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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情 第11页

作者:茱丽·嘉伍德

“有。”他回答。“从高中到大学,直到膝盖碎裂。”

“打什么位置?你的身材高大,肩膀厚实,我猜是四分卫。”

塞奥点头。“没错。那似乎是陈年往事了。”

杰可若有所思地望着他。“有没有想过当教练?”

塞奥笑道:“没有。”

“米克或许能治好你的膝盖。”

“女儿返乡开诊所一定很令你引以为傲。”

“那当然。”他说。“但我不会让她拚命工作。圣克莱镇有别的医生,他们会互相代班,好让每个人都有机会休假。”

“她为什么在友爱医院这里替人动手术?”

“赚外快。他们称为兼差,但她兼差到今天为止,不会再来了。喜不喜欢钓鱼?”

“以前常钓,但最近几年忙得抽不出时间。”他坦承。“我还记得那种无与伦比的平静,一手握着钓竿──”

“另一手握着冰啤酒?”

“对,那种感觉无与伦比。”

他们开始讨论最喜欢的鱼饵和拟饵,然后大加吹嘘自己钓到过的鱼。杰可深受感动。他还以为不会有人和他-样了解和热爱钓鱼,但从塞奥的口气听来,他不得不承认棋逢敌手。

“听我说,你应该到宝文镇来。我们有全州最好的钓点,我打算证明给你看。我们可以在我的码头上钓个痛快。”

“改天我说不定真的会接受你的邀请。”他说。

“你靠什么谋生?”杰可问。

“我是检察官。”

“警察局长为什么送花给你?”他问,然后不好意思地补充。“它们被送进来之前放在护理站的柜台上,我看到卡片。”

“我来纽奥良发表演说。”他回答,没有提到他主要是来接受当地警方的表扬。“我替司法部做事。”

“究竟是什么事?”

“我被派到一个调查组织性犯罪的专案小组。”他说。“小组刚刚解散。”

“有没有抓到你要抓的人?”

塞奥微笑。“有。”

“那你现在没有工作?”

“没有。”他回答。“司法部要我留下,但我还没有决定。”

杰可继续发问。塞奥觉得他精明机敏,当检察官一定很优秀。

“有没有考虑过自行开业?”杰可问。

“偶尔。”

“宝文镇没有律师,圣克莱镇倒有两个,但他们很会骗钱。镇民对他们的评价不高。”

当杰可畅谈他的小镇时,塞奥一直在想如何不落痕迹地把话题转回米雪身上。

“你的女儿结婚了吗?”这也太露骨了。

“我正好奇你什么时候才会问我米克的事。她还没有结婚,没那个时间。当然啦,宝文镇和圣克莱镇的男人都在设法引起她的注意,但她一直在忙开诊所的事,没把他们放在心上。她还年轻,头脑又聪明,二十岁不到就唸完大学,接着开始接受医学训练。她不得不到别州去当住院医师,但一有机会就返乡探亲。她很重视亲情。”他点头道。“她长得也很漂亮,对不对?”

“是很漂亮。”

“我猜你已经注意到了。”

杰可站起来把椅子靠回墙边。“跟你聊天很愉快,但我该走了。你睡一下,我把那个箱子拿去车子里。辜医师给我女儿一些旧外科器材,她叫我来拿时,笑得像圣诞节早晨。如果你到宝文镇来,务必要到我的‘天鹅酒吧’。”他说。“饮料免费招待。”

他走到门边时被塞奥叫住。“如果我在你女儿走之前没有见到她,请代我向她道谢,顺便告诉她,我对礼服的事深感抱歉。”

“我一定会转告她。”

“也许日后我们还会再见面。”

杰可点头。“也许吧!”

