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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雪狂情 第23页

作者:乔安娜·林赛

“去干你的活吧!”艾西尔喝道,走向石屋去。

☆☆☆

斐娜在厨房里,由於这是石屋里最温暖最怡人的地方,所以她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这里。桌子上是她早餐的剩馀物,旁边放的是她准备杀来当晚餐的兔子。

由於戈瑞出外狩猎,亚美又搬来住。她那持续不断的使唤快把斐娜逼疯了,但过一星期,这老女人就回家去,而当雪降下时,亚美就不再回来了。少了她权威的存在,珍妮和玛佳就待在女奴房里,而斐娜也不想冒险外出去去找她们。甚至伊林也没来与她作伴,因为他已送来足够一星期的食物,而且喜欢待在他那温暖的马棚里。

斐娜已达到几乎欢迎亚美回来的地步了。虽然她们并不沟通,但亚美那惯有的自言自语还满有趣的,有时还会令人意会某些事。

有一次,斐娜发现亚美对爱丝有股很深且持久的恨,而那股恨波及到爱丝的两个儿子。斐娜对此很困惑,因为亚美替戈瑞工作,她怀疑戈瑞是否知道亚美真正的感受。

斐娜丢一块木柴到火炉中,然后靠回椅背上瞪著跳动的火花,她不愿承认,但她的确好想念戈瑞。他在附近时,她不时担心他会对她要求什么,或她是否会顺从。当他在家时,她从未注意到时间是怎么过的。她随时都警觉著,以前她不曾如此有精神。每到晚上,她总是全身绷紧地等著,害怕戈瑞再来找她。但也不曾来过,从那晚之后。

那晚她因他的粗暴行为深深地受伤了。如果他像以前那般体贴温柔的话,也许她能原谅他。有一夜他曾很体贴而她也柔化了,那真是很好。她忘不了他曾给她的美感或喜悦。事后他曾紧紧地拥著她,好像他真的在乎她似地,而她也沉溺於他们共享的亲密中。

但上一次,他是那么残忍——天,她好恨他那样。第二天她逃出石屋,想以疯狂驰马来发泄她的愤怒。它是有效的,她确实觉得好多了。归途中,她遇到可伦而提议一道骑回石屋去。她现在想起来都有点好笑。

他俨然地摇头,忧惧地看著马。“我走路就好,斐娜小姐。”

“你到这里来干什么?”她问,慢骑在他身边。

“艾利和我受命出来找从牧场跑出来的牛。”

“真的?”

“是呀,艾利现在正送它回去哩。”

“来吧,可伦,”她哄著他。“我受不了看你走冤路。这到石屋很远哩。”

“不。”他再次拒绝。

最后她猜到他的不愿意。“你以前没骑过马吧?”

他摇头且垂下眼睛。可伦只比斐娜大一两岁,是个脸蛋悦人的瘦长年轻人,从未抱怨他那受迫的奴隶身分。她喜欢可伦,却不得不笑他的儒怯。

“是你学的时候了,可伦,来吧!不然我会认为你是不喜欢和我作伴罗!”

最后他无奈地让步,而让她帮他跃上她身后。斐娜好久没有这么无忧无虑了,於是眼闪著淘气的神采,双脚一挟马肚,他们就往前奔去。可伦拚命地抱住斐娜,口中念念有词。但斐娜却开怀大笑,催马直奔,让可伦更抱紧著她。她没看到山坡上骑著黑马的人,他正看著她作弄可伦。除了让她的愉快心情持续久点外,她什么都不在乎。但它并没持续。当她一看到戈瑞的怒容,未曾因他粗暴的行为而有一丝歉意时,她的火气又直冒了。

斐娜哀叹一声。他整整忽视她两个月之久,然后他开始去打猎,一去就好几天。当他在家时,他总是很晚才进门。她怀疑他是否跟莫娜在一起,或许是他父亲的女人——女奴,甚至是蒂拉——较合他的意!在那时候,斐娜总会踱方步,生闷气,她告诉自己她有权利生气。她本可去睡觉而不必在此等著主人找路回来的。

