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听了更久。“但是此刻我并非‘傅’氏考古基金会的一员。我想要缺席一阵子做趟私人旅行。”她听了更多。巴西刚得了一分,球迷们欢呼地尖叫。她说:“等一下,让我和我丈夫谈一会儿。”
她把电话从嘴边拿开,眼中闪着恶作剧的光芒说道:“柏恩,这是‘傅氏考古基金会’的董事打来的。既然技术上说来我还是他们的一员,他们想要叫我发表声明说探险队是他们赞助的;当然,我会得到的交换条件是升迁。你认为如何?”她知道他会有何反应,所以她把听筒朝向他。柏恩并未看见,他的眼睛从未离开电视。“告诉他们免谈。”他说道。
当她把听筒放回耳边时设法压抑住笑声。“我丈夫不认为那是个好主意。”她勇敢地说道。“再见,艾先生。我会寄给你一封正式的辞职信……是的,我认为有必要,再见。”她挂上电话,脸上因满足而容光焕发,继续回头看她的报纸。
当他们准备要睡觉时,柏恩说道:“你后悔辞职吗?”
“一点儿也不。我喜爱考古,我不会放弃它。‘巴西古物委员会’提供我一个职位,而我打算接受。你有兴趣再出去挖东西吗?”
“有何不可?”他慵懒地答道。
“我们也会继续当向导。”“我的第一次经验真是令人吓破胆。”“是的,”他低语。“开始吧!”他喊道,并想起某件令他感兴趣的事。“你父亲的密码是根据主祷文,是吗?”“我教你怎么解密码,”她说道,把脸转向他的肩膀。他温热的男性气味使得她想要更深入他,所以她便付诸行动,并得到他的回应。“在早晨记起它有点困难。”“主祷文?自从我还是小孩时就会了。”“这个版本有点不伺。”“怎么不同法?”“它是古老的苏格兰语。”
“古老的苏格兰语?”他晕眩地重复道。
“它是像这样的。”她在饭店漆黑的房间中躺在他的手臂上,然后开始朗诵。
“天啊。”他喃喃地说道。
她在黑暗中微笑。“正是如此。”
终曲
“路先生!”柏恩回头,在拥挤的码头中寻找叫他的人。婕安在他们正在装运补给品,准备返回石城的船上。她抬起头并发出一阵尖叫声,接着快速地跳下船飞奔过柏恩身边,展开双臂。她紧抓住一个男人并热切地抱住他,柏恩皱起眉头。然后他不只认出婕安抱住的人,也认出了站在那个男人后面的人,愁容转换成露齿的微笑。放开乔吉抱住派比,后者看起来一脸的惊恐。接着柏恩走到他们身边,和两人握手。“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晚。”乔吉说道,依旧为着婕安的欢迎而脸红。“所有的码头都在谈论着你及小姐。我们获悉那是你的船,所以知道今天能在这里找到你们。”
“让我们找一个有啤酒喝的地方聊聊。”柏恩说道,双方都很有默契地不提有关探险的话题。他们在一间昏暗的酒吧里坐下来。
“你们全部都回来了吗?”婕安问道。
乔吉点点头。“除了文森。在我们离开之前葬了他和你哥哥。至于另外一位,柯提文,并不用我们操心。”
“他怎么了?”柏恩问道。“杜雷蒙杀了他,就在帐篷那儿。”
“我早就开始怀疑了。当杜雷蒙赶上我们时只有他自己一个人,那时我就猜想柯提文不是死了,就是负伤后被他遗弃。不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不用再替他操心了。”
乔吉的黑眸变得严肃。“有杜雷蒙的消息吗,先生?’,
柏恩耸耸肩,蓝眼睛明亮而且冰冷。“我也不担心他。”乔吉从那一句话猜出他们再也不会见到杜雷蒙了,而那似乎是令他最感到快乐的一件事。
“我们正准备再度出发,”婕安轻声地说道。“我原本想试着带回瑞克的尸体,但是现在我会让他留在那儿。”就在石城中,她的哥哥终于与她亲近,他在那儿首次对她表示关切。父亲没有找到石城,但是他的孩子们做到了;就某方面来说,薛家人葬在石城里,成为吸引众人传说的一部分,真是再适合不过。
柏恩把手放在她的椅背上,她感觉到他以一种无声的安慰,轻柔、主动地抚模着她的肩。他们组织探险队的这几天都在狂乱的活动中过去,由于现在政府也参与这项计划,因此事情似乎变得更加地复杂。但是无论何时她觉得沮丧或疲累,以及在无可避免的悲伤时刻,柏恩本能地就会知道,并藉着他的抚触告诉她,她并非孤单一人。
“我打算扩充探险队的规模。”柏恩说道。“如果你们还有兴趣,队上永远欢迎你们加入。”他微笑着。“并非所有旅行都像上次一样。”
“谢谢你,先生,”乔吉说道。他看起来对这项建议感到非常高兴。“我会告诉其他人。”
派比说的话很少,他寂静地离开酒吧前,用他自己的语言和柏恩低声说了几句话。
“派比说些什么?”婕安问道。
柏恩靠回椅背。‘‘嗯,派比以前为我工作过几次。他要说的是他比较喜欢与河流为伍,并非常感谢我们。但是如果要他再帮忙去寻找空荡荡的死城,那么他将会很快乐地呆在陆地上。”
大家都笑了,谈话转移到回忆一些探险时所发生的事情。接着乔吉必须离开,柏恩和婕安也得回到船上。
“我要给你一个惊喜。”当他们两人走回码头时,柏恩说。这令她起疑。“你知道我不喜欢惊喜。”“我曾经令你失望过吗?相信我。”她抗议地笑着,而那引来一个用力、迅速的亲吻。柏恩拥着她继续走。“你有没有在吊床上睡过?”他顽皮地问道。
她不打算被自己的陷阱套住。“你是指什么?”她郑重其事地说道。他详细地解释。
“你知道答案。”
他露出非常满意的表情。“你今晚就会。”
“喔,是吗?’’那天下午他们已把吊床装上船,婕安停下来并交叉双臂。“我今晚不要睡在船上。”
“当然不会,我们要睡在家里。”
柏恩现在的住处就是家。她觉得旅馆对他们而言太贵了,而他觉得那里有太多人打扰。他住的地方绝不会装饰得像杂志封面一样,但是却具备所有的必需品:一个厨房、一张床以及实用的水管。“先让我弄清楚这点,”她说道。“家里究竟有什么东“吊床。我今天买了一张。”
“原来如此。”她的确了解,而且她的想像已经令她感到兴奋,只需看一眼柏恩就知道他也有同样的感觉。“但是当我们有一张又大又好的床时,何必还要一张吊床?’,
柏恩再度拥紧并亲吻她,然而这次的吻是徐缓的。“我们先从吊床开始,”他说道。“谁知道会在哪里结束?’,
婕安仰起头大笑——和柏恩在一起,任何事情都是一项冒险。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