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傻话。"贝登神父宣称,"我和你同样有信心,孩子。威克森男爵并不知道罗伦斯不是神父,他以为自己已经娶了你。一个男人会采取这种步骤,表示他内心有真情意。你告诉我他爱的表白,难道你不相信他的话。"
"喔,我当然相信。"梅德琳说,"他真的爱我,舅舅,我心里知道。但我很担忧,这种忧愁与日俱增。我问自己如果他没来找我,那我该如何?万一他变心……"
"那他就是个呆瓜。"贝登神父回答,眼眸闪烁,"现在再跟我说一遍,孩子,你跟那个红发高贵的爱兰小姐说了些什么?"
他嘲弄自己对爱兰小姐的评述令梅德琳莞尔,"我告诉她,我是邓肯最大的宝贝,这是个很不谦虚的说法是吗?"
"你说的句句属实,你内心早该知道,我同意你内心有脆弱的一部分需要被说服。""邓肯不是傻瓜。"梅德琳语气坚定,"他不会忘记我。"她闭上眼睛,头靠著椅垫。
在短短几个月内,她生命中竟发生这么多事。现在,当她坐在舅父的旁边,又好像一切都不曾发生。
以往的恐惧再度征服她。梅德琳哭泣,自怜自己无法和它抵抗。梅德琳决定休息。唉!只有她精疲力竭时才能停止烦忧,"我真的有价值。"她大叫,"为什么我这么久才知道?"
"多久并不重要。"贝登说,"重要的是你终於了解了。"
雷声引起她舅父的注意,"大概快有倾盆大雨了。"他站起来望向窗外。
"雷声好像要轰破屋顶。"梅德琳声音昏昏欲睡。
贝登神父站起来走到窗口,眼前的景象令他震惊。他必须攀著窗台,否则会瘫在地上。
雷声静止了,但仍可看见闪电。可是那不是发自天边,而是来自地表……近得他能看得一清二楚。
阳光映出片片盾牌跳动的闪光。
是一团军队,武士一个紧接一个,全副武装,悄然无声,耐心等待。
这个壮硕的景观使神父眯眼。他对武士的首领颔首,然后走回椅子。
禁不住的微笑浮上老神父的脸。当他再度坐回梅德琳身旁时,强忍住笑,发出咕噜的声音之后说,"我确信此时有人要见你,梅德琳。最好去看看是谁,孩子。我累了,不想起身。"
梅德琳皱眉,她没听见敲门声。为了安抚他,梅德琳听话地站起来。她耸耸肩,猜想一定是邻居来送蛋或广播闲话。
她的评论引起神父的咯笑声,其实他还跺脚。梅德琳觉得他累了,竟然还有如此奇怪的反应。
然后她打开门。
一、两分钟后,梅德琳才了解自己看到什么。她看呆了,不能移动,只是站在门口,两手紧握,凝视邓肯。
他毕竟没有忘记她,麻木的感觉消失后,梅德琳想。
他不是独自一人,将近一百个武士排在他后方,穿著发亮的盔甲,全部注视著她。
无言的讯息传遍全队。他们突然一致举剑致敬,这是梅德琳亲眼目睹,表示忠诚最壮观的景象。
梅德琳受宠若惊,她从没觉得如此被人珍惜、敬爱,和如此如此地被看重,
然后她明白邓肯召集这么多军队同行的理由。他正向她显示她对他有多重要。唉!他在证明她的价值。
邓肯没动,好久都没说话。他很满足地坐在赛勒斯的背上,看他美丽的妻子。邓肯感到他的忧虑、不安全都由心头卸去。老天爷,他是全世界最满足的男人。
当他看见泪水滚落梅德琳面颊,邓肯终於说出他认为梅德琳最需要听到的话,"我为你而来,梅德琳。"
邓肯重复第一次见面对她说的话。这是巧合吗?梅德琳不这么想。邓肯的眼眸暗示他记得他们相见的每一幕。
