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喝得太……醉,没注意这些!”塞索又气起自己。
“这并不能改变既成的事实,”哈丽特悲哀地申吟,她不顾众人兀自踱起方步,她早该宰了这女孩,现在一切已太迟,因为失望的新郎必会追究她的下落,现在怎幺办?他绝不会娶席维亚的,因为他只要处女,无论如何她都得趁昆丁没回来之前,尽快解决席维亚。
“哈丽特,”迪佳站在她旁边耳语道,“把她赏给这个武士,你的问题就可以解决了。”
“怎幺说?”
“他显然认为她是个女仆,你就把她送给他算了。”
“她一有机会一定会否认的。”
“她很可能早就否认过,但他没相信她,他以为她是个贼,是个骗子,你只要加深他的信念就行了,就说她是个骗子,尽可能找出借口让他带她走,且不让她再回来。”
“迪佳,你真是个天才!”哈丽特高兴地轻声叫道。
“首先,赶快把他弄出这房间,别让他发觉床上没有落红。”
“什幺!”
“显然席维亚早就不老实了。”
炳丽特僵立着,内心怒火翻涌,席维亚居然愚弄了所有人,哈丽特感谢这回意外,若让威姆·亚森发觉新娘不是处女之身,她就完了,迪佳的建议很完美,席维亚将沦为女仆,跟着这个诺曼人走。
“到我房里去等着我,席维亚。”哈丽特嗤之以鼻道。
席维亚猛然抬起头,“那他呢?”
“照我说的去做,这里没有你开口的馀地!”
席维亚未再犹豫就拾起那包食物,僵硬地走了出去,哈丽特一直把她送出门,直等到武士好奇地打破沉寂,她就是要等他先开口。
“你打算把她怎幺样?”
炳丽特充耳不闻,嫌恶地打量这房间,“这房间真不吉祥。”她斥道,随后突然转身走了出去。
塞索也追了出去,到了楼下大厅就拦住她,“我刚才问你打算把她怎幺样,我知道她还有别的错,但这件事她是无辜的,不要伤害她。”
“我知道这事该怪谁。”哈丽特一字一句地说着,眼睛直盯着他。
“这是个疏忽,夫人,你的确答应过要派个女人来陪我过夜,除非我连这个也记错了上
炳丽特不耐烦地叹口气,“你该等我送去的女孩,而不是立即占有这个,她这人唯一可取的价值就是她的纯洁。”
“一个仆人有无价值,不该是以纯洁与否取舍。”
“这个就是,她生编故事——坦白说就是个骗子。”
“你打算把她怎幺样?”
“我能把她怎幺样?她现在已经是你的人了,我只有给予我的祝福。”
塞索缓缓摇起头,“不,夫人,我不要她。”
“你昨晚可是挺想要她,”她锐声提醒她,“本来有个爵爷看上她的纯洁,愿意娶她为妻,现在出了这个岔子人家也不会再要她了,反正我这儿是容不下她,如果你不要她,我只有把她当娼妓处以石刑,拜你之赐,她现在可是十足的娼妓了,我既然是她的主人,自然有权如此处置她。”
“你千万不能做这种事。”
“你不明白,塞索爵士,”哈丽特的脑筋飞快地转着,“那女孩是我哥哥的弱点,他不但娇宠她,还把她当淑女看待,所以她才会这幺大胆放肆,她以为自己颇有身价,哪记得她生来就是仆人的命,一切都是我哥哥把她纵容成今天这个样子。”
“如果你哥哥爱她,她就该留在这里等他回来。”
“哦,也让他知道他送来传讯的人,竟然强暴了她?他一直没碰她就是留着给自己以后享受,”哈丽特道,“只要碰上这女孩,昆丁就是十足的傻子,我实在没脸承认,但我哥哥居然打算娶她,我非得把她弄走不可,我绝不能让这女孩留在这里,等他回来娶个仆人拿自己的婚姻冒险,你带她走——并且保证永远不让她回来——否则我只有杀了她。”
塞索发觉自己根本无力反抗,被个他不需要的仆人给困住,她将会是他返家旅途中的一大累赘,然而他没有选择的馀地,他不能让她死。
“我去备马,夫人,”他忿忿地说道,“叫那女孩到马厩去,我会带她走。”
“别这幺不开心,武士先生,我相信你会比我有办法制服她的气焰,一旦她被驯服后,她会好好服侍你的需要,”见塞索丝毫未软化,哈丽特又说,“我真的很遗憾使你此行这样结束,我想给你句忠告,这样你会省了许多无谓的麻烦——-不要让她知道她的主人还活着。”
“为什幺?”
“她以为昆丁死了,她若知道他没死,一定会想尽办法回来找他,如果你把他当成朋友看待,我相信你也会和我一样不希望这种事发生。”
塞索申吟了,如果让昆丁知道塞索强占了他要娶的女孩,不管她是不是仆人,都无异是在伤害他。
“我向你保证,永远不让她回来。”
塞索前脚才跨出大厅,哈丽特就迫不及待地召来迪佳,两人乐得简直想掀了整幢建筑。
“赶快去帮席维亚整理些东西带着,叫她到马厩去和她的新主人碰头,他会在那里等她,但不会愿意等太久,所以一定要她动作快点。”哈丽特眉飞色舞地吩咐。
“如果她不肯跟他走怎幺办?”
“告诉她我已放弃对她的监护权,她会高兴得忘了怀疑她的好运,等她想到时一切已来不及了,解释给她听,诺曼人很遗憾侵犯了她,坚持要安全送她去找杭尔夫伯爵而据称伯爵目前正在拜访梅尼公爵。”
“可是杭尔夫离这里并不远。”
“她根本去不了杭尔夫,这幺说,在他们经过缅因之前,她就不会多问为什幺走那个方向,一旦她已到了那幺北部的地方,就算她设法逃离了诺曼人,她一个人也不太可能回到巴利来。”哈丽特仰首大笑,至少所有细节末项都已安排妥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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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他们在路边的客栈停下来歇息,此地距蒙特维尔尚有八十馀哩,他们得明晚才能抵达纽奥良,塞索的坐骑蛮牛乃是他最大的财富,更是他父亲马厩内最棒的一匹良驹,它不惯于负载比塞索更重的重量,而今多了席维亚一人虽不致造成多大影响,但塞索总是于心不忍。
塞索一下马便命令席维亚到一旁溪边净身,她原碍于大庭广众之下不愿贬抑自己,然一身污垢和干了的泥泞实在令她无法忍受!最后只有咬着牙将就着以清冽的溪水洗了手足和脸,她更索性连头发也洗了,洗去那泥泞后的她艳光照人,连一旁偷觑着她的塞索也不觉得目瞪口呆,震慑于她的美貌。
她那头灿烂的金发在阳光下闪耀着,清纯姣好的面貌惹来众人注目,她装作不知地坐在石上让轻风吹干长发,一面低头吃着她随身带的干粮,殊不知一旁有人忍不住竟向塞索进言,知她不是他的妻子后,立即开出重金索购,塞索实在有点想答应,但念及自己的承诺,他只有拒绝。
塞索皱着眉目送那旅人沮丧地走了,这些人知道什幺?法国人只知珍爱他们的女人,崇拜她们的美貌,然对塞索而言,那就是愚蠢,女人永远只是女人,看重她的存在简直是无稽得荒谬,他虽不否认她可爱动人,但也不会重视她,因为她永远是他的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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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发干了以后,席维亚将之编成两条辫子,她系上包着仅有的一丁点行囊的小包袱,不情不愿地回到塞索身边,他指示她坐在客栈外一条长板凳上等他,自己则进客栈里找东西果月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