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夫挥挥手说:“有谁规定我必须和她住在一起的?”
“那又何必娶她为妻?理智一点好吗?雷夫,这么多年来有多少美女送上门来,你都未曾动心啊。”
“当时我连一块地都没有,索勃,没有个家可供人家安身,你教我如何娶妻?”
索勃仍想反驳,但已被雷夫一口打断。“现在我最需要的是安宁平静。”
“是平静,或者是复仇?”
雷夫耸耸肩:“我不会伤害她,但她却必须为自己所作所为负责,看她是与我和平相处呢,还是要与我继续争斗下去,让两边的人民受害。”
“那瑷媚夫人怎么办?”
雷夫皱眉道:“是她自己要搬到这里来的,如果现在想离开,随时都可以走,若想留下来,我也不反对,娶妻并不会影响到我对别的女人的感觉,况且我并没有取悦妻子的义务,过门之后,孟怜儿就必须乖乖听我的话。”
索勃摇头不语,只希望一觉醒来,主子会恢复理智。
☆☆☆
雷夫在亨利王的寝宫外走来走去,亨利王答应立刻接见他固然好,但这么一来,自己似乎又欠他一份人情了,偏偏他这一生最怕的便是欠人人情;比如说上回到伦敦来也是,不过某位骑士在谈话间提起坎普墩,亨利王便决定把那块领土赏给手下爱将雷夫。
事实上亨利早就想赏赐财富以外的东西给雷夫了,尤其是在他救了王子一命之后,亨利更觉得有此必要。而当雷夫表示愿意接受坎普墩时,亨利反而吓了一跳,因为以前雷夫都说保护王子是他的责任,不肯接受任何封赐,如今他一接受,亨利王反觉坎普墩委屈了雷夫,既然爱将有心安定下来,那何不挑一块距离本家较近的地方?
雷夫不待国王说完,便直言他早已不把老家当家了,现在他乐於接受坎普墩,并谢谢国王的赏赐。
“谢我?”亨利显得有些尴尬。“我才该谢你呢,你的服务一向是最好的,现在那一区的安全我也用不著操心了,还要不要其他的赏赐?一个能扩张你的领土的妻子如何?”
“不,陛下,”雷夫笑道:“先管理好坎普墩后,再谈婚事不迟。”
讽刺的是,今天自己前来的目的,正是为了当日却之不恭的“婚事”,只因为他求婚的要求被狠狠打了回票。
深思熟虑之后,雷夫仍觉得比起雇用军人开战的费用,娶她为妻要省钱多了。
“该死的!我再也不能让她浪费我的金钱了。”看见亨利王走出来,他不禁有点尴尬。
“谁在花你的钱啊?”亨利笑问:“瑷媚夫人吗?这回有没有和你一起来?”
“没有,她留在乡间,陛下。”
亨利的身材虽然没有雷夫高大,但国王却自有国王的威仪,即使衣著不像皇后那么考究,他仍是堂堂皇皇的,完全看不出已经四十岁,每次出征,总累得二十几岁的小伙子气喘咻咻。
在啜了口以银杯所斟的酒后,灰眸闪闪发亮的亨利说:“没想到这么快就会再见到你,怎么?坎普墩不尽如人意吗?”
