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了好久才说:“也许我已经爱上你,只是利用性来表达爱意以及跟你亲近?”
“你若说迷上我,我会比较相信。我重复一次,你并不了解我,所以你不可能真的爱上我。我们只有没有爱。现在还没有,也许永远不会有。”
又过了好久。“我了解你在说什么,可是我不同意。你有没有听懂我在说什么,说我用性表示我在乎你?”
“我懂,”我防备地说。他现在想扯到哪里去?“而且我不同意。”
“那我们就陷入僵局了。你不想上床,可是我想。那我们定个条件好了:只要我开始动,你只要说『不』,我保证不管怎样都会立刻住手。就算我已经在你身上准备进入了,只要你说不,我就停。”
“这不公平!”我嚷着。“到目前为止我说不的纪录如何?”
“两年前,你二比零胜利。这一次,我四场全赢。”
“看吧!在这方面你比我厉害三分之二,我要你让我几步。”
“你要怎么对制定让步的规则?”
“你不准碰我的脖子。”
“不不,你不能把你的脖子列为禁止碰触区。”为了证明这一点,他把我的身体往上拉,跟他面对面,我还来不及阻止,他已把脸埋进颈间,开始轻轻地咬我。闪电般的快感穿身而过,我忍不住翻白眼。
没错,他作弊。
饼了一阵子,他在我身上抱着我,两个人都满身大汗,肺部疯狂地抽着气,他非常满意地说:“现在的积分是五比零。”
幸灾乐祸的男人最讨厌,不是吗?尤其他作弊在先。
“我们搭飞机回家。”我们吃完早餐、整理东西的时候他说。
“可是我的卡车——”
“在这里的分公司还就可以了。我的车在机场,我会送你去开你的车。”
终于可以开我的车了!这是个好计划。可是我不太喜欢飞行;我偶尔还是会搭飞机,可是我宁愿开车。“我不喜欢坐飞机。”我说。
他直起身体盯着我。“你该不是害怕吧?”
“我才不怕呢,我不会喘不过气之类的,但那不是我最喜欢的交通工具。以前有一次我们啦啦队飞到西岸去帮球赛加油,遇上乱流,飞机一下落得好低,我还以为机长永远没办法把机头拉起来了呢。从此我就不太喜欢搭飞机。”
他看着我,又过了一分钟,然后说:“好吧,我们开车回去。先跟我到机场去把我租的车还掉。”
喔,真意外。我还以为会被架上飞机呢;过去这几天我跟他说了那么多小谎,他怎会突然相信我说的是真话?可见他绝对有个百丽实话侦测器,就跟我妈一样,而且他也发现我故意轻轻带过,但飞行这件事真的让我很困扰。只有一点点,因为我真的不会恐慌之类的。
于是我跟着他到机场,还了租来的车,我在驾驶座等着他把行李拿到车后跟我的放在一起。他再次做出令我意外的事,他竟然坐上乘客座扣好安全带,完全没要求开车。只有对自己的男子气概很有信心的男人才会让女人开卡车载他……不然就是他在讨我欢心。无论如何,他得逞了。回家的这一段长途中,我对他的感觉温和了许多。
傍晚我们才终于到了镇上的小型机场,他的车停在那里。我把租来的卡车还掉,把所有东西放进他的福特车里,他载我回好美力开车。
我很心疼的发现,我大部分的产业都还围着黄色封锁线。正门停车场大半都被围住了,还有整栋建筑跟后停车场。他开进前门停车场还开放的部分。“我什么时候才能营业?”我边问边把车钥匙交给他。
“我会尽量想办法在明天结束,那你星期二就可以营业——但我不能保证。”
我站在他车子旁边看着他走到后面去,过了一会儿他开着我的宾士出现。他把车开往福特的另外一边最靠近街道的位置,然后把车停在他车子旁边。他没有熄掉宾士的引擎,下车来帮我把行李放进小小的后座,然后向后稍微退了一步,所以我准备上车的时候他就在旁边很近的地方。他抓住我的手臂,大大的手温暖着我的肌肤。
“我今天晚上得工作,有些文件要处理。你会待在你爸妈那里吗?”
这两天我脑子里只有跟他有关的念头,身为妮可谋杀案目击证人的紧张感已经平息。“我不做蠢事,可是那个人真的会想作掉我这个证人吗?”
“我不能低估这种可能,”他看起来很认真。“也许不会发生,但并不是绝对不可能。如果你去你爸妈家或到我家来,我会觉得比较放心。”
“我到他们家去。”我下定决心,要是他觉得我需要担心,那我就担心吧。“可是我得先回家一趟多拿几件衣服,付一些帐单,处理一下事情。”
“我跟你一起去。把你要用的东西带着,然后到你爸妈那里去处理。更好的作法是,告诉我你要什么东西,我去拿给你。”
是喔,他难道以为我会让他去翻我的内衣抽屉吗?
这个想法一出来,我就在心里耸了耸肩。他不只看过我的内衣——至少其中几件——他还月兑过。而且,我的内衣都很美,让他看也没什么不好意思。
“你的小记事本跟笔给我。”我说。他从口袋里拿出我要的东西,我非常清楚地描述我需要他帮我拿哪些衣服,我还没结清的帐单又放在哪里。反正我已经带着化妆品和美发用品了,他应该可以轻易达成任务。
我把家里的钥匙给他,他低头看着我的钥匙,脸上的表情怪怪。
“怎么了?”我问。“我的钥匙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一切都很好。”他接着低下头。这个吻温暖而悠长,在我意识过来的时候,已经踮起了脚尖,环抱着他的颈项,兴致勃勃且热烈地回吻着他。
他抬起头来的时候轻轻舌忝着嘴唇,品尝我的味道。我的脚趾弯了起来,差点开口要他带我回家,可是理智在最后一刻浮现。他后退一步让我上车。
“噢,我得给你我爸妈家的地址。”我在最后一刻临时想起。
“我知道他们住哪里。”
“你怎么——喔,对喔,我忘了。你是警察,你调查过了。”
“没错,因为我星期五到处都找不到你。”
我给了他一个“锐利眼”,这是香娜取的名字,每次妈觉得我们在搞鬼的时候,就会用这种眼神逼我们自首。“你占太多便宜了,而且到处滥用警察的权力。你该停止了。”
“才不要。警察就是这样。”他微笑转身往他的车走去。
“等一下!你现在就要去我家拿东西,还是要先去上班再带过来给我?”
“我现在就去,我不知道工作要多久才能结束。”
“好吧,待会儿见。”我把皮包扔到乘客座,可是我扔得不够用力,皮包打到仪表板掉回驾驶座上。我弯身捡起皮包又丢一次,一阵锐利的爆裂声在街上回响。我吓了一跳往旁边跳开,一阵刀割般的疼痛穿透我的左手臂。
接着我被一吨水泥撞到,砰地倒在人行道上。
第十章
扑倒我的水泥墙结实又温暖,穿着蓝条纹上衣。我说过,他差不多有一吨重。“该死的狗杂种!”他咬着牙说,每个字都像喷发的子弹。“百丽,你没事吧?”
呃,我不知道。我倒在人行道上的时候很用力,而且敲到头,另外我也被他压得无法呼吸,加上我的手臂真是他妈的痛。我吓得全身发软,因为我之前听过那种爆裂声,而且我知道手臂受伤了。“还可以吧。”我的口气毫无说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