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没有任何责任。”
她的反应似乎他刚掴了她一巴掌,她后退一步离开他,亚烈并在她眼中看见了真正的愤怒。他完全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她不明白他这是体贴她吗?
而她接下来的傲慢反驳显示了她的确不明白。
“每个妻子都有她的责任,即使是一个意见过多的妻子。”
“妳没有。”
“这是苏格兰的法令或是你的?”
“我的,”他回答。“妳必须先除去妳手上的这些茧,在这里,妳不是奴隶。”
她愤怒地喘息出声。“你在暗示我在我英格兰的家是个奴隶?”
“妳是的。”
“我不是!”她几乎是用吼的吼出来。“我对你就这么地无足轻重,以至于你甚至不肯把我在这个家中应有的地位交给我?”
他没有回答,因为坦白说,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榜斯被他们的争吵声唤醒了。他们跟着以盖尔语快速地交谈,格斯虽然受伤了,但那似乎丝毫不影响到他,他的回答清楚确实,亚烈问完话后,格斯挤出个笑容,问他能不能和他们一齐去狩猎。
亚烈笑着否定了,告诉他等他身体更好了之后。
亚烈转身就要离开大厅,但杰宓唤住他。“亚烈?”
“什么事?”他冷硬地道,转身面对她。
“在英格兰,丈夫每个早上都会给他的妻子一个吻。”杰宓自己编出了这个习俗,反正亚烈也不可能知道真相。
“我们并不在英格兰。”
“在每个地方都该如此。”她喃喃。
“在这儿做妻子的都该穿她丈夫的披风。”
亚烈让脸上保持面无表情。这样做并不容易,他清楚地看出杰宓的失望,她希望跟他有身体的接触。蓦地亚烈知道该怎样让杰宓穿上他的披风了,他懊恼自己过去怎么没想到。他会利用他们之间的身体吸引力使她屈服。他估计顶多在一个星期内,她就会穿他的披风了──如果他在这期间一直拒绝跟她有身体的接触。
“亚烈,我的钱放在哪里会安全?”
“妳后面的壁炉上有一个铁箱,”他回答。“妳可以把妳的先令放在那里。”
“如果我有需要,我可以借用你的钱吗?”
“随妳。”他已经大步离开了,甚至连头都不回。
杰宓皱起眉头,气恼她丈夫甚至没有和她说再见,并纳闷他究竟要去打什么猎。他在离开前带走了他的巨剑。
“你知道他要去哪里吗,神父?”她问。
“狩猎──猎那些伤害了格斯的人,”神父已经又坐回格斯身边的老位置。“而等他找到他们时,那些人就惨了。”
杰宓知道高地人将复仇看得很重要。她不喜欢这样,冤冤相报,永无了时,不是吗?然而她也知道她的丈夫绝不会同意她的看法。
杰宓叹了口气。“我去拿多一点钱给你,神父。”她告诉神父。“天知道今天那个人会需要用到多少张赦罪券。”
慕神父藏住了笑容,亚烈知道他挑到了一个多么好的妻子吗?“我们平静的山区此后将要火花飞扬了。”他对着格斯道。
“的确。”格斯低语回答。
“你听见亚烈和他的新娘互相叫喊的样子吗?如果你刚才曾张开眼睛,你一定可以看见火花。”
“我听见了。”
“你对你的拯救者有何看法,格斯?”
“她会使他疯狂。”
“也该是时候了。”
榜斯点点头。“是的,亚烈受的苦也够多了。”
“他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我可以由他看她的眼神看出来。”
“每次亚烈生气,她都要给你一个铜板吗?”