雷夫忙说一切都好,都依计画进行,亨利闻言哈哈大笑。“黑狼果然名不虚传,动静皆宜。”
雷夫不禁涨红了脸,他很讨厌这个外号,因为他一直认定别人是因为他皮肤黑,而不是众所皆云的“有狼般的威力”才帮他取这个外号的。
“管理整片领土不成问题,倒是家务方面不太顺利,邻居和我无法和平相处,她的人民不断的和我的人民起冲突。”
“什么样的冲突?”亨利笑道:“你说『她』的人民?我没有听错吧?你的邻居是个女人?那附近有寡妇吗?我没有印象啊。”
“她既不是寡妇,也不是丈夫远征在外,独守空闲的妻子,而是威廉男爵的女儿,目前住在以后的『嫁妆』中。”
“威廉……威廉……”亨利沈吟一下然后说:“我相心起来了,他的前妻叫席伊莎,六年前过世后,他就把自己封闭起来,悲剧……悲剧,他们不但外形相衬,而且是异常恩爱的一对,她的死对威廉的确是一大打击。”
“不但把自己封闭起来,也把孩子遗忘在宝狮庄,甚至不喜欢人家提起她。”
亨利摇头叹息道:“是吗?我还记得那个孩子,长相不好,却十分活泼,老要她母亲追著喂药吃;你说威廉弃她於不顾?怎么可以这样?如果我没有记错,她应该已有二十岁左右,早该结婚了,或许帮她找丈夫不是件易事,但总不至於完全找不到。”
“我完全同意你的看法,陛下,”雷夫说:“我正打算娶她为妻。”
在惊愕之后是一串笑声。“雷夫,你八成是在开玩笑,有那么多美女围著你不放,你却宁可要个平凡的妻子?”
雷夫一时之间也为之语塞,总不能说自己相信丑小鸭有一天也会变天鹅吧?“婚姻大都只是一个策略。”
“但是……你是自由身啊,根本不必为了任何理由娶她,为什么仍有这个想法?”
“因为她是那个地方的『地头蛇』,有她帮忙,家务我就不必操心了。”
亨利说他明白了,但他也可以帮雷夫找个至少能帮一半的忙,又长得漂亮的女人。
雷夫耸耸肩说:“世上并不乏瑷媚那种女人。”
说得也是,在皇后前往王子领土探视的期间,自己不也公开和法国公主交往?只要男人有情妇在,谁管妻子长得好不好看?“好吧,那你是来请求我的允许罗?”
“不只,陛下,我已向威廉男爵提出婚约之请,但对方却毫无理由的拒绝了。”
“拒绝给自己的独生女找丈夫?”亨利表示不满。“老天!你放心,我保证三个星期后让你迎娶她入门,我这就否决掉他的做法,明天并派特使去孟家堡。”然后再想了一下问:“但这真的是你想要的,雷夫?对於婚姻,你没有私毫的犹豫?”
他当然有,但现在再提出岂不多馀?“我确定,”他坚定的说。
亨利闻言笑道:“好,那你一定会乐於知道她是孟家唯一的继承人,而威廉的俸禄一向是一般骑士的五倍;如果我没有记错,她应该也是母亲那边的唯一继承人,光是领土就有三处。”说到这里,亨利的笑声更宏亮了。“瑞狮堡那位将领有五个骁勇善战的儿子,你一定用得上,怜儿同时是席伯爵的外甥女,她的舅舅阿姨们现况都不错,有力的亲戚那么多,对你并无害处,是不是?”
雷夫吓了一跳,她竟然富有到这种程度,自己听了本该开心的,为什么却刚好相反,认定她可能是个难以相处的女人呢?自己会不会在盛怒之中作了必须付出太高代价的决定?
☆☆☆
茱迪不知道这个狄雷夫为什么非娶怜儿不可,却是自己已濒临歇斯里底的边缘。
她一直把亨利王的命令压住不敢宣布,希望能想出办法来,但明天已是国王指令的结婚日,她仍一筹莫展,甚至开始惊慌失措。
仆人已被她差去叫威廉了,现在是早上,希望他的头脑是比较清醒的,不过也不必清醒太久了,若被他知道这些年来自己搞了多少鬼,不被他宰了才怪。
不过如果时光倒流,自己仍会不放弃初衷的这么做吧?
谁教威廉要摧毁了她所有的梦,起先自己是利用他酒醉的状况娶了她没错,但等他酒醒发现这一点后,却把她打个半死,左边面颊上的小伤痕犹在,光是为这一点,自己就不会原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