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你乘坐‘卡帕西亚’号,公主。”
“什么时候启航?”
“一等剩余的水手找齐。”
他说的口吻,仿佛那些水手根本不该离开船,应该守在船上随时待命似的。丹雅厌恶的撇撇嘴。“什么?我才第一次来纽奥尔良,而我连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瓦西里耸耸眉毛。“迪凡知道你想观光一下这里的市景吗?”
说得好像那会有所不同似的。丹雅冷哼。“他不知道。”
“如果你告诉他不过,话又说回来,时间宝贵,光是为了找寻你我们已浪费了不少时间。”
丹雅大感惊奇。这家伙今天是怎么了?没有批评她的披头散发,没有批评她的衣着,现在连提都没有提一下她的几次逃跑——那才是害他们损失时间的主要原因,不是吗?
“这一次我至少有间我自己的房间吧?”
瓦西里不答反问,“你还是没有奉行我的忠告,是不?”
“什么忠告?”
“追求迪凡的宠爱。”
“宠爱?啊,我记起来了——你要我多多设法让他对我感到兴趣,而不要老是惹他生我的气。”
“你已经拥有他的感兴趣,公主。若是你能得到他的宠爱会更好。”
“请原谅我,那实在是不可能的事。”
“原谅你?不,我不会,因为你连试都没有试。”
“我为什么要?”
“为了你自己好。为了大家好。为了你自己的幸福。”
丹雅张大眼睛。“真的是你在说你希望我幸福?”
“我要迪凡幸福。”瓦西里咬牙切齿。“至于你,你下地狱吧。”
“我还以为我已经在那儿了。”丹雅还击,而后她叹息。她突然发觉跟瓦西里吵架十分没意思,一点也没有跟迪凡吵时的刺激和满足感。“我是被你们强绑来的,瓦西里。我或许被你们绑架到手,但我没有陪你聊天的意思,所以你何不闪一边凉快去?”
“收起你的爪子,丹雅。他不应接受这些。”迪凡的声音自她的背后响起。
丹雅一僵。他在她的背后站多久了?转过身,“但你便罪有应得了,对不?”
“今天,也许。你是想先去见见船长,还是想先去看看你的舱房?”
“我想下船回纳次。”
“为什么?”
“怎么,你忘了?你把我用扛的扛出‘后宫’时,柏莎夫人不是恰巧看见吗?她不是大叫的说欢迎我随时到她的旗下,她包管我大红大紫?”
他的嘴巴抿成一直线,眼睛亮起金芒。这在告诉丹雅她击中了靶的。下一秒,他握住她的手臂,拉着她疾步走过一条楼梯,走进一间舱房。
丹雅一点也不紧张。她不认为她会一进去就被摔在床上;他没有气到那种地步。她也不认为他准备打她的,她认为较有可能的是他准备把她关锁起来,好让她没法再刺激他。
可是他连门都没有关,便一把抱住她,并攫住她的嘴。
现在,丹雅已经较有经验了。她分辨得出他的吻不是愠怒的吻,也不是惩罚性的吻。她感觉得出他是处于完全的自制中。那么,他为什么吻她?是想把她变成一个温驯、听他的话的俘虏吗?
丹雅用力推开他。“你为什么老是这样?”
“我知道就好了!”
他的攒眉告诉她那是月兑口而出,而他一点也不喜欢他的月兑口而出。丹雅倒希望他能多透露一些,光是揣测他这个人的思想,就已够她精疲力竭仍毫无所获。
“你知道吗,迪凡,我这个人这一生没什么奢求,唯一仅有的几个梦想却被你破坏得无一幸存。该是告诉我真相的时候了,迪凡。你至少欠我这么多。”
“我们说的全是事实——大部分都是。”
“你明知道我不是在指你们编的那个童话故事。我想要知道的是你,迪凡。你仍然要我吗?”
“对!”
丹雅不禁一缩。他说得是如此的愤怒。“看来你并不乐意这样?”
“不错。”
“因为你认为我是个人尽可夫的妓女?”
“不是。”
她不信。但她继续问下去。“那,是我这张脸了。你受不了看到我这张脸。”
“你明知道你那张脸美得笔墨难以形容。”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我知道你的话和你的行为自相矛盾。不过我不应该惊讶,因为你从来都是如此。”
“我并没有邀请你进入我的思想领域,但你自己要闯进来。如果你不喜欢你发现的——”
“真谢谢你,我想知道的只有一点,你为什么前一秒吻我下一秒却厌恶我。”
“我没有厌恶你。”
“你厌恶我的长相。你敢否认?”
“我当然否认。我和所有的男人一样,也喜欢美丽的东西。只不过我同时也是一个实际广义者。”他几乎是疲惫的说,“你我不适合。”
当然不适合,她是个出身寒微的酒女,而他是名门之后。不过他愿意给她一夜,他昨晚那么表示过。只是很不幸,她没有,也不会自贱到那种地步。“你何不帮彼此一个忙,离我远一点?”
“我希望我能,但是即使是现在,我还是要你。开个价吧,丹雅。”
如果她到此刻仍没有恨他,光凭这句话她也会恨他。“好,代价是我的自由——在启航前还我自由。”她抬高下巴。
“要我为私欲而罔顾我的责任?”怒焰回到他的眼中。“我想不,小奥丽。我想该是你知道全部的真相的时候了。瓦西里不是卡底尼亚的国王。”
“说些我不知道的事吧。”丹雅冷笑。
“我才是。”
“哇,真是想不到,从一个跳到另一个?”丹雅夸张的说。“但现在才想到要换角,不会太迟了些了吗?而且至少瓦西里无论是长相或是举止都符合国王的形象。”
“原来你认为国王不可以有疤。”现在他眼中的怒焰真正燃炙起来。
“疤?”丹雅愕然。“你是指你的?”她突然大笑。“喔,算了吧,迪凡。有那样一双眼睛,谁还会注意到那区区几个小疤?又,我得说几遍我不是笨瓜,你才会记住?你以为你说你是国王,我就会依你,任你为所欲为了吗?真是的。”
火焰自他的眼中消失,他的表情由错愕转为迷惑。老天,他显然真的以为她是个愚蠢的乡下女子,丹雅暗暗摇摇头。
“我真的是卡底尼亚新登基的国王,丹雅。”
她叹息。“随你怎么说,迪凡,反正我是不会作你的一天妓女的。”
“是的,那是个妄想。这趟航程,我会如你所要求的尽量离你远点。”
“这么说,我将有个只属我一个人使用的舱房了?”
“这一间。”
“但我会被关在它的里面,对不?”
“出了海后就没必要了。在那之前”他迅速改变话题。“你的衣服很快就会送到。是沙夏主动替你订做的,他还付了一笔可观的小费给那名裁缝师,以酬谢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他的订单。沙夏一向最爱花我的钱,不过他这一次的擅作主张倒可以使我们补回我们所浪费掉的时间。”
“这个说法如果在我们去到那个什么卡底尼亚之前,那个叫桑德的人已经一命呜呼的话——”
“桑德是我的父亲,丹雅。你尽可以对我不敬,但在提到他时,请你尊重一点。”
“很高兴每件事都合你的意。”丹雅咬牙切齿。“现在,如果你不介意——”
“其实,沙夏真多事,我本想替你选焙”
丹雅只能瞪着他。他为什么要说得那么,那么气呼呼,仿佛很不甘心沙夏抢了他衷心想做的事。她好不容易才把她的心约束好,即使在他提到他仍然要她之时,也仅有一点点的波动而已。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