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他以前过得无懮无虑,自从与泰勒一番交谈后,情况变了。那家伙怕是来毛遂自荐的吧!泰勒所讲的事情,最少是有关梅根的那一段让人好笑。试想一下,哪个姑娘会故意做出凶神恶煞状,去阻止男人的爱慕呢?她甚至待他也是如此,难道就是因为她熟谙伤害男人的方法吗?她一开始便产生出对他的敌意。
她这么做是假装与他交恶,他从来没这么想过。他的性格太过咄咄逼人,所以她对他的敌意不可能是假装的,应该是真实的感情。
他因此想知道,她是怎样与需要提防的男人相处的。譬如说,如果面对一个能令她心动的男人,她会怎样对待呢?
“他们说,他的脾气好厉害哟。”
“你在哪儿听到的流言蜚语,蒂弗?”梅根穿过大厅,打量着蒂法尼指给自己看的男人,“我们今天刚到这儿嘛。”
“是的,但是你下午休息时,莱顿夫人的女儿与我蝶蝶不休地谈了不少。”
“你怎么知道谁是谁啊?”
“因为简领我到她的卧室。那儿,可以远眺前院。我敢发誓,她对每一个单身来宾都能说出一二三。”
“可是还有人不断地赶来啊。”
“我没有说自己了解每个人的背景,只不过早到些……”
“公爵习惯早到吗?”
“对不起,梅格。他们甚至对他是否赴会都没把握。”
梅根不再贪婪地盯着人群看了,而是将注意力全部转向蒂法尼。即使她戴上了化妆面具,她的悲伤也是显而易见的。
“他应该来!”梅根固执地坚持这种想法,与其说是坚信,倒不如说不愿放弃希望。“时间老人说他会来,如果你不相信时间老人,还能相信谁呢?”
“据我所知,他的确接受了这份邀请。但是……表面上看,你的公爵并不热衷于社会应酬。他即使同意赴会,回头也忘了。
随后,他会再度接受别人在相同时间的邀请,结果又忘了。再随后,他又同意另一家邀请。你了解他这种人了吧?”
“在相同时间内,能去那么多地方?”
“问题就在这里。所以,他如果给了这个贵妇人面子,就会伤害到另一个。他通常的做法是全都不睬,呆在家里。”
“简怎么知道这些?”
“因为她母亲每次都邀请他,她们记不清邀请过多少次了。
但是他仅仅来过两次。她讲过一个流行的笑话:只有在没人指望圣·詹姆斯能赴会时,他才可能出现。”
“拿我未来的丈夫开玩笑,我不满这种做法。”梅根说。
蒂法尼注意到那回答中充满坚定,忙说:“我都不能开玩笑啦?玩笑又不代表我最终的想法。这只不过是大家公认的事实,梅格。甚至连圣·詹姆斯也心情愉快地承认了这种事实。”
“那么,他不来了。”梅根极度失望。
“现在,我们能怎样呢?总之,这是‘彩排性舞会’。有多少份邀请能有回音呢?”
“哦,是这样,蒂法尼。你不该鼓励我。”
蒂法尼这时打量起她来,看见对方脸上阴沉得有如出席葬礼一般。“是吗?”她恼怒他说:“你难道不该为来此感到高兴?”
“当然,我会的。”
“该死,你不可能高兴!我知道。我敢打赌:我们甚至还没出去,你就已经想到借口打算抽身了。”
事实的确如此。她们早早下得楼来,但是直接去楼台。从那儿,可眺望舞厅,不用多久,便能看到下面的每一个人,而且不会被发现。时间还早,晚会专门雇请的乐队安排在楼台正中,已经开始演奏他们的第二套乐曲。下面的大厅内来人仅有一半,有些人可能会来得晚些。
梅根悲哀地笑了:“你并不十分了解我,对吗?蒂弗,我有什么用呢?我完全失望了。”
“为什么?”蒂法尼问,实在感到困惑,“如果你在这儿没见到他,你去参加‘伦敦节’时,仍然有机会。”
“的确如此,”梅根回答说,“我当时就希望回避这种集会。”
“回避?”蒂法尼难以置信地重复说,“你不一直期盼着吗?”
“我一直盼望找着自己的‘泰勒’,然而,我们两人的想法都是一样的,此姻缘只可能在伦敦实现。”
“为什么不呢?”
“还是面对现实吧,蒂弗!我们都是农村姑娘,没有任何城府,我刚刚搞明白,我在某种情况下是自欺欺人。这事一直搞得我心神不宁,是的,我认为自己作出了选择,但是又不可能实现这种理想。我即使在这儿遇到了安布罗斯先生,他会到德文郡向我求爱吗?”
“太不现实了。我问你,一个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会出现在这个弹九之地吗?能前来拜会女主人吗?”
“他不敢?”梅根失态他说。
“这是唯一合乎他这种人身份的地方。”蒂法尼合情合理他说。
“有客栈。”
“你难道可以将罗思斯顿公爵安置在蒂戴尔村的小客栈里?”
“他肯定会跌人情网的,”梅根坚持说,“他不会介意自己在什么地方。”
“你心存奢望了,梅格。他已经过惯养尊处优的日子,他的生活圈子就是那可怕的活坟墓,你难道忘记了吗?他可能有个卧室,面积大得像下面的舞厅一样。”
“别夸张啦!”
“谁在夸张?”
“你嘛!他的卧室可能仅有那舞厅的一半大小。”
“别回避问题,梅格。如果他跟随你回来,也别指望他在小客栈里,或者说德文郡里住多久。你不可能期望他放弃自己的日常事务,全身心地向人求爱。总之,他需要管理一个公国。可能一个星期,如果他来,或许可以往一个星期,而且这时间已经是够长了……”
“的确如此。”
“梅根!才有一个星期的相识,你就能接受他的求婚?”
“我就能。”梅根顽固他说。
“你是知道的,这事可能会闹得满城风雨。再说,他也不会那么鲁莽,他可能立即爱上你,那完全可能,哪怕是在今天晚上。但是到考虑婚娶,他仍需要相应的时间。那就意味着他以后要隔好几周才能来看你,继续求婚。按这种节奏计算,这需要用很长的时间。你可以按计划去伦敦,在那儿,你们相见的时间会更多些,可能促使他尽快下定决心。无论哪种方式,你都得去伦敦寻找归宿。”
“该死,”梅根厌恶他说,“我现在坚信已经不必要了。”
“你怎么如此神经过敏?”蒂法尼犹豫他说。
梅根叹息说:“那儿的境况,与我在萨克雷家有什么两样?”
蒂法尼皱皱眉:“我本该了解到你最近心情焦虑。在那尖嘴猴腮的老姬冷冰冰地拒绝你之前,你可能还对伦敦之行抱着极大的热情。但是,梅格,这种情况仅此一例,不可能再多。”
梅根苦涩地笑了笑:“那些做母亲的,由于自己的女儿都待字闺中,没有嫁出去,哪会让我参加这类的舞会?你是否想过,在伦敦难道就没有这种母亲了吗?”
“一旦都知道谁在追求你时,就没有问题了。”蒂法尼充满信心他说。
“我不知道还该做些什么。”梅根回答说。
“你不知道?那我告诉你,他肯定会邀请你出席有他在场的所有应酬。他有权力,也有影响力,可以助你进入到伦敦的任何场所。你最终会得到邀请,出席你没见过的大场面。”
“我看不出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你与公爵之间的罗曼蒂克必定成为伦敦节上的轰动新闻,这就是理由,任何人都想扮演丘比特,进而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