告诉我。”他用手肘轻撞塞奥来引起他的注意。
“什么?”
“怎么发生的?”
“什么怎么发生的?”
“你最后怎么会成为足球教练的?”
塞奥咧嘴而笑。“加油站的那个男孩……”
☆☆☆
天堂的另一个灿烂夜晚。空气清爽,星光满天。
穿着丝睡袍和绒面拖鞋,约翰站在他豪华顶楼公寓宽敞的阳台上欣赏夜景。人生在世,再快活也不过如此。他喝一口水晶酒杯里的温白兰地,心满意足地长叹一声。夜的芳香弥漫在他四周。
这里是乌托邦。他有新生活、新身分和多得用不完的钱。他可以过着帝王般的生活。
他听到背后传来窸窣声,知道女郎正在穿衣服。她喊他。他回头看到她送给他一个飞吻,然后走出房门。这一个比其他的都火辣,他知道他还会找她。她在床上创意十足,狂野豪放。也许他明天就会再约她,但接着他想到原定要来娱乐他的那个金发女郎。她叫什么名字来着的?他记不起来了。但他记得她怎么会引起他的兴趣。她有点使他想到达乐,也许这就是他想要她的原因。追忆过往。“播种社”。那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但现在距离他爬进那架飞机只有六个多月。达乐和培顿死了。他在报上看到他们的死讯,他发现自己经常在猜忖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是被布塞奥打死的,还是被另外那个人格毙的?他叫什么名字来着的?姓柯。对,柯诺亚。
讽刺的是,“播种社”最懦弱的成员反而没死。可怜的麦隆。约翰知道他有幽闭恐惧症。他的牢狱生活不知过得如何?精神崩溃了没有?
蒙克可能死了。约翰看到他衬衫上的血迹。他不会冒险就医,约翰猜他可能像受伤的动物那样爬进某个洞里躲起来等死。
他喝完白兰地,把酒杯放在桌子上。他打着呵欠,穿过客厅、进入走道。今晚的女郎把他累坏了,明天将是忙碌的一天。他想要早点起床,赶在九点前登上他的游艇。他打算明天一早再来收拾出游所需的东西。
他打开卧室房门,走进去,打开电灯。他可以闻到那个女郎的香水味。他再度微笑。是的,人生在世,再快活也不过如此。
转向床铺,他伸个懒腰,解开腰带。他往前一步,然后跳回来。“不!”他喊道。“不!”
缎子床单的正中央摆着一朵长茎红玫瑰。
──全书完
编注:有关布尼克和梅若兰的故事,请看“浪漫新典”第130号《碎心杀手》。
跋
柏恩诺伯网路书店──访问茱丽.嘉伍德,谈“留情”
柏恩诺伯:可不可以谈谈读者将在“留情”里遇到的人物和主题?
嘉伍德:小女在纽奥良唸大学。我很喜欢到路易斯安那州去,总是想以那里为背景写个故事。这次我还想写个关于产生影响的故事。
“留情”的男主角塞奥被女主角米雪吸引的部分原因,是他看到她在用她的生命做重要的事,帮助她生长的小镇的居民,这一点令他佩服。我认为大都市的生活方式令人想到的是匆忙和紧张,与南方小镇的悠闲轻松形成强烈的对比。当塞奥进入米雪的世界时,他重新想起生命的意义。那点燃了他的热情与活力,指引他以一种新方法对世界产生正面的影响。
人性的戏剧效果使书中人物更有特色,这就是为什么我始终认为人物的背景应该比故事重要。如果我们知道什么原因使他们那样做,我们就会觉得人物比较真实。举例而言,我把米雪塑造成外科医生,因为外科医生必须非常自制和精准。我认为看到这个非常自制的聪明女子在面对这个英俊小生时,如何失控会很有趣。尽避他们来自不同的背景,但塞奥和米雪追求的显然是相同的东西。他们可以在不同的地方安身立命,但我们看得出来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尽避对他们共同的未来产生威胁的真正因素,是来自外界、来自他们没有料到的敌人。
生活中的一切对作者来说都是灵感。“留情”中的悬疑构想来自一个退休法官朋友。他告诉我,他每周五都会和一群律师和法官在一间酒吧聚会社交,他们自称“播种社”。我一直很喜欢那个名字,他很大方地把它借给我在这本书中使用。当然啦,我的每本书里都有悬疑元素。我喜欢看我笔下的人物在遭逢变故时如何反应。所以,我的法官朋友和他那群人都是正直高洁的人,我却把我书中的“播种社”塑造成一群阴险恶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