约翰的死党们没有料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瑟琳下葬两个星期后,麦隆在花园区一家高级餐厅遇到悲伤的鳏夫。麦隆坐在其中一间餐室等他的律师来商讨永无休止又令人厌恶的离婚协议内容。他的妻子决心榨光他的钱,同时搞得他身败名裂;从事情的发展来看,她似乎会如愿以偿。

约翰和一个年轻女子在隔壁餐室用餐,那个金发女郎看来有点面熟。她低着头,认真地在记事本上记事。

麦隆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那个女子,但很高兴他的朋友没有闷在家里,哪怕外出只是为了公事。自从瑟琳去世后,约翰的心情就阴晴不定;一会儿兴高采烈、欣喜若狂,一会儿自怨自艾、抑郁消沈。

金发女郎抬起头,麦隆把她的脸看了个仔细。她长得很标致,但他还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她。他决定过去跟他们打招呼。他点了一杯威士忌来帮助自己熬过即将随律师一起到来的折磨,然后起身绕过桌子走进另一间餐室。

要不是钢笔掉了,他永远不会知道真相。弯腰拾笔时,他看到约翰的手在白桌布下抚模金发女郎的大腿。她分开双腿,略微移动身体,方便他的手钻进她的裙子里。

那种亲密的举动使麦隆吃惊得差点跌倒,他连忙稳住脚步站直身子。约翰和金发女郎都没有看到他。她转头凝视着远方,陶醉地半闭着眼睛。

麦隆不敢相信他看到的事,但不敢置信迅速化为大惑不解。

他突然记起金发女郎是什么人,但想不起她叫什么名字。她就是那个自称室内设计师的女人。麦隆在约翰的办公室遇见过她。没错,他全想起来了。她既无品味又无才干。她把约翰的办公室变成妓院,把端庄的胡桃木墙壁漆成俗丽的芥未黄。

她的才能显然在其他方面。约翰盯着她微启的红唇,一副垂涎欲滴的贪馋相,由此可见她在卧室里确实能干。麦隆站在门口凝视着约翰的背,慢慢地领悟了真相。

那个王八蛋欺骗了他们所有的人。

不敢置信又怒火中烧,麦隆转身走回他的桌子。他企图说服自己是妄下断语。他认识约翰多年,也完全信任他。

直到现在。可恶!约翰对他们做了什么?白领犯罪是一回事,设计杀人则是另一回事。“播种社”以前不曾如此过分,更令人不寒而慄的是,他们说服自己相信他们其实是在做好事。把那种话说给陪审团听,看他们会不会发笑。

天啊!瑟琳真的已经病入膏肓、不可救药了吗?她真的在痛苦地慢慢步向死亡吗?还是约翰为了使他们同流合污而一直在欺骗他们?

不,不可能。约翰不会拿妻子的事撒谎。他爱她。

麦隆靶到恶心欲呕。他不知道该怎么想,但知道不该在弄清所有的事实前就定约翰的罪。接着他想到,如果约翰和那个女子之间有暧昧关系,他们的关系可能是在瑟琳死后才开始的。他抓住那个想法。是的,一定是那样。约翰在妻子去世前就认识那个室内设计师。瑟琳雇用那个金发女子重新装潢她的卧室。妻子去世后,约翰感到悲伤寂寞,那个年轻女子乘虚而入,很可能就在葬礼之后。

但有个疑点仍然令他困扰。如果他们之间是清白的,那么约翰为什么没有对他的死党们说过她的事?为什么要刻意隐瞒?

也许是因为妻子尸骨未寒。是的,一定是那样。约翰知道他在瑟琳死后不久就与另一个女子出双入对一定会引人非议,“播种社”当然不希望那种事发生。约翰是聪明人,知道他应该保持低调。

麦隆几乎要相信他看到的事并无不可告人之处,但还是觉得非得完全确定不可。他没有让约翰看见他。他付了酒钱,溜出餐厅,叫停车小弟把他近日被迫驾驶的旧福特轿车开来。他即将离异的妻子没收了他心爱的积架跑车,那个可恨的贱人。他开到下一条街,矮身躲在座椅里监视。他趁等待时打行动电话给律师取消晚餐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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