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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逆野玫瑰 第10页

作者:苏珊·伊丽莎白·菲力普斯

“我当然会为你另外找个新监护人,你应该高兴这样的结果才对。”

她紧握着毛巾,指关节都泛白了。“那不是我的意思。你真的要卖掉‘日升之光’?”

肯恩狠下心,不睬那张小脸上的痛楚。他可不想被一座颓败的农场束缚住,但她不会了解的。“我不会留着钱,凯琳。它会进到你的信托基金里。”

“我不在乎钱!你不能卖掉‘日升之光’!”

“我必须。或许终有一天,你会了解的。”

凯琳的眸子变得锋利如刃。“我最大的错误是没有一枪轰掉你的脑袋。”

她挺直肩膀,骄傲地转身走开,关上房门。

第三章

“你是说整个社区里,没有人愿意接受韦小姐的监护权,即使我愿意支付她的开销?”肯恩直视着洛特福的罗牧师,牧师也直视着他。

“你必须明白,白先生,我们认识韦凯琳小姐全都比你来得久。”罗牧师道,很高兴能让所谓的“传教士英雄”吃瘪。天知道,他一点也不想让北佬进他的门,但礼貌上他又不得不招待对方,特别是现在到处是北佬的军队。

罗太太端着茶和草莓三明治进来。“抱歉,我打扰了你们吗?”

“不,请进,亲爱的。白先生,请用些茶和点心吧。我太太做的草莓果酱可是远近驰名的。”罗牧师道,很清楚草莓酱是自罐子底刮出来的,面包则是他们这周的食粮。但他们宁可捱饿,也不愿意让这名北佬看出他们有多穷。“你用就好,白先生,我要留些胃口等晚餐时吃。”

肯恩并不迟钝,很清楚罗牧师夫妇奉上的点心是多么大的牺牲。他在心里低咒南方人的骄傲,尽责地取用了一块他根本不想吃的三明治,然后盛赞女主人的手艺。

肯恩认为南方人的骄傲全是奴隶制度培养出来。农场的主人像皇帝般生活在自己的狭小世界里,掌控数百名奴隶的生杀大权,并误以为自己是全能的。战败的事实没有改变他们多少。南方人宁可饿死,招待客人的礼数也不能少。

罗牧师转向他的妻子。“你来得正好,亲爱的。或许你可以帮我们的忙,白先生似乎陷入了困境。”

牧师转述了白肯恩试图为韦凯琳另找一名新监护人。罗太太听完后,用力摇头。“恐怕你的要求是不可能的,白先生。早些年韦凯琳还小时,有许多家庭想要接纳她,但现在已经太迟。老天,她已经满十八岁了。”

“十八岁还很年轻。”肯恩涩涩地道。

“南方的行为规范和北方大不相同,”罗太太道。“好人家的女孩从小接受传统的淑女教育长大,但凯琳不仅无视于这些传统,甚至公然嘲弄它们。我们社区的家庭会担心凯琳对他们的女儿所造成的影响。”

肯恩不由得对凯琳心生怜悯。对她来说,和一名痛恨她的继母、忽视她的父亲,又在不赞同她的社区里长大,一定很不容易。“这个镇上就没有其它人喜欢她吗?”

罗太太的脸微红。“老天,你误解了,白先生。我们全都很喜欢凯琳。她天性善良、慷慨大方。她的打猎技巧曾为许多穷人家带回食物,而且她总是鼓舞他们振作起来,但那改变不了她的行为规范太过惊世骇俗的事实。”

肯恩在牌桌上可不是玩假的,他知道自己何时被击败了。伍律师给了他四封在洛特福的人家的介绍信,但他全都被拒绝了。他用完三明治,告辞离开。

在骑着租来的小马回到“日升之光”的路上,他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不管喜欢与否,暂时他和韦凯琳是被困住了。

