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感动得要流泪了。”
“昨晚我们在镇上碰面后,我一直幻想再见到赤果的你--四足分开。我是否说得太明了?”他的唇角抿起个孩子气的笑意,而非邪恶的。他明显地乐在其中。
“噢……”她试着表现出成熟世故,但他确实也唤起了她。这个男人就像瓶装的性--即使在最过火时。她一向赞赏拥有明确目标的人,而让理智的费博士接手似乎比较明智。“你在建议我们来段性韵事。”
他以拇指摩弄着唇角。“我提议往后数个星期、我们每晚的几分钟,都来玩前戏、后戏……或游戏。”他蓄意不把话一口气说完。“我提议我们谈论的只有性,我们想的只有性,我们做的只有--”
“你是当场编出这一切,或是出自某个剧本?”
“性到你甚至无法走路,我无法站立,”他浓醇的声音散发出一千瓦的电力。“性到我们都在尖叫,性到赶走了你所有的压抑,而你唯一的生命目标是达到高潮。”
“这真是我幸运的一天,免费的电话。”她将太阳眼镜稍微挪高。“谢谢你的邀请,但我敬谢不敬。”
他悠闲地以食指轻画过杯缘,露出征服者的笑容。“我们得等着瞧,不是吗?”
清晨的健身也无法燃烧掉伦恩郁积的烦躁精力。他灌了一大口水,望向花园里待搬运的柴薪。安娜原本要找管葡萄园的丈夫西莫或儿子基诺来搬的,但伦恩需要运动,因此他自告奋勇。
天气炎热,晴空万里无云,然而的劳动也无法让他不去想霭丽。如果当初他能够更努力触及她的内心,她或许仍会活着。但他一向不喜欢牵扯,对女人和友谊都漫不经心--事实上,除了工作,他对任何事都漫不经心。“我不要你带坏我的孩子。”伦恩十二岁那年,他的父亲如此对他说。他的报复则是偷走老头子的钱包。
的确,过去十年来他已经改邪归正,但旧日的习惯仍难以改变,而且他的本性仍是邪恶的。或许那正是他待在伊莎身边觉得轻松的原因。善良的盔甲将她保护得滴水不漏。她看似脆弱,却坚韧如铁,就算是他也无法带坏她。
他装满了推车,将木柴推到葡萄园边,倒入用来烧枯枝的铁桶内。他点燃了火,远眺着农舍的方向。她在哪里?他们去维特拉是前天的事了,而她仍然没有电力,因为他尚未吩咐安娜派人去修理。噢,他原本就是个恶棍的料,而且这似乎是让完美小姐前来就他的最好方法。
他纳闷当她终于冲来庄园,质问为何仍没有电时,会是戴着帽子呢,或是任由她所痛恨的一头鬈发飞扬?愚蠢的问题。费伊莎绝不会放任自己乱七八糟。她总是穿着整齐,成熟干练。噢,她甚至可能会挥舞着一叠法律文件,威胁如果他继续怠忽房东之职,她会告到让他被关上一辈子。
他考虑亲自去农舍一趟,查看她的情况,但那一来就没有意义了。不,他要完美女士主动来找他。恶棍最爱的就是引诱女主角进入他的巢穴了。
伊莎在壁柜里找到一座陈旧的树枝状吊灯。她取下小灯泡,在灯座插上蜡烛,找了条够坚固的绳子,把吊灯吊在木兰树下面。
弄完吊灯后,她改找其它事忙。她已经洗完衣服,将起居室里的书本重新排好,也替猫洗了澡。截至现在,她的时间表根本是个笑话。她无法专心写作,沉思更是不可能。她唯一听到的是诱惑、低沉的男音,引诱她定向堕落之途。
“性到我们都在尖叫……性到赶走你所有的压抑……”
她开始擦拭玻璃杯。或许她可以打电话给安娜,但她怀疑那正是伦恩的如意算盘。他就是要她去庄园找他--要她随着他的步调起舞。但就算是为了恢复电力,她也不干。他或许够狡诈,但她有“四个基石”作为王牌。
