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冷一阵热,她的胃紧缩,腿发软,几乎要惊蹶昏倒。他真的做了,找一个陌生人丢给她,就像她丈夫说的,要别的男人使她受孕。
一丘之貉,他们两个人,利诺和吉伯特,连想法都一模一样。如果他找的人正是鲁达——利诺心目中的理想人选她也不会惊讶。老天,这一场恶梦何时才会结束呢?
“快一点,”他拉着她往外走。“现在距离天亮还有好几个小时,你要和他多来几次,好保证他的种子能着床。”
“何必跟我说这些?”她怒斥道,一边企图甩开他的手,一边身不由己地跟着他走。
“告诉你找到的人呀,他会照办的。”
“你等一下就会懂了。”
他说得不错,她的确很快就明白了。因为那名男子被安置在主卧房对面的房间。那里只有一张床,两个烛台架,是她丈夫用来凌辱他手下女仆的地方,墙上甚至还有铁链。那男人不是拴在上面,原来的铁链对他而言太细了,他是用外面拿进来的粗铁链拴着——双手往上伸直,手腕、脚踝都铐着。虽然他昏迷不醒,嘴上却绑着布条。
若薇娜看着躺在高床上的男人——不,被炼在高床上的男人,马上了解吉伯特的意思。
但……“为什么你要限制他的行动,不让他来负责那件事?”她厌恶地提出心中的疑问。
吉伯特仍然抓住她的手,他和她一起站在床旁边。“我把他交给你处置,那样你才不会觉得……”
他半晌说不出话来,她接口道,“被强暴?”
吉伯特红了脸。“不是啦,我想让你主动。反正你今晚是一定要破身的。”
她发现他竟自以为帮了她的忙,给她有限的自主权。她可不这么认为,这么做明明是错的。把无辜的人抓来,绑在床上随人摆布。但吉伯特看事情只有一个角度——为他自己牟利的角度。没有孩子来继承利诺的财富,什么好处都会被他弟弟得去。这几个星期,他仍然能动用利诺的军队,但几个星期不足以对付福克赫斯。
提起破身这回事,她继兄想起来她还是处女。“你……呃,知不知道该怎么做?如果不知道,我找个人帮你——本来我可以自己在旁边帮忙,可是我恐怕无法忍受那……”
话又说到一半,她张大眼睛看他。“你自己都觉得这种事恶心得无法忍受,却还强迫我做,你到底是不是人嘛?”
拉长了脸,他坚持道,“非这么做不可,没有别的法子可以保住柯白恩。”
他看起来对这件事也很不开心,她心底燃起一线希望。“你可以骗他们老头子没有死,”她提醒道,“也可以骗他们我有身孕啦,直到你利用他的军队,达到你的目的。”
“然后你生不出来?不行,利诺太有钱了,我不能因为你啰哩啰唆,把这一切拱手让人。你乖乖照我的话去做,若薇娜。我把他安排在这里,没有人会看见你晚上进进出出。白天你就休息,我会告诉他们利诺病了,而你寸步不离地照顾他。除了你的贴身女仆,别人都不得打扰。我想你可以控制你的女仆,叫她不要乱开口——如果你还想留她在身边的话。”
包多的威胁?连美芷也利用上了?噢,天哪,她好恨他!
“多久?”
很清楚她在问什么,他回答,“直到你受孕。你可以多利用他几次,我看他一个晚上两、三次不会成问题,越快有结果越好。”
原来恶梦不是过了今晚就结束,还要一直延续下去。而现在不止是她的恶梦了,这倒霉的男人要跟着她一起受人摆布。
“你打算都这样绑着他?”
“你不必关心他,”吉伯特不在意地说。“他不过是个奴隶,一点价值也没有。”
“奴隶?”她一眼就看出这人很高,现在仔细打量,他从头到脚占据了整张床。“他这么高大,怎么可能是奴隶?!你哪里找到他的?你抓了一个平民百姓是不是?”
