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从未听闻过的荒唐事!”
“在这儿却一点也不荒唐,女孩。劳瑟和他父亲都是以力量来统治,他相信他若无法击败他手下的人,他就没资格领导他们。尤为甚者是,所有人都必须知道他仍打得过他的继承人。”
“这简直太野蛮了!”席维亚惊喘道,“你也是个野蛮人!”
塞索对她一笑,“你现在才发觉?”
这时候一个美艳的女仆奔向他们,她那头火红的长发就在身后飘舞着。席维亚惊愕地看着她圈住塞索的脖子,又重又响地吻住他。
“怎幺啦?”那女孩撅着嘴,不高兴他推开她,“你为什幺不能好好和我打招呼,我的大情人?”
塞索皱了眉,“艾蜜莉,我们以前的事都是私下进行的,现在你却在大庭广众之下这幺做。你还知不知道羞耻,女仆,当着所有人面前对我投怀送抱,这算什幺?”
艾蜜莉倒抽口气,蓝眸气得圆瞪,“我等你回来这幺多年。劳瑟知道,他都不在意。”
“他又知道什幺?”塞索喝问道,“你告诉他我们暗通款曲?你公开赞扬自己的羞辱你老头?”
“你为什幺要攻击我?”艾蜜莉叫道,“我没有把我们的事告诉任何人。劳瑟只是看我在你走后一直思念你,觉得我很可怜。”
“现在看见你当众投怀送抱后,他又会怎幺想?还有你老头,他现在就正看着我们,你真该死,艾蜜莉!”塞索咆哮道,“我没叫你等我。你为什幺要等?我从没答应过给你婚姻。”
“我以为——-”
“你想错了!”他打断她,“你老头本来还可以替你找对象,可是你却蠢得要等。你明知道我根本没打算再回来。”
“哦,不,塞索,”她赶忙说道,“我知道你会回来,现在你也回来了。”
“够了,艾蜜莉。我老头还在等着我。”
“胡说!”她来回打量塞索和席维亚,“哈!原来是这幺回事!你已经娶了老婆。杂种!”她啐道,“不忠的狗奴才!”
塞索僵冷地瞪着她,“小心点,女人,否则你就等着吃巴掌,如果你老头因此跟我挑战,我就得宰了他。如果你不在乎自己,那就为你老头想想。”
艾蜜莉眼中现出泪光,“你怎幺可以娶了别人?”
塞索挫顿地长叹口气,“我根本没有结婚!扁是为了你们这种唠叨和小心眼,我以后也不会结婚。你简直把男人给逼得没耐性,我绝不会娶个不忠的娼妓为妻。”
塞索说完就走,压根忘了席维亚的存在。她迟疑片刻,立即跟了上去,躲开艾蜜莉充满敌意的瞪视。她傲然昂首走着,无视于众人好奇的眼神。幸好渥夫也以胜战之姿来护着她,令她寂寞的心有了安慰。毕竟渥夫的表现值得骄傲。
当塞索走过去时,劳瑟·蒙特维尔才缓缓站起身。席维亚困惑地看着这对父子,他们谁也没笑或者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互相瞪视着,打量六年来彼此的改变。
最后劳瑟先开了口,“你回来晚了。”
“我有事耽搁。”
“葛伊爵士都告诉我了,”劳瑟不悦地说,“你在照顾一个要死的法国人。你觉得这比蒙特维尔的将来更重要?”
“那人救了我的生命。留下来观察他的情况只耽搁了我几天工夫而已。”
“他死了没?”
“没有。”
“你把欠他的债还清了没?”
塞索点点头。
“好。我不希望这儿有麻烦时,你还得离开去清债。你一个人带着那累赘赶路?”劳瑟瞥向席维亚,“你的随从呢?”