“我相信是。”慕神父大笑出声。“她窝进我们族里的过程一定很精采,而且会充满了笑声,我这个老头子几乎等不及要看了。”
杰宓回到大厅,给了神父两枚钱币,并问他为什么笑。
“我在想进入我们的族里后,妳必须做的改变。”神父道。“我知道那对妳并不容易,但妳最后一定会和我一样地深爱这一族。”
“神父,你可曾考虑过被改变的反而会是你们吗?”杰宓道,她的眸子闪着戏谑的光芒。
神父认定她是在和他开玩笑。“恐怕妳为自己订立的目标是不可能的。”他笑道。
“多不可能?”她问。“就像我独自吃掉一头大熊那样地不可能?”
“是的,那样地不可能。”
“但我可以办到。”杰宓气定神闲地道。
“怎么做?”神父惊讶地问。
“一次咬一口,”杰宓笃定地回答。“最后我一定可以吃完它。”
第十三章
神父听完杰宓的话,爆笑出声,但他不得不承认杰宓有理。
这个早晨忙碌地过去,杰宓为神父调好根治咳嗽的药方,涂在胸口,而那臭味果然叫人掩鼻。杰宓再次检查格斯的伤势,确定没有问题后,便开始忙起她的首要之务──把她和亚烈的住处从屏风后搬到楼上的卧室,原来的地方实在太没有隐私了。
她选择定居的卧室里放了好几个精致的箱柜,她试看将它们移到其它房间。然后她打开了箱柜,并发现那是伦娜的东西。
移动箱柜的声音引来了神父,他上楼,瞧见杰宓正凝神看着箱里,而且紫眸上隐隐有泪光。
“怎么了,夫人?”神父担心地问。
“哦,我太容易激动了,神父。”杰宓低语。“伦娜都已经死了,而且我甚至不认识她,但现在我却难过得像她是我的亲姊姊一样。你能够告诉我有关伦娜的事吗?”
“应该由亚烈来告诉妳的。”神父道。
“求你,神父。”杰宓恳求道。“我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很确定亚烈没有杀死她。”
“老天!当然没有,”神父惊呼。“妳由哪里得来这种想法的?”
“在英格兰听说的。”
“杰宓,伦娜是自杀的,她跳下悬崖。”
“但那也有可能是意外呀!她也许是不小心跌下去的。”
“不,不是意外,有人看见她跳下去。”
杰宓摇了摇头。“我不了解,她在这里不快乐吗?”
神父低下头。“她一定非常地不快乐,杰宓,但她隐藏得非常好,我承认我们没有多留意她的感觉。艾蒂及安妮都认为她自从嫁给亚烈就计划要自杀了。”
“亚烈也是这么认为?”杰宓问。
“我想是。”
“她的死一定很严重地伤害了他。”
慕神父没有回答,但内心里他相信杰宓说得对。由亚烈这三年来一直不肯提伦娜的名字可见一斑。
“我纳闷的是,”杰宓道。“一开始就企图自杀的人,为什么要把所有她珍藏的东西都带来?瞧,她甚至把婴儿的衣服都带来了,还有这些美丽的寝具等等,你不认为这有些奇怪──”
“她无法清楚地思考了。”慕神父反驳。
杰宓摇摇头。“不,神父,我不认为她是自杀的,我确定那是个意外。”
“妳有一颗温柔的心,杰宓。如果相信伦娜是意外死亡的能够使妳好过一点的话,那么我愿意同意妳的看法。”
他扶杰宓站起身,杰宓吹熄蜡烛,走丁楼梯。“我会在每天晚上为她的灵魂祈祷,神父。”她道。
这时一名仆人冲进大厅,看见杰宓就道:“夫人,妳的姊姊来找妳。”
杰宓惊呼:“一定是玛莉!”她转向神父。“抱歉,神父,但我必须先告退了。”
杰宓微笑着走出门,然而一看到玛莉,她的笑容就消失了。玛莉满脸泪痕,杰宓四下找寻丹尼的影子,之后才明白她姊姊是自己一个人来的。
“妳怎么找到这里的,玛莉?”她拥抱了她姊姊后,再问。
“妳才是那个常常迷路的人,杰宓,不是我。”玛莉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