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反抗的──他原预期着她会──但她没有。她的纤指拉扯着他的衣服,似乎宣示着他才是被选上服侍她的男人。
他将她的裙子推高到腰间,扯掉她的内裤。脑子仍能思考的部分短暂纳闷过试图拥有女神的人的下场,但他已经不再有选择了。就算是死亡的威胁也无法阻止他。
粗硬的石头抵着他的手臂和她的腿,但她依旧为他敞开自己。她浑身湿透了──在他的指下火热潮湿。他将她的腿分得更开,长驱直入。
他奋力冲刺时,她仰脸向天。他亲吻她的颈项和喉间,她的长腿圈住他的臀部,驱策他的力量更加深入──利用着他,正如他在利用她一样。
他们抵死缠绵,攀向高峰。风雨打在两人的身上。我爱你,他呐喊着,话语却局限在心里,因为它们太过渺小得不足以表达他狂涛般的情感。
她将他攀得更紧,贴着他的发际低语。“混乱。”
他一直等到了最后──在迷失于永恒的时空前那一刻,他紧抓着雕像,抵在她的腰侧。
闪电划破天空,他们一起投入风暴里。
激情已过,她没有开口。他们离开城墙边,来到比较挡雨的树下。他理好衣服,穿过遗迹走向小径──没有碰触彼此。
“雨停了。”他的声音沙嗄,满溢着感情,手上握着雕像。
“我想得太大了。”她最后道。
“是吗?”他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他咽下喉间的硬块,知道自己必须要做对它,不然他可能再也没有第二次机会。“我爱你,你知道的,不是吗?”
她没有回答──甚至没有看向他。太迟了,正如他所恐惧的。
他们走下人行小径。伯纳已经用雷诺的吊索将玛莎拉蒂自沟辙里拉出来,正一脸不快乐、但坚决地等在车旁。“费小姐,我很遗憾告诉你,你被捕了。”
“没有这个必要吧?”伦恩介入。
“她损坏了多起财物。”
“那没什么的,”他指出。“我不在意。”
“她疯狂的开车方式已危及到其他人的生命危险。”
“这里是义大利,每个人开车都横冲直撞。”
伯纳谨守职责。“制定法律的人不是我。西诺拉,请跟我来。”
如果这是在电影里,女主角会紧攀着伦恩的手臂,但伊莎只是点了点头。“好的。”
“伊莎──”
她坐进伯纳的雷诺后座,没有多看伦恩一眼。他站在原地,看着伯纳开车载着她离去。
然后他望向他的玛莎拉蒂。一边的后视镜被撞掉,挡泥板撞凹了一处,侧边留下了长长的刮痕,但他无法生气,唯一能想的是,他害得伊莎开车如此莽撞的。
他将双手插入口袋。或许他不该用为警局更新全套电脑,贿赂伯纳逮捕伊莎,但除此之外,他要怎么确定伊莎不会在他有机会弥补错误前离开?
他的一颗心悬在喉间,走向车子。
☆☆☆☆☆
牢房里唯一的光源是头顶缠绕着铁丝的小电灯泡。已经九点了,在她被关进来后,只有汉利来看过她,带来崔西为她打理的干净衣服。伊莎听见脚步声,抬头瞧见门被打开。
伦恩走了进来,存在感顿时弥漫了整个房间。即使在这里,他仍然占据舞台正中央。她没有试图去读他的表情。他是演员,可以轻易扮出任何想要的表情。
门在他身后关上,自动上锁。“我真的急坏了,伊莎。”他道。
他看起来不像是急坏了,而是紧绷、怀有目的。她放下向伯纳讨来的笔记本。“因此你花了三个小时,才赶到这里。”
“我必须打一些电话。”
“噢,那解释了一切。”
他靠近审视着她,显得不安。“我们在山上的疯狂……似乎粗鲁了点。你还好吧?”
“我相当坚韧。怎么了,我伤了你吗?”
他抿着唇,但她不确定究竟是在笑或苦笑。他一手插到裤袋里,旋即又抽了出来。“先前你说你想得太大了……那是什么意思?”
她终于涤清了自己在世上的定位。“我的生活。我一直告诉人们思想要“大”,但有时候我们会过犹不及。”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想得太大了,并没有看清楚我真正想要的生活。”
“你想要的是帮助别人,”他激动地道。“你从不曾片刻忘记这一点。”
“那是关于规模──我不需要挤满了听众的大礼堂、中央公园对面的豪宅,或满柜子设计家的服饰。最终,这一切反而令我窒息。我的事业、财产──它们占据了我的时间,让我迷失了视野。”
“现在你又找回它了。”这是句叙述,不是疑问。他很清楚她的内心有了重大的改变。
“我得回它了。”她由帮助崔西和汉利里得到的满足,远胜过在卡内基演讲厅面对爆满的观众。她已不想成为大众的精神导师。“我会开一家小型的咨商机构──不是在时髦的地段,而是人们工作的地区。他们付得出顾问费最好,付不出也无妨。我会过着简单的生活。”
他眯起眼睛。“恐怕说我即将宣布的消息,会在你简单的计划里吹皱一池春水。”
她已经拥抱了混乱,并静待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他来到她身前,但他的逼近并没有带给他威胁感,反倒觉得有趣。“你偷走雕像时,把每个人都气坏了。”
“我没有偷走它,只是借用一下。”
“他们不知道,现在当地警方至少得将你关个十年左右。”
“十年?”
“大约。我考虑过和美国大使馆交涉,但那似乎不妥当。”
“你可以告诉他们,我今年捐了多少钱给国税局。”
“我不认为提起你犯罪的过去是个好主意。”他背靠着墙,显得比最初抵达时自信多了。“如果你是义大利公民,你或许就不会被捕,但你是个外国人,而这令整个情况变复杂了。”
“听起来我或许需要一个律师。”
“在义大利,律师只会让事情变得复杂。”
“我得一直待在牢房里?”
“按照我的计划就不。这或许是帖猛药,但应该可以尽快将你弄出这里。”
“我发现我不大想听了。”
“我有双重国籍。你知道我的母亲是义大利人,但我想我没有告诉你,我是在义大利出生的。”
“不,你没有。”
“我出生时,她正在罗马参加舞会。我是义大利公民,而那意味着我们必须要结婚。”
她离开床边。“你说什么?”
“我和当地官方谈过了。他们暗示如果你是义大利公民的妻子,你就不用待在牢里。既然你怀孕了……”
“我没有怀孕。”
他直视着她。“你明显地忘了我们数个小时前,在雕像旁边所做的事了。”
“你不相信雕像的力量。”
“是吗?”他摊开手。“我无法想像我们会在山顶孕育出怎样的混世魔王。考虑到那场惊天动地的风暴……”他耸了耸肩。“你能想像带大那样的孩子会需要付出多少心力吗?首先是耐心。幸运的是,你有得是。而后是坚韧──天知道,你够韧性。还有智彗──绝没问题。总而言之,你可以应付得了这样的挑战。”
她瞪着他看。
“我也会尽我的责任──别认为我不会。我该死地擅长训练小孩上厕所。”
这就是欢迎混乱进入生活的下场。她的眼睛连眨也不眨。“我想我该忘了你觉得我太过强势,曾经像懦夫一样跑掉了?”
“如果你能的话,我会很感激。”他的眼神几近是恳求的。“我们都知道我还有份拍摄工作,而我带了份礼物来帮助你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