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恩看着她模糊的身体,痛苦地期待。转身!他不断地想,好像他能随心所欲地运用他的想像力把她转过身来似的。转身。他想看她,需要看她。不是他不喜欢从水中看到她的臀部,而是他要更多。他要看她的胸部,需要用真实的影像替代他发烧的想像力。他急切地想知道她平坦的小肮到她女性核心的曲线,想知道她的毛发是直的还是卷的?是丰盛繁茂还是只有一点点?
他的手心出汗,于是他伸手擦擦裤子,将汗抹掉。他的呼吸既沉重又心跳得很急。这个保守的小女巫去死,她什么都没给他看。她难道不知道他很想看她吗?
周遭的一个小骚动引开他的注意力。他跳起来,眯起眼睛看着对岸,准备好要射击。那个骚动又开始了,等他看到那个东西身上的斑点和条纹之后,他才松了口气。那是比兔子大一点的齿类动物,印地安人抓他们来当食物。
柏恩不只吃过一次,其味道尝起来像猪肉。它们喜欢在河岸边筑巢,因此在这里看到它们很平常。假如那只东西不动,他根本就不会看到它。它的肉可以让他们换换口味,可是他没开枪。他们的食物还够;没吃完前他是不会打猎的。
为了谨慎,他再看一看四周,可是鸟儿仍旧飞来飞去,未受打扰。于是他又把注意力转回到婕安身上。
她的头向后仰,正在洗头。他看着她每一个动作,特别注意她身体的曲线,和她优雅自然的动作。几分钟之后,他的双眼开始疼痛,因为他真想拂开挡住视线的水帘,然而他仍然没有将脸别开。他这一生从未如此饥渴。他绝望地想:就算是看一点点也好。他此刻就像一个快饿死的男人连一点点食物都想要。他无法不生气,因为还未有过一个女人有这种驾驭他的力量。如果有人拒绝他,一下就会有别的女人愿意送上门来。可是现在没有其他女人,他郁郁寡欢地想就算有也于事无补。他要婕安,任何女人都无法取代她。第一次见到婕安之后,晚上他甚至没有回到黛莎床上。因为那天下午他忙得团团转所以当时没想那么多。现在回想起来,他认为那是不好的征兆。正常来说,他会回到黛莎的公寓并再次与她,然而,他却回到自己的地方,考虑该如何自处。
一直到现在,他都喜欢这个游戏,而且完全确定他最后会拥有她。追逐本身就是一种乐趣,而婕安是那么难以捉模,她竟敢向他每一分的男性直觉挑战。他现在不再那么愉快了。他有不屈不挠的决心,而那正是他不喜欢的。如果为了某些理由——上帝,即使有这种想法也是不可思议——他终究没有跟她上床,他会觉得是一种严重的损失。那种损失或多或少会改变他,让他的生活不那么完整。生平第一次他觉得没有其他的女人,可以平衡失去这个女人的痛苦。
不,他压根儿就不喜欢这个可能性。想到这里令他无助,那是一种他不熟悉的感觉,而他想逃开。
她已经洗完澡并从瀑布后面出来,身上仍围着那条该死的浴布。她湿重的头发像水獭的外皮般垂在后面,的双肩在红色的落日照耀下闪烁着水珠。她捡起脏衣服,未看他一眼,又消失在瀑布后面。她要他就像他要她一样。他知道,在她看着他洗澡时,他从她眼中读到这个讯息。她怎能那样不顾自己的?她甚至连看都不想看他对自己这种疯狂计划的反应。她是一个冷漠的对手,冷漠到他认为他已棋逢敌手。这种想法令他惊慌,因为这意味着他的机会只有百分之五十,而他对这种数字感到不舒服。十比九会好一点;不,天杀的,为什么要给她机会呢?他要百分之百确定她会成为他的——少一点点都不行。
洗完衣服之后,婕安再度从瀑布后面出来,走到放干净衣服的地方。他怀疑她穿衣服能像月兑衣服一样,表演“你看到了,你又没看到”的把戏。看着她的当儿,他发现她能。女人如何学到这一招的?这的确非常令人困扰。
婕安清洗完,感到满意之后,坐下来穿靴子,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回头看他。“我好了。准备要走了吗?”
他还没准备好,可是天色渐渐暗了,不得不马上回营地去。他敏捷地走到岸边,跨过石头来到她身旁。“你是个狡猾的小混蛋,你知道吗?”
“哦?”她绿眼圆睁,一副很无辜的样子。“为什么呢?”
“别张大眼睛看我。”他把手放在她腰上,眼神变得古怪的严肃。
“来吧,我们得回去。天快黑了,希望派比会留点东西给我们吃。”
他们把湿衣服收起来,婕安把手枪塞好,确定不会被看见。她有点困惑,柏恩有些变了,可是她又不敢过问。他只是有点……不同。
他们爬出溪谷,走回营地。当他们走近火堆时,婕安觉得柯提文和瑞克比平常更漫不经心,而杜雷蒙则比平常更闷闷不乐。也许是因为杜雷蒙想去偷看她洗澡,而柯提文不准他去。在尚未解开路标指引的密码前,他不想惹恼柏恩。其他人似乎没注意到什么,可是柯提文虽够狡猾,可以他们不在时拿走地图,他却没想到自己的计策早已被识破。
每个人都鬼鬼祟祟地看着她和柏恩,于是她明白他们在想什么,可是她什么都不能做。柏恩自作主张的让每个人都相信他们有了性关系;虽然她很想否认,可是她知道这么做只是浪费时间而已。她不会笨到将保护人踢开。
她像平常一样吃完东西之后就立即回到自己的帐篷。当她打开背包时,她发现地图虽在,却不是放在原来的位置。那么为自身着想,他们的确已经翻过地图了。
她重复核对下一步的密码,确定自己在第一次就解对了。然后,满意于事事顺利,她月兑下衣服,躺下睡觉。她觉得比平常累;跟路柏恩打交道特别耗费精神。
他们逐渐深入山区,而且路途让人觉得痛苦不堪。他们必须在山谷中爬上爬下,再加上地面很滑,因此柏恩想把整个队伍用绳子连结起来,像登山队一样。他们一天所能走的路程比起以往至少减少了一半。最令人担心的是,他们必须绕很多路,因此婕安一直都在担心会错过一个目标。然而她想不出还有别条路可走,别的路都是专业的登山者用绳索吊上吊下才能攀爬的峭壁。由于没有别的选择,他们只好走前人开拓出来的路。
如此爬了五天之后,他们在窄小又迎风的山边小径上,碰到来得又急又快的暴风雨。没有地方可躲雨,而且小路也没有多余的空间可以让他们摊开帆布挡雨。小路比大自然在山边形成的凹陷还窄,上下都是垂直的峭壁。他们受风吹雨打,闪电击向四周,雷声轰隆隆在头顶上响起。“尽量靠山壁蹲下!”柏恩大叫。他在队伍前面走来走去,确定大家都能听到,然后他回到婕安蹲着的地方,雨水打在她的头和肩上。他蹲在她身旁,用手臂圈住她,尽量替她挡住刺人的雨水。热带暴风雨一点都不温和,那巨力万钧之势将树叶纷纷打落并使得万物匆忙躲雨。
她缩在他怀里,认命地等待暴风雨过去。在这种可怕的天气里想要强行赶路简直是自杀,更不用说这么做一点好处都没有,因为等他们找到躲雨之处时,暴风雨早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