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把她放在椅子上,面前已经堆满各种食物,都是冷的,不过对肚子饿的人来说,可不比山珍海味逊色。半条面包仍然十分柔软,又有新鲜的女乃油。还有厚厚一片烤牛肉,猪蹄膀冻,熏香的鲭鱼。一大块乳酪、腌桃子和新摘的苹果,加上一瓶麦酒。
她开始进食,偏偏华瑞克还要问厨子,“那些松鸡肉呢?没有剩了?”
“有一只,爵爷,不过贝翠丝小姐说她早餐要吃,所以——”
“拿来。我女儿和其它的人一样,桌上有什么就吃什么,现在这?有人饿扁了。”
若薇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在替她找麻烦是不是?没有人把领主女儿要吃的东西,端来给仆人享用。那会害厨子明天早上挨贝翠丝责骂,不难想象他会怪罪什么人。
厨子是玛莉的先生,而玛莉是她的顶头上司。
“这?东西太多,我根本吃不完了。”她赶忙开口。“我不要——”
“你要保持营养均衡。”华瑞克坚持。
“我不喜欢松鸡。”她说谎道。
“我儿子可能会喜欢。”他吼道。
那使她满脸通红,尤其旁边还有别人。布鲁特和柏纳怪异的表情,好象不明白他们的主子作风怎么变了。现在大家都会知道她怀孕了,怀着他的孩子。他不介意吗?当然不,反正他执意要把孩子留在他身边。
“你女儿也不喜欢松鸡,”她和他作对道,“‘我们’都不要吃。”
他盯着她看了半晌。“好吧,”他说,转头吩咐厨子。“她不应该喝麦酒,去拿一瓶我从特尔斯运来的甜酒。”
若薇娜浑身一僵,厨子也一样,“那得叫醒管家拿钥匙,爵爷。”他说。
“那就去叫。”
没有人知道她是特尔斯堡的主人,可是她在别人的城堡里喝她人民酿的好酒,她非呛到不可。最重要的是,她不想让管家恨她。
“不必了,布鲁特先生,”她叫住厨子。“我现在闻到酒味会想吐。”
厨子充满希望地回头看他主子,但华瑞克正对她皱眉。“奇怪了,为什么不方便的食物,都是你不想吃的,或吃了会吐的?”
“没有这种事。”她否认。
“是吗?”他怀疑地问道,又不悦地补充,“不要再更改我的命令,如果布鲁特听了你的,没有做我叫他做的事,我要打他十鞭子。”
一听见他这么说,可怜的厨子飞奔去叫醒管家。若薇娜停止吃东西,把双手放在腿上,要让华瑞克知道,他倒尽她的胃口。
“你是自找麻烦,”她话一出口,就听见柏纳在旁边倒抽一口冷气,她还是不顾一切地说,“你要把酒怎么办?我可不要喝。”
“我叫人送到房间来,自己享用——等你吃完,你也来——除非你已经吃饱了……”她动作之快,马上又开始吃起来,逗得华瑞克哈哈大笑。“柏纳?”
“是,爵爷,等她吃饱。”那少年答应道。
华瑞克把手指放在她下巴上,跟着她的咀嚼一起移动。“不要吃得太撑,也不要拖太久,否则我会回来找你,我不想多走这一趟。”
然后他走了,把她和扈从、一堆食物留在一起。她现在一口食物要嚼四十下,等它们在她口中完全融化。她的心也七上八下,不知如何是好。他又会强暴她,一定不会错的。
或许她可以再试着逃跑,柏纳看起来不那么精明。但那会害他挨罚吧?而且华瑞克找不到她,他会把整个城堡翻过来。到时候半夜被叫起来的不止是厨子、管家——她不想和福克赫斯所有的人结仇。
“你最好快一点,”柏纳在她身后说道,“我们爵爷等人等久了会生气的。”
她没有回头看他。“生气就生气好啦,你以为我在乎?”