万一她昏了头,屈服于和他在黑暗中共舞的冲动呢?那是绝对无法忍受的。她出卖过一次自己的灵魂,而她不会重蹈覆辙。
她瞧见有人走近屋子,因此走出厨房到后门。“你们是来修电力的?”她问。
来的是一老一少。老人有着灰发和历尽沧桑的脸庞:年轻人健壮、黑眸,有着橄榄色的肌肤。他放下铲子和十字镐。“电力?”他以意大利男人欣赏女人的目光打量着她。“不,西诺拉,我们来察看水井。”
“我记得有问题的是下水道。”
“是的,”老人说道。“我的儿子英文不好。我是魏西莫,管理这里的土地,他是基诺。我们先做测量,再看能否挖掘。”
她打量着他们的铲子和十字镐。奇怪的测量工具--或许魏西莫的英文也不好。
“噪音会很大,”基诺道,露出一嘴白牙。“会有很多灰尘。”
“我会捱过去。”
她回到屋子。不久后,维多出现了,长发迎风飘扬。
“西诺拉!今天是你的幸运日!”
午后的热力迫使伦恩回到屋里。他的心情坏透了,安娜刚告诉他伊莎开着辆红色的飞雅特,和一名叫维多的男人离开了。维多是谁?伊莎怎能在他对她另有计划时,跟着这个男人离开?
他游了个泳,回了经纪人的电话。积架要找他为广告的代言人,“美丽世界”想以他做封面报导。更重要的是,霍杰肯的剧本终于搞定了。
伦恩和杰肯长谈了史凯帕的角色。史凯怕是个连续杀人犯,也是个内心复杂的黑暗男人,一再加害他爱上的女人。伦恩尚未看过剧本就和杰肯签了约,杰肯一向对剧本极为保密,而且当时他也街未写完。“夜之杀戮”令伦恩非常兴奋--但还不至于兴奋到忘了伊莎,和那名开着红色飞雅特的男人。
她究竟去了哪里?
“谢了,维多,我有个美好的下午。”
“我的荣幸。”他绽开个万人迷的笑容。“我会尽快带你去参观西雅那,你会觉得你真的看到了天堂。”
她笑着目送他离开。她仍不知道他和将她弄离开屋子的阴谋牵涉有多深。整个下午,他一直表现得无懈可击,施展魅力,调情但不下流。他说他的客户临时取消行程,并坚持带她去参观蒙特里奇欧。他们漫步在小镇广场时,他并未试图说服她搬到卡萨里欧。但他还是成功地将她弄离开屋子一整个下午。问题是,在她离开的期间,他们究竟在做什么?
她没有回到屋内,反而走到橄榄树山丘。她没有看到挖掘的痕迹,但山丘另一侧的储藏室似乎有人出入,木门外面留下了睬踏的痕迹。她试着推开门,却发现它被锁上了。
她听到踩在鹅卵石上的脚步声,抬头瞧见玛妲站在花园里看着她。她的脸颊微红,仿佛被逮到偷窥。玛妲一直看着她,直到伊莎转身离开。
当晚老妇人回到小屋就寝后,伊莎开始寻找储藏室的钥匙,但没有电力,那根本是难上加难。她决定等到明早再试。
她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纳闷伦恩现在在做什么。或许正和镇上某个漂亮的西诺拉。这项认知远比她愿意承认的更令她沮丧。
她拉上百叶窗,瞧见玛妲的小屋里流泻出灯光。显然并非农舍里的每个人都没有电可用。
她辗转难眠了一整夜,想着电力、伦恩和漂亮的意大利女人。因此她睡到隔日清晨九点才醒来,再度错过了时间表。她洗个澡,挫折感已达到沸点。她打电话到庄园找伦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