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瑟琳不肯吭气的等到最后一声枪响,她乖乖的趴在地上,直到她的人说枪战真的结束了。
艾迪太太立刻冲到窗口报告战况。“赫伯这边有两人中弹。克南登家那个最小的弟弟也中弹了,真可怜,他还不到十六岁呢!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么办法呢?”
若瑟琳没料到会有这种下场。老天爷,真的有个不满十六岁的孩子横尸街头吗?
“我——我看我们回饭店好了。”地颤抖的说。
“最好先等一等。”艾迪说。“等他们走了再说。赫伯这边的人都还能自己站起来,大概没什么严重的伤。”她忽而一笑。“他们快走了,街上来了好多好奇的人。我得出去和福来先生谈一谈了,他好象看得非常清楚呢!”
若瑟琳忘了她要买的帽子了,不过在她出门之前,她仍不忘白那杜力·李南爵士一眼。谁要他粗鲁的拉她一把的!
街上充满着浓浓的火药味,使若瑟琳的胄翻腾了好一阵子。温妮莎则苍白的以手帕掩着鼻。
“我不晓得你怎么样,温妮莎?我可不想在这地方待下去了。你能不能用走的,等马车来,可得等上好一阵子。”
温妮莎连忙点头赞同,而她的手下也赶快的为她开辟出一条路,现在街上的人更多了。
是那些红夹克的卫士引起比利的注意。原来,他是站在人群里看着他新交不久的小朋友克南登小表的尸体。天!那惨状真教他恶心——血红的胸膛、弹痕累累的月复部。正当他想赶快走开时,那两位女士就刚好走出来了。
看来,她们也不习惯看到尸体,两位淑女都面色苍白,比较年长的那位还一副快晕了的模样。
比利连忙赶上她们,不料,两名卫士立刻拉住他,其它的人则护着女士们。比利真后悔没把考特拉出来,但考特还在对街的人群外围,即使他看到比利了,他也不见得会过来帮他解围。
当比利被一名卫士连着衣服揪起来时,李南爵士总算认得他了。
“放他下来吧,劳比。他就是和那个桑德先生在一起的人。”
幸运的比利逃过一劫了。其实,他也没惹麻烦,他只是想过去和那位公爵夫人说说话。
只可惜,他没考虑清楚,在这个时候她哪有心情和他交谈呢!
然而,她还是和他说话了。“这么说,你是桑德先生的朋友了?”
她前方的两名卫士立刻闪开,她一走近比利,他这才发现她真的是美。那一对眼睛,绿得像能迸出火花一样。他隐隐约约的好象看到她身上穿的是件绿色丝质的衣裳,只不过,他的眼光离不开她那姣好的容貌。
饼了好一阵子,他才记起,她似乎问了他些什么。
“我想『朋友』这个名词似乎不太正确,芙蓝明夫人。我是考特的弟弟。”
“弟弟!”她一惊。“但是,你们一点也不像。你也是个混血儿?”
比利差点没笑出声。西部的人士可不会问这种问题的,他们只要怀疑某人身上有印第安血统就会不经证实、自做主张的给那人冠上一个混血儿的名词。
“不是的,夫人。”比利回答。“考特与我是同一个父亲生的,但不是同一个母亲。”
“那么他的母亲才是夏安族的人。”她近乎自言自语的说。“嗯!一定是她。不过,你哥哥的眼睛是蓝色的,虽然不是和……抱歉,我不该多管闲事的。”
比利微笑的看着她脸颊上泛起的红云。
“哪儿的话,夫人。考特的眼睛是遗传到父系的祖先,据说我们的父亲是绿眼睛的人,只有佳丝遗传了他的发色与眼睛的颜色。”
“佳丝……对了,你哥哥提过她。但,请问……你为什么『据熊』你父亲是绿眼睛呢?你自己不晓得吗?”
“我在出生之前,我母亲就离开他了。我到了很大的时候,才晓得他的事,后来才跟着知道我还有佳丝这个同父同母的姊姊,而考特是我同父异母的兄弟。我们三人的童年是在不同的地方度过的,佳丝与我们的父亲在怀俄明的农场上长大的,考特是和他母亲在夏安族的部落里长大的,而我则是在芝加哥长大的。总而言之,非常复杂就是了。”
“也很有趣,年轻人。”温妮莎可远到机会插嘴了。“我也不想打扰你们,不过,我们『急着』离开这……是非之地。公爵夫人,我相信她将很乐意持续这一段谈话,不过,得换个较安静的场所。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和我们一起回我们的饭店——”
“我是很愿意的,夫人,只可惜我不行。考特还在等我。”他瞄了考特的方向一眼。
“而且,哎!我只是来解释他今天上午的态度的。芙蓝明夫人,我希望你能了解,他的态度与你个人无关。他有些想法,你也许了解,是……”
比利嘎然而止的看着公爵夫人,而夫人阁下她,却看着街对面的那个人。那个人正是考特,一个直盯着她看的考特。然而,他的态度很明显,他只想看她,不想接近她。事实上,他连对她点个头打招呼都做不到,他似乎只是想等比利结束了他的交际活动,然后掉头就走。
“他该不是要离开镇上了吧?”
他牵着两匹马,行李都带在身边了。所以,答案是很明显的。
她那惊慌的语调倒教比利吃了一惊,他不晓得像地这样子的淑女竟会对考特产生兴趣。
再说,他们才认识多久?
比利有点儿不自在的回答。“考特不太喜欢在镇上待的,因为到处都是陌生人。他会到这里来纯粹是为了找我,现在他达到目的了,当然就追不及待的要离开了。要不是因为马蹄铁掉了,我们早八百年就出镇去了。”
“桑德先生的观念非常正确,”温妮莎说。“我也巴不得早点离开这个镇上。”
“我们还没找到向导。”公爵夫人对伯爵夫人说了。
“你们打算上哪儿去,夫人?”
若瑟琳思考了一下才回答。“怀俄明。”
对她的回答感到惊讶的人不只是比利,不过敢开口问的却只有比利一人了。
“嘿!”比利孩子气的乐了起来,“我们也要上那里去,至少考特是要回怀俄明去的。他还没说是要把我带到哪儿去,或是送我上返回东部的船。很可惜,我们不能一起——”
比利不敢再说下去,他总不能邀一个考特躲着的人结伴同行。只是,她没放过他这个念头。
“这真是个好主意,你……贵姓?”
“艾文。”他胃中一阵紧缩,这下可惨了,看考特将如何治他!“我跟继父姓。”
“嗯,艾文先生,你真是个救星。”她连忙说道。“我同意伯爵夫人的话,这地方是不宜久待的。如此一来,我们这队人马立刻就可出发了。”
“但是——”
“哦!你别以为我们想占你的便宜。不会的!我们需要一位向导,所以,请你答应,让我聘请你与你的哥哥担任向导这个职务。这一趟到怀俄明的旅途,我会付给你们一笔丰富的报酬的。”
“但是——”
“不、不,你不能拒绝你们应得的薪资。这是理所当然的付款。所以,请你在一个小时之内到葛蓝得饭店门口等我们,我们立刻动身。回头见了,艾文先生。”
她头一点,不由分说的便达成交易的走了。
天老爷!比利站在原地,茫茫然的面对卫那头的考特。发生什么事了?他答应公爵夫人了吗?他拒绝了吗?
考特一见公爵夫人走了,这才慢条斯理的走到比利这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