天晓得他要怎么惩罚她?要她求他,像他先前说的那样?更糟?不,还有什么比向她痛恨的男人求欢更糟糕的。
“你不知好歹,不晓得感激他对你的慷慨。”
若薇娜被牛肉呛到,她咳停之后,转头看那胡说八道的少年。
“什么慷慨?”
“厨房都收工了,他还弄东西给你吃,以前从来没有这种事。就算布鲁特先生肚子饿,也不敢进厨房找吃的。”
几乎所有的城堡都是一样的规矩,免得秩序大乱。但她一点也不感动。
“他喂他的小孩,不是我。”
“他女儿也不准半夜要东西吃。”
“你什么都不知道!”她怒道,“他恨我。”
“当他只要你不要别人?他一直来来回回地走,拿不定主意该不该吵醒你,虽然他自己睡不着。他抱着你,怕你光着脚会着凉。”
要反驳他很容易,但她红了脸。连别人也看得出他要她,而那是她服侍他洗澡时惹的祸。为什么他不找希拉?她不知道,或许因为他还没报复够。
“我不要他的照顾不行吗?”她月兑口道。
“像我刚才说的,你不知好歹。”
“你是个白痴!你的主子残酷而——”
“才不!”那少年生气了。“他对任何人都很和善,他只对付他的敌人。”
“我就是他的敌人。”她喃喃说道,转身背对他。
看着满桌子的食物,她发现实在吃不下了。而柏纳在身后问道,“敌人?一个女人?你做了什么?”
强暴他并偷了他的种。但她对任何人都无法启齿,当然也不会告诉柏纳。如果她真说了,不仅没有人会相信她,华瑞克也很可能妀变主意杀了她。
“你不是要带我去见他吗?走吧!我吃饱了。”她避重就轻说道。
这时厨子领着管家回来,“你不喜欢这些吃的吗?”
“很喜欢,布鲁特先生,不过我吃不下了。我保证以后会准时吃饭,不会再吵到你休息的。”
他不介意地挥挥手。“胎儿需要营养嘛,以后我会特别注意你的食物。”
“不,不必麻烦——”
“哎,爵爷会要这样的。”
他要什么,就有什么。
她咬着牙根,朝门口走去。走不到两步,又被人家从后面抱起来。不过这一次可没什么安全感,她觉得快要跌下来了。
“放我下来,柏纳,我自己会——”
“不知好歹,”他深吸一口气,爬上楼梯。“你宁可生病,害我被罚。”
“我看我会跌断脖子才是真的。”她嘀咕。
“尊重妇女是我们应尽的责任……下次不要忘了穿鞋。”
他还敢抱怨?要不是怕他松手,她真想给他一耳刮子。她受够了这些武士——未来的武士。
“哪,”他把她放下来,。“这边木头地板不那么冷,你自己走吧,我要喘一下气。”
走?走去哪里?她决定在这?和他多蘑菇一下。
“你怎么知道地板冷不冷?你又没有光着脚丫子。我的脚趾头快要冻掉了。”她告诉他,“你还是得抱我才行。”
柏纳站在那里喘大气,大厅里乌漆抹黑,只有远处的火把照着阴暗角落。
他恐惧地看着她。“呃——我看你穿我的鞋子好了。”
“我看我回房间睡觉好了。”
他的眼睛张得更大了。“你不可以!”
“你看着好了,先生。”
扭身就走,但不到五秒钟,柏纳就追过来抱起她。他现在真的生气了,嘴?嘀嘀咕咕。
“何必装淑女嘛,你以为爵爷对你好,就可以抬高你的身分?没有的事!”
她也火大了。“我本来就是淑女,不必任何人来抬高什么。是你亲爱崇拜的爵爷贬低了我的身分,本来我是——”她及时闭上嘴,改口道,“柯白恩堡的女主人。”好险,她差点说出特尔斯堡。“他最近才毁了我的家。”这倒不是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