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洁西卡真的站在他的背后,“站起来,我好帮你冲水。”
“我自己会做。”他迅速地回答。
“你会弄得满地是水。这个桶子这么小,我真怀疑你怎么缩在里面的?”
“我没有打算要任何人帮忙。”他觉得一个大男人居然让个女孩子来帮忙洗澡,真是有点不好意思。
洁西卡轻轻的笑着,“你该不会不好意思展示你完美的身体吧?是不是?我可不觉得你以前会这样害羞?”
“那不一样!”
“为什么?因为我现在有穿衣服?别再多说了,赶快站起来。”洁西卡笑着说完,还故意开玩笑,“我保证不会占你的便宜。”
契斯有点吃惊的回头看着她,她真的很高兴,他很少看到她的眼睛会有这么幽默顽皮的神情。不过这令他感到兴奋多了,至少她没有生气的样子。
契斯慢慢地站起来,一股温水缓缓地流过他的全身,这种感觉真是舒服极了。
当他转过身,想要看她时,她已经走到床头,拿起契斯的绷带,“如果你觉得有必要,我可以帮你重新包扎。”
契斯耸耸肩,她表现得这么温和,一定有某种理由。等她包扎好了,大概就会叫我收拾行李,准备上路吧?
他用毛巾裹着腰部,坐到床边,静静的等她替自己包扎。这很可能是最后一次他们接触的机会。看着洁西卡温柔的替自己缠绷带,不禁鼓起勇气的问,“为什么对我这么温柔?”
她奇怪的看他一眼,“温柔?”
“妳知道我的意思。”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在他后背,做最后的整理,“我想,也许是因为这是最后一次吧?我相信你已经开始准备离开这里了吧?”
契斯摇摇头,“就为了我洗一次澡,妳就戏弄我大半天?”
她尖锐的看着他,“别这么荒谬。我只是以为,你好了以后就会要走自己的路,离开牧场。”
“所以我们就尽量友善的分手,是不是?告诉我,有多友善?”他微笑着,用食指轻轻地抚模着她的大腿。
洁西卡一巴掌挥开莫斯的手,立刻站开了好几步的距离。“还没到这种地步。”
契斯摇头笑着,“别这样,洁西卡,我又不会吃了妳,过来,妳必须知道一些事情。”
“是吗?”她的眼睛立刻闪着防卫的光芒。
他皱着眉头,“我以为你已经原谅我了。”他一直为自己走前曾痛打过她,而深深自责。
“我没有,也不可能忘记。”
“妳不是真心的。”
“难道要我杀了你,才相信?”
“妳绝不会杀我的,洁西卡。”他自信满满的。
“我希望你赶快死掉!”她生气的看着他。
“我很抱歉,那天晚上,我太行动了。”
“不要再说了!”
“好吧。”他也不想引起一场无谓的争辩,“你为什么这么早回来?”
“告诉你,我已经讨厌再照顾你,请你离开这里!”
“妳真的生气了,是不是?”
“我已经有三十头牛渴死,水源又被别人下毒。我没有时间照顾你,也没有时间跟你生气!”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将要离开这里好几天,把牛群赶到离家里近一点的地方,牠们现在需要仔细的照料。而且得日夜提防着,避免又遭人下毒。”
“可是,妳刚刚回来的时候,一点也没有沮丧的样子?”他惊讶的问。
“你让我暂时忘了烦恼,”她承认地回答,“何况,沮丧又有什么用?该做的还是要做。我现在必须尽力看好牧草和水源,才不会有更悲惨的下场。”
“我很抱歉。”
“这跟你无关,”她平静的说,“我想也该是我们说再见的时候了?”
“为什么?”
“我有好几天不能回家里来,因此你没有任何理由留在这里。”
“可是,我可以帮妳忙。”
“我不会要求你的,蕾雪也绝不可能同意。”她淡淡的回答。
“真是麻烦,”契斯皱着眉,“难道妳没有想到这可能是波德干的好事?他一直很不高兴桑玛的借据被我赢回来。”
“我知道。但是,我没有任何证据。”洁西卡无奈的望着契斯。
“我相信波德不会这么快就罢手,你需要所有可能的帮助?”契斯急急的努力。
“如果还有任何麻烦的话,”她坚强的说,“我只需一名杀手,而不是你这种会赌博的人。”
洁西卡看了契斯一眼。这几天以来,她已经更加沉醉于他的言行举止,这是绝不可以发生的。
“你已经算是帮忙了,契斯,这根本不是你该介入的战争。”
“听着,”契斯再也捺不住性子,“除非妳的人统统赶回来。我可以充当一名妳的帮手。至于看管水源和牧草,我相信还难不倒我!”
“你为什么要帮我?”她有点迟疑的问。
“因为是我赢回那些借据,我最初以为这样做是正确的,”他坦白的说出,“却没想到它可能为妳带来更多麻烦──”
洁西卡迅速的打断他的话,“波德从来就不要我的钱,他只要牧场!如果我还钱给他,他一定会想尽办法让我不能立足。”停了一会,她才继续说,“别管这么多。总之,你自己看着办。不过,如果你受了什么伤害,可别怪我没警告你!”
洁西卡匆匆离开房间,契斯却开心的微笑着。因为他又有理由继续留下来,可以再继续看见令他朝思暮想的洁西卡──他从来都没有这么高兴过。
***
一阵冲泡咖啡的声音吵醒了熟睡中的契斯,他凝视着还有点黑暗的天空,这已经是第三天的早晨,他从来没有这么早起过,其它的人都笑他是株温室里的花朵。这些人早已习惯天没亮就起床,谁教他自愿要留下来帮忙呢?
只是他一定得加入他们的行列,所以没什么好抱怨的,他喜欢想象自己是个英雄,勇敢的披荆斩棘,去救心爱的美人,不过他也发现理想和事实通常差得很远。
自从他加入牧场的行列以后,反而很少看到洁西卡。看管牧草和牛群的工作并不特别艰难。只有在晚上,他才可以看到她疲倦的坐在火边吃晚餐,当然大家都累得什么话都不想说,晚上还要轮流守夜,可是不管是谁最早起,从来都没有人看过她。每天早晨,她都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到中午以后才会出现。
契斯坐了起来,找了一条毛毯包在身上,这儿真是寒冷,在加州,就很少有这种天气,他真怀疑桑玛以前怎么支持过来的,也许喝一杯咖啡会温暖一点,他决定起身弄一杯咖啡来暖和暖和。
不自觉地,他瞥向洁西卡处,却发现她的位置是空的。她会去那里?为什么每天早上都看不到她的踪影?这一定有什么原因!正在他怀疑的当儿,她忽然从树林里走了出来,契斯疑惑的问她这么早能跑去那里,洁西卡只是耸耸肩,什么都不说。
契斯摇摇头,开始回想前天晚上的事情,他一定要找出她失踪的真正原因。
前天晚上,当不幸的事件传来时,她表现得相当不错,虽然刚开始有点过分激动,可是很快地她就冷静下来。记得当米奇气急败坏的冲过来,表示他看管的牛群都被人偷走时,大家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我根本不知道谁偷袭我,”米奇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他并不想杀死我们,只是偷走了所有的牛!”
这绝不是单纯的事件。偷牛贼必须赶在他们报案之前,把牛群分批送到每一家洁西卡签约的矿区去,否则没有人会要这些打上烙印的牛。而有最大的嫌疑者,就是经纪人,只有他才知道合约的内容,令人困惑的是,洁西卡从来不曾和经纪人打交道,她一向都是自己和矿区签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