“反正是普通人。”
“说不定是一名武士,”她皱着眉头。“或是领主。”
“不可能,”他很有信心地说道。“领主经过这一带,他会进城堡来接受招待。即使是没有土地的武士,也会为了和同辈相处而进城堡,不会在村落里过夜。或许他是自由的平民吧,仍然是无名小卒。”
“而你打算在事后杀了他?”
她轻蔑的口气惹恼了她继兄,“不要问这种蠢问题。我们不能留活口,让他活着到处说你肚子里的胎儿是他的?没有人会相信他,但有可能引起谣言,利诺的兄弟会利用这个找我们麻烦。”
和她想的一样,她照吉伯特的要求做,到后来还是有人要丢掉性命。那使她忍无可忍,当场对他发起脾气来。她用力甩开他的手,杏眼圆瞪。
“上帝惩罚你,和你该受诅咒的贪婪!”她由齿缝中挤出一句,他露出讶异的表情,好似他根本不懂他哪里错了。那使她尖叫,“滚出去!叫美芷来,我已经看够你这张脸了!”
只要她肯听话,他倒不太在意她对他大吼大叫。知道她需要美芷教她,协助她强暴这名男子,吉伯特听话地匆匆离去。
华瑞克是被女人的喊叫声所吵醒的,他随即听见关门声——想必是那女人出去了。
四周恢复安静,他慢慢张开眼睛,看见天花板。屋子里很亮,他头顶上一左一右各有一支蜡烛。他转头看门在哪个方向,觉得一阵疼痛。
他浑身一僵,闭上眼睛开始意识到他没有看见的状况。他躺在一张软铺上,嘴被堵住了,身上一丝不挂,和昏倒之前一样。他并不紧张,他认为那些人不替他穿衣服,是因为他醒来之后可以自己动手。床呢?比土牢里的好一点吧。
然后他感觉到手被铐住,他想动却听见金属链子叮叮当当响——并且扯动了他的足踝。老天,他们把他捆得死死的,而且不是用绳子,是用铁链!
这些人要勒索赎金,大概知道他是谁,所以特别谨慎。
再度张开眼睛,他发现事情有一点不对。石墙?那是城堡……他不理会头痛,抬起头来,看见有人站在床尾——一名陌生少女。
他现在知道了,他八成已经死了,而且上了天堂。因为只有天使才会是这般模样,上帝为灵魂所设计出来最好的安慰。
若薇娜僵在那里,甚至忘了要呼吸。那人的灰眼眸近乎银色,在惊呀时显得柔和光亮。虽然嘴上绑了布条,他仍然是英俊的,五官分明而性格。
性格?她怎么会想起这字眼?因为他的宽颊骨?还是因为他的高鼻梁?或许是方下巴。她搞错了。性格是贵族的特权。性格的奴隶只有死路一条,至少也会挨一顿鞭子。
见到淑女,奴隶应该低头,他却直着眼看她。如此大胆……还是惊讶得忘了自己的身分?但她才是昏了头,他哪里看得出她是淑女?!她穿着睡衣,一件薄薄的白麻纱料衬衣,一件东方珍贵的绒布——她十四岁的生日礼物。
不对,他是大胆,因为谁也看得出,只有淑女才穿得到这样的高贵睡衣。
她又何必在乎他是大胆无礼,还是其它?她自顾不暇——他会死,在她把处子之身献给他之后——噢,天哪,她怎么能?傻瓜,她怎能不?当她的母亲落在吉伯特的手上……
若薇娜差点跌坐在地上哭起来。她是被细心呵护养大的,从小只知道被关心和宠爱,不知道人世间还有残酷、无奈。她简直无法面对眼前的事实——她要献身给这名陌生男子,强暴地。怎么做?她赌气地告诉她继兄,她不需要帮忙。可是她对男女之间的事,根本毫无概念,不知道要如何才会怀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