有一特别的晚上,当戈瑞连续三天夜归时,斐娜不管他跑去睡觉了。他终於喝得烂醉地回到家,不顾他的食物已在炉火上热著,他叫醒她,抱她下楼来服侍他。

他的态度好斗又不容拒绝,但斐娜已气得不怕他了。她盛了一大碗热汤,然后重重放在桌子上,溅了半碗在他身上。她知道这弄痛了戈瑞,但他也没表示什么,使她气消了。接著他遣走她,她也匆匆离开。第二天这件事一句也没被提到。

大响的敲门声吓了斐娜一跳。她觉得心跳加速,因为只有戈瑞才会那样敲门。他会奇怪门为什么锁著。真的,自从有天早上她出去打水,回来时发现一只狗被杀死丢在门阶上后,所有的门都上了锁。亚美看到那只死狗时脸色大白,却一句话也没说,让斐娜怀疑谁会做这种事。

她把门打开,准备告诉戈瑞她为何锁门。但站在那儿的却是艾西尔,穿著一件好重的皮毛大衣,使他看来比平常大两倍。看到他使她一时震惊,但没一瞬间就眼露怨恨了。

她没作考虑就奔回桌子上去拿原本要杀兔子的长刀,在盛怒中,她是轻率行事的。她转身攻击,却发现艾西尔在她身后。他抓住她手腕,用另一手拨开她握刀的手指。然后推开她,而她跌回炉边的睡椅上。

她喘著气待在那儿,看著他捡起那把刀再查查有无其馀的后才去关门。当他面对她,眼光互锁,沉蓝对石灰,似乎过了好久之后他才移开。

“我无意伤害你,女孩,”艾西尔粗嘎地说:“你听得懂吗?你学了我的语言没?”

斐娜对他的问题不动声色,却保持静止。她存疑地看著他。什么理由使他必须在戈瑞外出时来这里呢?

艾西尔手中把弄著那把刀。“我也希望你如此。”

斐娜皱起眉头,他在说些什么?她必须假装听不懂他所继续说著的。“我想我不该来的。要你忘记我所做的,或是去了解为什么,这是太多了。我恨你的族人,女孩,为了他们对我儿子所做的一切。当你有自己的儿子时,你就会了解。戈瑞可以原谅他们,因他从他母亲那儿学会宽恕,但我不能。我们是个骄傲且报复心强的民族,但我却错在将报复施於无辜的你和你的族人。”

“是你们北方的居尔特人无故把我的儿子关在阴暗的土牢里达一年,当时他才十七岁。他们不给他营养,只供一些狗也不吃的剩菜。他们苛刑他,却小心得不杀死他,因为他们打算在别的维京人侵略他们时以他当人质。当戈瑞逃回我们这里时,他只剩一身皮包骨。花了一年才恢复体力痊愈创伤。”

艾西尔终於看向斐娜,蓝眸中满是悲伤。“我知道你不懂我说什么,女孩。这样也好。”他叹道:“我喜欢你,女孩。我欣赏你的精神,而且我后悔俘虏了你。然而,你永远不会知道的,因为我有著傻瓜般的自尊。如果你懂的话,我是不会跟你说这些。但至少我会尝试补偿的,希望有一天你不再像现在这么恨我。”斐娜好想以挪威语跟艾西尔说话,让他知道她懂他说的每句话。这样羞辱他可以给她些满足,但她不愿放弃这也许可助她逃跑的秘密武器。何况,她因她自己族人对戈瑞的行为而不安,而且能了解艾西尔为何想要报复(即使她还不能原谅他)。毕竟,戈瑞是在侵略她族人时才被捕的。然而,他当时该被杀,而不是苛刑的。

艾西尔站起来,把刀丢在桌上。斐娜看著它落下,然后赶紧看向那高大维京人。

“啊,我知道你一有机会就会刺穿我。但别试,我还不想死,我拚战好几年而今想安定时,想看看孙子时,我是不想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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