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经训练的他迅速将封条还原。
“凯尔和杰生在这儿。”达克不具任何意思地表示。
“呃,我知道,”德森不耐地说。“这里是清晨四点。我们才住进来,爱丽已经打电话到旅馆三次了。她可逼得凶,好象孩子溜到西雅图是我的错似的。她指望我做些什么事。”
“你会吗?”达克看到凯尔和杰生已停止进食。他们静静地坐着,徒劳无功地试图露出不在乎的模样。
“我会什么?”德森直截了当地问。
“做些什么事。”
“我无能为力。”德森吐出一大口气,或许是想表达某种悔恨。“我人在毛依。珍妮和我昨天才到,我们都需要休假。”
“当然。”
“你知道的。每天接受十六个钟头的压力,全年无休。”
“全年无休,竟日和珍妮为伍。”
“真不知道没有了她,致该怎么办,”德森说。“她实在太棒了。上个星期才帮我达成生平最大一笔生意,我真的欠她这趟夏威夷假期。”
“凯尔和杰生怎么办?”
“他们怎么了?没事吧?”
达克希望他是在书房接的电话。他那两个异母弟弟一定把话全听进去了。又一个做出影响他们未来的决定的成人。“嗯,他们没事。”
“我猜就是。爱丽说他们自己坐巴士到西雅图,甚至模黑找到你家。这两个孩子可真精,他们使我想起你在那个年纪的时候。”
“爸——”
“什么事?”德森突然分了心。“达克,你稍等一下,珍妮似乎要告诉我什么事。”
达克捏紧话筒,听着电话那头依稀的女声,说什么时间不早,该上床睡觉之类的。
“当然。”德森对她的回应听来有些模糊。“亲爱的,我就要讲完了。一分钟就来。哎,你穿的那片小红布可真好看。好了,达克,我好了。你刚才说什么?”
“我们谈到凯尔和杰生跑到西雅图来的事。”
“哦,是啦。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达克。我一告诉爱丽我要离婚,她就把他们两个塞给心理医生。那种事最能毁掉孩子。”德森呵呵一笑。“爱丽和他们的心理医生睡觉或许也于事无补。但是杰生和凯尔不会有问题的。”
“你这么想?”
“相信我,他们只是需要一点时间。见鬼了,你妈和我离婚时,你才几岁?十还是十一?”
“十岁。”
“管他!重点是,你长得很好,嗯?”
“当然。”达克想到多年来一直和家人无缘,两次失败的婚约,和一辈子的孤独。“我长得可以。”
“就是嘛。要知道,爱丽宣称凯尔和杰生的问题,并不是我和她离婚造成的。”
“不是吗?”
“绝对不是。两个男孩分别才十岁和十二岁,他们的问题只是进入青春期时常有的现象。”
“你这么想?”
“就是,都是那个心理医生灌输爱丽那些傻念头,她应该开除他的。嘿,我得走了,珍妮在等我。那种女人是不等人的。告诉凯尔和杰生,我向他们问好,嗯?”
“他们就在这里,你何不自已告诉他们?”
“我想,可是没时间。我说过的,珍妮在等。再见,达克。很高兴听到你的声音。等一下,我差点忘了,两个月前收到你的结婚请柬,没时间替你挑样礼物,不过还是恭喜你了。下一次我去西雅图时你再介绍新娘子给我。”
“婚礼没举行,新娘爽约了。”
“什么?别告诉我这个未婚妻也临阵月兑逃?”
“就是那样。”达克说。
“天啊!达克。你需要一点如何应付女人的秘诀。你做了什么把她吓跑的?”
“要她签婚前协议书。”
“这个嘛,就这样想好了,”德森略显同情地表示。“取消婚约比离婚便宜多了。相信我,这是经验之谈。”
“嗯,我想是。”
“要照顾自己。或许哪天我们聚聚。”德森挂上电话,线路霎时中断。
达克缓缓挂回话筒。他看看杰生和凯尔,他们以全然的沉默看着他。
达克双手抱胸。“如果你们母亲同意,”他谨慎地说。“你们俩可以在此过暑假。”
***
爱丽同意了。
一小时后达克坐在书房中,拨电话给他想到唯一可能帮他的人。
“‘正点’。”梦娜接了电话。她温暖而具活力的声音,洋溢着积极进取的企业家企盼生意上门的热切。
“是我,石达克。”
“老天,才早上八点,你在这种时候打电话给我做什么?”
“我有个难题。”
“什么难题?”
“我的两个异母弟弟来我家过暑假了。”
“我不知道你有弟弟。”
“呃,我有。他们的父母在六个月前离婚了,杰生和凯尔似乎很不能适应。”
“那当然,”梦娜同情地说。“不然还会怎么样?”
“总之,他们的母亲爱丽疲于同时应付他们和她自己的问题。德森又和他的新女朋友跑到夏威夷度假去了。”
“德森?这位是……”
“我父亲。”
“哦。那么两个孩子要和你住一整个夏天?”
“看起来是。我才和爱丽通过电话,她很愿意让他们留在西雅图,她说这样对他们有好处。我想她是把他们俩当作送去夏令营了。”
“石达克夏令营。”
“差不多啦。至少我有空闲的卧室。爱丽说她会寄些他们的衣服过来。”
“很难想象你当夏令营辅导员的样子。”
“我不是辅导员,”达克严肃地说。“我对孩子一窍不通。言归正传,凯尔今年十二岁,杰生十岁,他们第一次来西雅图。我上班的时候,没有朋友或特定的活动打发时间。”
“欢迎成为钥匙儿俱乐部的成员。”
“这就是问题所在,我不认为他们可以整天单独在家。他们仍不适应父母的离婚,现在最需要友谊及关爱。”
“而你想知道到哪里去找可靠的女乃妈。”梦娜做出结论。
“他们不是婴儿,不需要女乃妈。他们只需要有人看着点,带他们四处走动,不要闲下来。”达克郁卒地望着窗个。“见鬼了!我不知道他们需要什么。我一定是疯了才打这通电话。”
“别紧张,你找对人了。”
“是吗?”
“算你运气好。”梦娜带笑的声音温暖了达克手中的话筒。“伯斯堂哥才来这儿过夏天,并且想找一份白天的工作。我原打算派他去塞香菇的,但是直觉告诉我,他宁愿照看孩子。”
“伯斯堂哥是谁?”
“你要他是谁他就是谁,”梦娜简短地说。“他是个好演员。事实上,是家族中最好的一个。在戴家,这可是很高的推崇。”
“梦娜,我无意冒犯,但是我不想要某个怪异的演员照顾凯尔和杰生。我需要信得过的人,某个能协助两个小家伙走出困局的人。”
“没问题,伯斯对孩子很有一套,而且非常值得信赖。我现在就叫他过去。”
达克眉头一皱。“我不确定。凯尔和杰生不是婴儿,他们不需要女乃妈。”
“伯斯可做年轻人的精神导师。”
“或许我们该多讨论一下。”
“抱歉,现在没时间谈,”梦娜说。“我得去准备今天的募款午餐会了。哦,我差点忘了,下星期五你要不要参加我的生日会?”
达克开始觉得错乱。“你的生日会?”
“信不信由你,我就要满二十九岁了。”
“哦。好,我会去。”
“太棒了。七点在‘正点’转角的馅饼店。”梦娜念出餐厅名称。“知不知道是哪一家?”
“我找得到。但是梦娜,关于伯斯……”
“放心。你的问题全解决了。”
梦娜在达克想出下一句前挂上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