农场的宅邸映入眼帘。这是栋雄伟的两层楼建筑,坐落在杂草丛生的车道尽头。尽避斑驳的油漆和毁坏的百叶窗在在显示出乏人照顾的痕迹,它依旧坚固屹立。高大的橡树环绕着屋子周遭,前院花园里的杜鹃和木兰花则长得过度繁盛,无人修剪。

但两天前肯恩抵达这里时,真正吸引他注意的却不是这栋大屋。他花了一整个下午的时间,检视被焚毁的外围建筑,在毁坏的机具间择路而行。他丢开生锈的工具,在空荡荡的棉花田里抓起一把肥沃的泥土,看着它们像丝般自指间滑落。他想起纽约市,以及它已开始令他感到窒息。

肯恩将马交给伊利。佝偻的老人是庄园里过去的奴隶,在他初抵达时,还曾用猎枪招呼他。

“站住!凯琳小姐交代我射杀任何胆敢踏进‘日升之光’的人。”

“凯琳小姐需要被好好打顿。”肯恩回答道,没有指出他已经这么做了。

“你说得对,但如果你再靠近,我还是得开枪。”

肯恩可以轻易解除老人的武装,但他希望得到对方的合作,于是仔细解释了他和韦凯琳、“日升之光”的关系。当老人明白到他不是在乡间打劫滋事的混混后,立刻放下猎枪,邀请他进来。

一进门是个壮丽的圆形玄关,宽敞的大厅设计要迎进夏日的凉风,但相邻的小客厅、音乐室和图书室均已颓败不堪,满布尘灰。餐室的柚木桌上满是深深的刀痕,似乎占领庄园的北军常用它来杀猪宰羊。

肯恩闻到了炸鸡的香味。伊利不会烹饪,而就他所知,庄园里并没有其它人在。先前的奴隶冲着北军四十亩地和一头驴子的允诺,全都离开了。他纳闷是否那位神秘的莎妮回来了。伊利曾多次提到“日升之光”的厨子,但肯恩尚未见过她。

“晚安,中校。”

肯恩猛地停住脚步。一个太过熟悉的娇小身影出现在大厅的另一端,他开始咒骂。

凯琳紧张地绞着双手,在他适应她的出现之前,无意接近。

她以进入肯恩屋子的同样方式离开──翻墙。她带走了随身包袱,以及“路易十五宫廷情史”。就在肯恩离开的那天,她由书中获得了重新取回“日升之光”的灵感。

她脸上强挤出笑容,即使那令她的面颊抽痛起来。“我想你一定饿了,中校。我做了些炸鸡,还有女乃油比司吉,一定会令你胃口大开。我甚至洗刷过餐室的桌子。当然,桌面伤痕累累,但它可是薛雷顿的作品。你听说过薛雷顿吧?他是个──”

“你该死地在这里做什么?”

她早知道他会生气,但没有料到会这么生气。坦白说,她不确定自己究竟预期些什么。她忍受着回查理斯敦的颠簸火车旅程,再搭上某个农人的运菜车,忍受风吹日晒的十五哩路,好不容易回到庄园。她用最后一文钱买来今天的晚餐。她甚至在厨房里洗了澡,换了干净的衬衫和长裤。她惊讶地发现自己还满喜欢变得干净。洗澡似乎不是坏事,虽然它意味着必须注视自己的双峰。

她试着学南蕊娜的娇笑,那使她的胃隐隐地抽痛。“为你做晚餐呀,中校!那正是我所做的。”

他咬牙切齿地道:“不,你要做的是洗干净你的颈子──因为我打算要杀死你。”

她不相信他,但也没有完全不信。“别对我吼叫!换了你,也会做出同样的事!”

“你在说什么?”

“当你知道有人要夺走你生命中唯一在乎的东西后,你会坐以待毙地留在纽约,试穿什么鬼洋装吗?不!你会和我一样,尽可能快地赶回南卡罗莱纳,尽全力保住你最重视的东西。”

“而我可以猜出你打算怎么做?”他两大步来到她面前。在她能够反应过来之前,大手开始模遍她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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