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问你,这是什么意思吗?”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过,我会想出一个方法的。”若瑟琳说。
※※※
“我不喜欢杀女人,迪瓦。”
“干你啥事?又不是你能决定的,克莱德。再说,你仔细、耐心的瞧瞧,她和他一样,是个『外国人』。他们说的话和我们口音不同,行动也不一样,连穿著也不同。他说她也是英国来的。所以,你何必在乎她?”
克莱德看了那“外国人”一会儿。修长、苗条,穿著很像东部的那些公子哥儿,也许,那是英国的穿法。这个人比他大了十来岁,穿著考究,而且很干净。老天!为什么有这么干净的男人?
“但是……”克莱德才开口便教他哥哥白了一眼。
“嘿!他不是把咱们全弄出墨西哥了吗?克莱德,我们欠他一份人情;再说,我也很愿意跟随那么一个能够发号施令的人。你看看,其它的弟兄也没一个反对的,不是吗?天老爷!这不过是一份工作而已!”
当迪瓦以这种声调说话时,他弟弟便不敢再反对了。
他们这一票弟兄也干过不少坏事,抢马车、抢银行,打架闹事更是家常便饭。但,杀死一个弱女子?太没格调了吧?不过,那英国佬在他们穷途末路时,帮助他们逃离墨西哥边界。他实在不该抱怨的,迪瓦的决定也通常是正确的。再说,他们四兄弟只有他克莱德一人想放弃也不行。
克莱德是负责在马车经过时推落那巨石的,他一想到把一个活生生的女人压死,胃里就一阵翻腾。还好,他只负责推石头,事后,另外两个人会去检查她是否真死了,当然,没死的话就由那另外两个弟兄把她给弄死。
那可怜的女人大概快到达这山区了。
伊利特·史第尔掏出他的怀表一看,快中午了,公爵夫人的马车还没到达。不过,她老是迟到。
这狭窄的山路只有一条,他也不怕她不来就是了。这一次,看她有什么办法逃出他的手掌心。
伊利特在这一行可说是个专家,所以伊登公爵马里司大人才聘请他。想接近公爵夫人并不容易,因为她的卫士总是在她附近。有一次,他的的确确逮到她了,只可惜在同一天,她又被她的人救了回去,还害他死了四名手下。
不过,她的好日子已过了;现在,伊登公爵不再要她的人了,他只要她的命。他不能教那红发女人一再的毁了他这“专家”的头衔,他杀了这臭婊子不但能挽救他的声望,同时也可让伊登公爵继承她所有的遗产,因为她没有其它的亲戚了。
这一次,他是十分的有自信,这两年来他从来没有这么的有自信过。杀人比起绑架人是要简单多了。等一下,马车一到,那叫克莱德的人就把巨石一推——压死地。万一,马车滚落山腰而她人未死,那么,他的第二步棋——那埋伏在山腰的两名小子也不会放过她的。只要那两个小表能在她手下赶到之前杀死她,那么他可就大功告成了。
终于,马车的响声遥遥的传来了。
“你看到几个骑士?”伊利特问一个墨西哥人。
“六个。先生。”
伊利特点点头,六个在前、六个在后护着马车。
“回到你的位置上准备。”伊利特对那人说。“等我的信号。”
迪瓦笑道。“她是死定了,对不对?”
“没错。”伊利特冷冷的回答。
快了……快了,他的任务就要完成了。走在最前面的是派克·葛拉汉爵士,是卫士的领队队长。他对她的手下了如指掌,他们这一队人马,他全见过,也喝过酒聊过天。然而,他们完全不知道他就是他们所谓的“长鼻子”。
“我要你们在马车夫煞车之前把他打死。”伊利特重复这个命令。“他会在枪响之后立刻煞车的,到时候就不好处理了。把车夫打死,马会继续往前跑,那么这巨石才有作用。”
“没问题!”迪瓦已经看清那高大的车夫了。“那么大的一个目标,你放心吧!”
这车夫善用小刀,在纽约,他一名手下就是被车夫的刀射死的。
快了,再一分钟,再……
“发出信号。”伊利特命令。
迪瓦以小镜子对着太阳发出信号,于是枪声响了。葛拉汉爵士派了两个手下回头去察看,有人叫着问——发生什么事了?
车夫站起身来往后看个究竟,而卫士则集中到马车前方去守卫。当车夫想煞车时,迪瓦开了一枪,于是车夫掉下车去了。
只见马匹一声声嘶叫,就要往前冲了。
“推!”伊利特叫道。
巨石一落,只见尘埃满天,没压着马车,不过却把马车挤落山腰了。
伊利特不满的下令进行他的第二步棋。“现在,你们给我下去找,马车也许没垮,但是别忘了,马车里的人一个也甭留。不留活口。”
※※※
“温妮莎?温妮莎,你没事吧?”
“等一下再问,现在,我真的说不出来。”
若瑟琳躺在地板上,正确的说应该是车门上。在一阵天旋地转之后,这马车才停了下来,而若瑟琳刚好就躺在车门上。温妮莎则缩在她原来在门边的座位上。
她们俩几乎同时坐了起来,温妮莎申吟了一声。
“我看,我们这一回可能要添几处淤血了。”
“淤血而已吗?”温妮莎的声音都变调了。“我看好象——”
“你受伤了。”若瑟琳看着温妮莎捂着头。
“我看,好象只是撞了一个包而已。”
“你靠着椅面坐好会比较舒服,软软的垫子比这硬硬的木头好多了。”
若瑟琳帮着温妮莎坐好之后,才勉强的站起来。她们两个人都很惨,衣衫不整、发型也乱了。若瑟琳把发夹稍微的整理了一下,要不是温妮莎给撞了头,这事情还真好玩哩!
“温妮莎,你认为我们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想,长鼻子又在施展他的伎俩了。”
“是吗?”若瑟琳忧虑的咬着唇。“但,他怎么会跑到我们前头的?再说,他又怎么知道我们会往这条路走呢?”
温妮莎合着眼回答。“亲爱的,我们经过墨西哥时又没赶路,他有很多的时间可以超越我们。至于,他是如何得知我们的方向,我认为这与我们那突然失踪的向导有关。很方便,不是吗?把我们带到陷阱的入口,然后就消失了。”
“哦!那个叛徒!”
“很可能他本来就是长鼻子的人。别忘了,是他自己来找我们的。再说,在我们被推落那个时候,我听到一声『推』,是英国腔。我们怎么会被推落的?”
“我也不晓得。换一种说法,我们的车夫发生什么意外了?”
温妮莎叹了一口气。“我看大事不妙了,在马车失控的时候就没听到他的叫声,那枪声又那么近——”
“别胡思乱想了!”若瑟琳嚷道。“也许,他只是一时掉下马车而已。”
“也许吧?”温妮莎说。“但是,我看我们的马也跑掉了。”
“我们会把它们找回来的,”她信心十足的说。“很快就找回来。同时……”
温妮莎张开眼睛看着公爵夫人。“你想干什么?”
若瑟琳跳着脚,头仍然没办法碰到马车那另一扇门。
“我在想办法离开这马车,但,即使我可以打开这头顶上的门——”
“别麻烦了,若瑟琳。我们的人很快就会来找——”
她没说完,因为一阵马蹄声使她们竖起耳朵,专心的听。温妮莎接着又说:“你看吧?很快的,他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