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说什么?”米雪问警探。
贺警探一脸失望。“好像是查帐或财务报告。这页上没有名字,只有首字母在好像是交易的东西旁边。许多许多的数字。”
“其他几张呢?”
“看来约有十二张,可能更多,但后面有几张用订书针钉在一起。”她摇摇头。“硬把它拉开太过冒险。”她慢慢把纸推回信封里。“我得赶快把这个送去实验室。等他们采完指纹后,我会找人帮我弄清楚这些数字的涵义。”
不知道其中涵义令人沮丧。米雪移开档案夹站起来。贺警探走到电梯前按下按钮。“谢谢妳的帮忙,”她说。“我会通知妳。”
“妳答应过塞奥让他看包裹里的东西。”米雪追过去提醒她。
电梯门开启。贺警探走进去按下按钮。电梯门即将关闭时,她微笑对米雪说:“我会在十二小时后让他看那些文件,一分钟都不会早。”
米雪双手插腰地站在电梯前,摇头看着电梯门缓缓关闭。梅涵来到她背后。“妳期待在那个信封里发现什么?”她问。
“答案。”
“等尘埃落定,妳可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可以。”米雪答应。“如果我能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我会很乐意告诉妳。”
“妳的男朋友是律师,他可能会知道那些数字的涵义,妳知道他没看过文件是不会放警探走的。我要走楼梯下去急诊室,我不想错过精彩好戏。”
米雪还有一个病人要看,然后就没事了。“告诉塞奥我马上好。”她大声说着转身走向加护病房。
贺警探不打算冒遇到布塞奥的险。她在二楼出电梯,走楼梯到一楼。跟着出口标示,她找到侧门溜出医院,没有被任何人看到。她抱着信封跑向停车场时,听到背后传来刺耳的轮胎声。她猛地转身,看到一辆灰色丰田小轿车冲向她。
☆☆☆
贺警探的行动电话无人接听,塞奥怒不可遏。他试了两次,每次都被转到语音信箱。他的留言简明扼要。他要那个包裹,立刻就要。他还打到她的分局里留话。他刚切断电话就看到米雪从电梯里出来。他跟她到医师休息室拿她的衣服。虽然梅涵已经跟他说过发生了什么事,他还是要米雪再说一遍。
“但妳没有看到文件?”
“没有。”她回答。“她不让我碰它们,她担心会污损指纹。”
“才怪!”他没好气地说。“她在耍妳。她决心不让我参与这件案子。”
“反正只有十二小时。”她站在门口,衣服和鞋子已经放进了塑胶袋里。
他伸手去拿电话。“要耍狠,大家一起来。”
“塞奥?”
他终于抬头望向她。“什么事?”
“我累死了。我需要睡一下,你也是。我们可以回家了吗?”
“好,可以。”
“给她十二小时。”她打着呵欠说。“我知道你气她不愿跟你合作,但我认为你应该给她一点时间。她毕竟投注了三年的心血。”
“即使她投注了十五年,我也不在乎。”他说。“我不会让步的。”
他正在气头上。等他们抵达车子旁时,他正扬言要摘掉贺警探的警徽。米雪没有打岔,等他发泄完之后,她问:“好一点了吗?”
“好多了。”
他把自己的行动电话递给她。“打电话给妳爸爸,告诉他我们要过去。”
“可不可先在我家停一下,让我拿换洗的衣服?”
“当然。”
他转个弯驶入宝文镇。虽然已经把路模熟了,但他还是认为宝文镇需要一些路标。
她父亲家没人接电话。由于他不肯装答录机,所以她无法留言。想起她的行动电话在蓝柏身上,于是她键人自己的电话号码。
“干什么?”
“哪有人这样接电话的?”米雪问。
“哦,是妳啊!”她哥哥说。“妳没事吧?”
“没事,但塞奥和我要过去。爸爸在哪里?”