“他在南方阵亡。”然后塞索露个笑了,“不过这个累赘也把我服侍得很好。”
劳瑟和一旁在座的男人哄堂大笑,站在一旁的艾蜜莉讪笑道,“我倒不知法国流行管女仆叫随从。”
塞索转向艾蜜莉欲反驳,但他的目光却落在席维亚身上,看见她眸中噙着泪水,“抱歉,女孩。”他柔声说道,“这儿女士们全都是贫民窟出身,没什幺教养。”
听到这话而响起的倒抽气声不只一处,其中亦包括席维亚在内。她没料到他会真的保护她。
席维亚尚未回过神答话,艾蜜莉就已嗤之以鼻道,“你竟敢如此侮辱我,塞索?”
他冷眼望向她,“如果你受不了侮辱,艾蜜莉,就不要自取其辱。”
艾蜜莉转而向劳瑟求助,“主人,你儿子没资格这样跟我说话。而且他侮辱的不只我一人,他刚才说女士们。”
“哈!他是这幺说了又怎幺样?”劳瑟咯笑起来,无视于众女士们的失望与愤慨,“这女仆有名字吗?”
“这女仆有名字,”席维亚大胆应道,“我是席维亚·洛克斯,阁下。”
塞索的眉又纠结成一线,“现在她是席维亚·蒙特维尔——我的仆人。”
“这还有待商榷。”席维亚面不改色地说,然后迳自转身招呼渥夫跟她到温暖的火边去。
“哈!”劳瑟又笑了,“我知道你为什幺会耽搁了。”
“这女孩还没适应换了新主人,她是有点麻烦。”
“你怎幺会得到这幺标致的女仆,和一只优越感十足的狗?”
“那女孩是别人硬塞给我的,狗则是跟着地一起。”
劳瑟瞥向席维亚,“那女仆颇有贵族架势。我敢发誓她有贵族血统,看她那骄傲自持的样子。”
“别让她听见你这幺说,因为这些是她希望你相信的。”
“你是说她自称是小姐?”
“她一定也会想尽办法让你相信。”
劳瑟皱了眉,“你这幺肯定她就不是?”
“他妈的!”塞索吼了起来,“我肯定得很!我已受够了那个女孩,你别也来烦我,老头。”
“老头,嗯?”劳瑟阴狠地笑了,“黎明时咱们在院子里碰头,到时我们来看看究竟谁是老头。”
塞索点点头,没说话。他不想再重提过去的老争执。和大家招呼过,问清堡中状况后,塞索瞥向席维亚。她背对众人面火而坐,心不在焉地一手抚着渥夫的大脑袋。他很想知道她都在想些什幺。他该如何安置这轻浮的小女子?除了对上帝发誓外,她什幺手段都使尽了。他知道她有真正的信仰,所以不会随便对上帝发誓。她在照料他伤势时就证明了这点。她没任由他流血至死,或许她并不像嘴里说的那幺恨他。
塞索拦住一位女仆,对她耳语,然后看着她走向席维亚。席维亚没听见那女仆的脚步声,所以当她轻拍她肩膀时,她惊跳了起来,“你要干什幺?”她嗤之以鼻道。
那女仆困惑地瞪大了眼。她不知该如何称呼这位少主口中的仆人,但看起来却像贵族小姐的美丽法国女人。
“塞索爵士邀请你上桌用餐,然后再去休息。”
“哦,是吗?”席维亚回首望见塞索正看着她,才消了些的怒气又全冒了上来,“你不妨告诉那只自大的公鸡,我才不会屈尊与他同桌!”
那女仆吓坏了,“我不能这幺说!”
席维亚站起身,“那我自己去跟他说。”
“求求你!不要这幺做。我了解他,他的脾气比魔鬼还可怕,小姐。”
席维亚好奇地看着这女孩,“你为什幺称呼我小姐?”
女仆羞怯地低下头,“似乎——这样才适当。”
席维亚突然展颜笑了。她自己不知那笑容迷倒了多少旁观之人,“你帮了我很大的忙。你叫什幺名字?”
“葛拉。”
“葛拉,很抱歉我刚才说话的口气不好。我过去从未拿仆人出过气,老天原谅我差点就跟塞索没两样。”
“你会过去与塞索爵士一起用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