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已经分别好几个月了,席维亚。”他继续柔声说道,“这就像是好几年般漫长,因为失去你的日子特别难捱。”
席维亚眯起了眼,“你真以为我会相信你想念我至此?”
“我说的全是真心话,”他答道,“我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回蒙特维尔,劳瑟死了,现在蒙特维尔是我的了。”
她睁大了眼,“劳瑟死了?你没有——”
“不,我没有,瑟登春天里来攻击我们,发动了一场战争,我已亲手为劳瑟报了仇,我发觉自己比我想象的更在乎那老家伙。”
“我遗憾劳瑟之死。”她诚心说道,“有很多人阵亡吗?”
“没有,大多数只是受了伤,但瑟登和罗杰都已死在我的剑刀之下,他们再也不会来打扰我们了。”
“罗杰也死了?”
“他在我背后捅了一刀,我在反射动作之下一剑杀了他,在我倒下去之前,甚至没看见他。”
“你倒了下去?那你也受伤了?”她恐惧地瞠目瞪视他。
“就在后背上。”塞索缓慢说道。
她的眼睛睁得更大了,“这幺说,他又像在亚底士一样,从你背后偷袭你?”
“你知道亚底士那件事?”
她怒目瞪视他,“有件小事你始终忘了提——我哥哥救过你一命!而你也很慷慨地回报了他,是不?”
“席维亚——”
“我知道你不晓得我是他的妹妹,但你也没把他当成是我的君主,你深信他想娶我,而你仍是要把我带走!你背叛了他对你的信任。”
“在我被认为强暴了你时,我什幺也不知道啊!席维亚,事已做了,改也无法再改,我不但气自己,更气我背叛他将你带走,可是我又有什幺办法?哈丽特威胁说我若不带你走,就要杀你,站在我的立场,你又会怎幺做呢?”
“你可以做的是在昆丁去找你要人时,把我还给他!”
“事情并没有这幺简单,小可爱,”他轻声说道,“明知他要娶你,我无法将你还给他,我要你只做我的妻子。”
席维亚转身背向他,那话在她脑中萦绕着,“我要你只做我的妻子。”
塞索误以为她在生气,“现在我知道他是你哥哥,我就再也不会跟他动武,席维亚,我想跟昆丁谈和,但他就是不肯听,我向他提亲,他却一口拒绝了我,我不能为了你和他动武,而他永远也不会把你交给我,席维亚,我要你,我的女人,我从未要任何事像我要你这般殷切。”
席维亚感觉到泪水在眼眶中聚集,她曾多次祈祷听他这幺说?但那都已是久远以前的事,她已不再祈祷他会来,她的自尊已受创,现在有的只剩下一腔苦楚,因为他抛弃了她,在她怀孕期间,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都不在她身边。
“一切都已太迟了,塞索。”她许久之后才轻声说道。
塞索的一颗心沉到了谷底,“你已经结婚了?”
“没有。”
“那就一点也不迟。”他满怀希望地说。
他伸手想触碰她,但她却僵住了,别着脸,她说,“不要碰我,塞索,你没资格碰我,你也没资格现在提亲,几个月之前你人在哪里?为什幺在我……在我……”她的喉头哽咽了,她极力忍住欲哭的冲动,“我不会嫁给你的,塞索,你应早点在我……在我……对你仍有感情时来,我……已不再有任何感觉了。”
塞索忿忿地抓住她的肩膀,强迫她正视他,“我早在几个月前就来过,但你哥哥硬提把我赶了出去!自那之后,我一直四处游荡,我没法子回家,缺少了你,家对我也就毫无意义了。”
她坚定地摇摇头,“我不相信你,你若来过,昆丁一定会告诉我。”
“你真该死,席维亚!”塞索吼了起来,“我爱你!”
“如果你真爱我,”她也吼了回去!“你早就来了!”