“就在我旁边,我们正在去妳家的路上。爸爸听说昨夜发生的事,想要看看妳,确定妳平安无事。”
“告诉他我很好。”
“说过了,但他还是想亲眼看看妳。”
她还来不及叫蓝柏让她和父亲说话,电话就被突兀地切断。她按下结束通话键,把电话还给塞奥。
蓝柏和杰可紧跟在他们后面驶入她家的车道。在米雪安抚了父亲和收拾了换洗衣物后,他们就准备离开。蓝柏建议大家都坐杰可的车,把租来的车留在车道上,让前来察看的人以为塞奥和米雪在屋里。塞奥没心情跟他争辩。
到达杰可家后,米雪带塞奥到放了两张单人床的客房。她坐到其中一张床上月兑掉鞋袜,往后倒在枕头上。不到一分钟,她就睡着了。
塞奥悄悄离开客房,关上房门,回到客厅。
一个小时后,杰可洪亮的笑声吵醒了米雪。她起床走向浴室时,塞奥正好转进走廊。
“我们把妳吵醒了吗?”他问。
她摇摇头,退后让路给他,但他把她压在墙上亲吻她。
“新的一天应该这样开始才对。亲吻美女。”他说,然后回到客厅。
她看到镜中的自己时吓了一跳。该拿出化妆品打扮得女性化一点了,她决定。他叫她美女?她认为塞奥需要随时戴着他的眼镜。
半个小时后,她穿着浅黄色罩衫和深蓝色短裤从浴室出来。她回到客房,把化妆包放在斗柜上。塞奥进来拿眼镜。他边走路边讲电话。他飞快地把她上下打量一番,视线停留在她的腿上。她听到他叫电话彼端的人重复刚刚说的话。
“知道了。有,她的父亲大约一小时前收到信了。米雪不知道,我会让杰可告诉她。”
“那是谁?”她问。
“邦恩。他还在等犯罪现场的报告。”
“你要让爸爸告诉我什么?”
“好消息。”他透露。
“先前是不是有很多人在这里?我好像听到门开开关关和许多陌生的声音。”
“妳爸爸的几个朋友从妳家送食物过来,厨房桌子上有四个派。”他咧嘴而笑。
“但没有附卡片,对不对?”
“米克,我有话跟妳说。”杰可喊道。
“来了,爸爸。”
她和塞奥一起走进客厅。她看到桌上的相簿时,低声说:“糟了。爸爸心情忧郁。”
“我觉得他看起来很开心。”
“他很忧郁。他只有在忧郁时才会拿出相簿。”
蓝柏懒散地靠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叠在胸口,双眼紧闭着。
杰可坐在客厅与开放式厨房之间的橡木大圆桌旁。“你现在懊悔没去参加葬礼了吧?”他问儿子。
蓝柏闭着眼睛回答。“没有。”
“你应该懊悔的。”杰可说。“你的表姊不是你认为的那种扫兴鬼。”
“我从来没说她是扫兴鬼,我说的是──”
杰可立刻阻止他。“我记得你说的是什么,但我不希望你在客人面前重复。我知道你现在一定觉得悔不当初。”
蓝柏无言以对,除非嘟让一声能够算是回答。
“你的表姊毕竟惦记着亲人。米克,过来坐,我有很重要的事告诉妳。塞奥,你也坐下,我想让你看些相片。”
塞奥替米雪拉出一张椅子,然后在她身旁坐下。杰可握住米雪的手,望着她的眼睛说:“妳要有心理准备,小痹。这件事会令妳非常震惊。”
“谁死了?”
她的父亲眨眨眼。“没有人死。是妳的表姊丁瑟琳。”
“死掉的那个。”蓝柏大声说。
“她怎么了?”米雪问。
“她遗留给我们一笔钱。一大笔钱。”他耸眉强调。
米雪不信。“爸爸,这一定是搞错了。你说瑟琳遗留给我们一笔钱?不,她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