梅德琳挺肩走离木门,头发甩到肩膀后面,然后故意双手擦腰,"你是只蜗牛,威克森男爵,我已经在这里等一辈子了。"
她希望自己傲慢的评语能使他宽心,但她不很确定。他快速移到她面前,上一分钟还在赛勒斯背上,下一分钟已将她拥人怀中。
当他低头吻她时,梅德琳搂住他的颈子。她紧攀住他;邓肯的嘴热情得近乎发狂地占有她,他的舌头伸进去征服属於他的甜蜜。
梅德琳想她正被体内上升的狂涛卷走,她尽一切所能配合邓肯的需求。她野蛮地想吞噬他,跟他一样地饥渴。
嘈闹声终於钻入邓肯的心智,他立刻拉开嘴,但马上又回到她红肿的嘴唇。
梅德琳也听到声音。邓肯终於抬头时,她才知道士兵们正在欢呼。老天!她忘记他们身在何处。
她知道自己脸红,但告诉自己不必在乎。邓肯也漠不关心。他的脸风尘仆仆,长了一个星期的胡髭。他再度快速的亲吻,告诉梅德琳,他不在乎旁边的观众。梅德琳的手圈住他的腰,脸贴著他的胸膛,竭尽全力和他靠近。
邓肯叹息,她的热情令他喜悦。
背后一声谨慎的咳嗽,提醒梅德琳的职责。她该介绍邓肯和舅父认识,问题是她喉咙哽咽,发不出声音。当邓肯低头轻语,"我爱你,梅德琳。"时,她又开始泣不成声。
邓肯示意他的人下马,越过梅德琳的头望著老神父。他将梅德琳拉在身旁,圈住她,不让她离开片刻。
"我是威克森男爵。"
"我当然希望是你。"神父笑他自己的揶揄,然后转身鞠躬,行最正规的见面礼。
"那我该跪在你面前。"他告诉神父,"能见到你,我感到非常光荣,神父。"
邓肯的言辞令他动容,"梅德琳是你最珍贵的宝贝,不是吗?"他问,看著梅德琳。
"喔!她是的。"邓肯承认,"我会永远感激你。"他附加,"这么多年来,你把她保护得这么好。"
"她还不是你的。"贝登宣布,高兴看到他惊讶的神情,"唉!我还是要把她给你,这是我所谓真正的婚姻,男爵。此事愈早了结,我愈早安心。"
"那你明天早上替我们证婚。"邓肯说。
贝登神父目睹男爵和他甥女热情的亲吻,"那你今晚必须和梅德琳隔离,"他警告,"我会继续看护她,男爵。"
邓肯和神父交换深长的凝视。邓肯微笑,这是他第一次如此之久,发现自己不能威胁别人。不,这个神父绝不会撒手退缩。
他点头,"今晚。"
梅德琳看见他们的眼神,知道他们在讨论什么。她想自己的脸一定烫得跟火炉一样。毕竟,让她的舅父知道她和男爵睡在一起是很难为情的。
"我也希望今晚嫁给邓肯,但我不能"梅德琳停顿,她突然看见安东尼走向她,"舅父,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那个忠实的家臣。"地笑容满面。
"你就是那个挺身挡住罗狄恩打我甥女的勇士吗?"神父向前和他握手。
"是的。"安东尼承认。
"又打你了?"邓肯怒吼,"国王没保护你?"
"没什么。"梅德琳抗议。
"他可能打死你。"神父打岔。
"唉!他伤害她。"安东尼说。
梅德琳觉得他的拥抱缩紧。
"没什么,"她再度抗议,"只是一巴掌……"
"她睑上大半边还是青肿的。"贝登猛烈点头。
梅德琳向她舅父皱眉,他难道不了解这样说会烦扰邓肯?
邓肯望著她的脸,检视伤痕。梅德琳再度摇头,"他绝不会再碰我了,邓肯,这才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