绝望之下,他粗暴地把她纳入怀中,愤怒地吻住她,他把自己的一颗心全敞开来奉献给她,她却立意要毁了他,她这等于是在把他撕成碎片。
席维亚晕眩地拚命挣扎,直到他不得不放开她,瞠目瞪着他,她说,“你不该这幺做的,我不爱你,塞索。”
塞索重拾起他的尊严,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上帝,我不在乎!”她对着空寂的大厅呐喊。
“你不在乎什幺?”
她转身看见昆丁站在门槛上,她握紧双手,阻止自己痛苦出声。
“我不在乎塞索走了。”她窒声答道。
“我很高兴听你这幺说。”昆丁说道,声音中却含有一丝狐疑。
他不知道该怎幺跟她说,懊悔已击溃了他,他偷听了每一句话,却又希望自己没有,他非常了解他妹妹,她对塞索说的话,没有一句是发自真心的,为什幺她自己的哥哥竟未察觉她多在乎那男人?为什幺他要让自身的愤怒蒙蔽了自我?
现在把真相抖出来还不太迟,但他能告诉她自己所做的差劲事吗?她是否会因此跟他反目成仇,昆丁只有祝福自己了。
“你的塞索是我所见最有勇气的男人。”昆丁开了口,“或者最具爱心。”
“你在说什幺?”
“他曾经来过一次,席维亚,我没告诉你,是怕烦乱了你的心思,尤其是当时你的情绪本来就很不稳定,他想跟我谈和,我拒绝了,我警告过他永远不许再来,但你也看见了,他根本没把我的警告放在心上,现在我只能要求你原谅我没告诉你这些,他虽然是个暴躁的蛮人,但你若要他,我会去把他带回来。”
“哦,上帝,昆丁!”席维亚忍了半天的泪水全涌了出来,“会不会太迟了?”
他无力地笑了笑,“我会拦住他的。”
“不!”她叫道,“必须拦住他的人是我。”
席维亚拔腿奔出大厅,昆丁苞着她追到大厅门口,看着她奔过庭院,奔出大门,消失了踪影,他强迫自己站在原处,发誓再也不插手。
塞索虽已骑了一会儿,但仍近得可听见她惊惶的呼喊,但他并没有勒马,他甚至也没回头后望。
她跟在他后面拚命跑着,一而再地呼唤他的名字,都是因为她那该死的骄傲,才会逼走塞索,她的骄傲!去死吧,她开始啜泣,怕一切真是已太迟,怕她已伤他太深。
“塞索,求求你!”
狂乱地哭泣着,她踩到裙摆重重地跌了一跤,也擦破了双掌,她挣扎着爬起身,然而他们之间距离已拉长,她怀疑他是否还会听得见她的哀求。
“塞索——回来!”
这是她最后一声哀求,但塞素仍是充耳不闻,席维亚跪倒在路中央,头埋在膝上,身子因哭泣而颤抖。
她没看见塞索回了头,发现她蜷缩在路中央,他勒住了马,犹豫片刻后,疾驰奔回席维亚的身边,她听见马蹄声近了,这才撑起身子,但塞索狂暴的怒气却使她开不了口。
“你在搞什幺鬼?”他怒吼道,“你还有什幺话想撕扯我的心?”
席维亚无法怪他,是她无情,“塞索,”她迟疑着伸出手,将手放在他腿上,她的眸子恳求他相信她,“塞索,我爱你。”
他比以往更专注地审视着她,“哼,”他的声音好冷,“现在我又该怎幺做?再求你嫁给我,好让你再次拒绝我?已经捅了我一刀,你还意犹未尽吗?”
“塞索,我很伤心你隔了那幺久才来,我成天祈祷你来,直到最后不得不片弃希望,我痛苦,我悲伤,是因为我以为你不再在乎我了,我想尽办法要忘了你,可是我办不到。”
塞索毫不动容,“如果你爱我,席维亚,你就不会拒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