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见丹蒙动了一下,她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脸。他的眼皮在动,头转向了光亮的一面。
梅茜屏住呼吸,静静地注视着,等他醒来。丹蒙的眼皮眨了几下,似乎察觉到身边有人。他眯起眼,看到了她。她心里顿时一阵紧缩。
梅茜装出一副笑脸,似乎想表明,在他睡觉的时候,她蹲在他身旁是很平常的一件事。她轻声说道:"哦,你醒啦。"
丹蒙一副慵懒的样子,甚是迷人。他用手捋了捋朝霞映照下的头发,"史都华小姐,如果你不想唤醒一个男人,那就别亲他。"
梅茜吓了一跳,他居然知道自己刚才干的事情。她很庆幸朝阳的鲜红色掩盖了她脸上的羞红。
"我——我没有亲你!"这是一个没用的谎言,但是其他的选择更糟。她无法忍受让他知道她居然这么愚蠢地迷恋着他,竟敢在他睡觉时亲吻他。或是让他知道她这么做是为了感谢他。她不敢承认她偷听他的电话,在丹蒙看来她已经够卑鄙的了。另外,她想丹蒙会用自己的方式将他做的好事告诉她的。
丹蒙扬了扬褐色的眉毛,嘲笑道:"我猜,对于处女来说,亲吻无知觉的男人是比较安全的。"
又一阵尴尬向梅茜袭来,她把目光转向别处。
即使在无知觉的状态下,亲吻他给梅茜带来的兴奋远远胜过她愿意承认的。然而,梅茜并不想表露出来。这一早上,她已经丢够了脸。于是,她弯下腰,端起早餐盘子。"给。"她狠狠地说道,粗鲁地将盘子啪地搁在丹蒙的大腿部位,因为丹蒙大半个身体都盖在被单下面。"我为你准备了早餐。"说着,梅茜站了起来,向丹蒙愤怒地扫了一眼,大步向门口走去。
"你为什么——"
"我告诉你!"梅茜猛地转过身,面对着丹蒙,"我没有吻你!"
丹蒙坐了起来,被单滑落下来,露出了胸部。
"我是说,你为什么要给我做早餐?"他柔声地解释道,语气中透着好奇。他将脚踩在地上,把盘子摆摆正,眼睛却一刻也没离开梅茜的脸。
梅茜看到丹蒙并没有像自己那样,过分地在意那个亲吻,她感到非常难堪。"为什么?因为——因为我……"梅茜犹豫着是否该告诉丹蒙她偷听了他的电话,知道了他为奥蒂斯做的壮举。过了一会儿,梅茜还是决定不说。丹蒙肯定会告诉她的。梅苗紧握双手,放在胸前,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想,我为你做早餐,是因为,原本我以为你是个无耻之徒,而现在我认定你完全不是那种人。"
丹蒙的眼中流露出幽默的神情,"我真是受宠若惊。"他咕哝着,语气中透着讽刺。
梅茜不敢正视他的眼睛,她继续匆匆说道:"还有——呕——我希望你好运,能获得多数股东的赞成票。以前你是对的,我不喜欢克莱顿·斯君曼。"她还想补充说,她也不喜欢他的朋友芭菲,但是她知道那样说非常不合时宜。不管怎么说,她和丹蒙没有真正结婚,不管在哪里,他都有寻找异性伙伴的权利。
丹蒙脸上显出疑惑的神情,"史都华小姐,是不是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我却不知道?"
面对丹蒙的略带讽刺的问题,梅茜挤出一丝笑容。昨晚的的确确发生了某件事,那是件仁慈的。
无私的壮举,而他对此一清二楚。梅茜再也忍不住了,她决定催促丹蒙说出来,"你——你是不是有什么要对我说?"
丹蒙低着头,似乎在权衡说出某件事情的利与弊。"好吧,"他开口了,梅茜的心轻快地跳着,他就要说了!"我本不打算说的,但是你的鼻子上有一点儿面粉。"
梅茜高涨的情绪一落千丈,脸上绽放的灿烂笑容转瞬即逝,她像只泄了气的皮球,只能瞠目结舌地站在那儿。
"哦,谢谢你的早餐——邋遢丫头。"丹蒙加了一句,脸上带着嘲讽的笑。
梅茜没有介意他的嘲笑。她困惑地盯着他,不解他为什么要把查账这件事埋在心里。可是,她转念一想,当然!他不想叫她担忧——万一他发现了对奥蒂斯不利的证据呢?这自然是不可能的。他一定会发现,外公是清清白白的。即使这样,丹蒙的担心也是让人欣慰的。梅茜深深地吸了口气,感觉好多了,笑容又回到了脸上。"我知道。"她喃喃道,"没问题,我马上去清洗厨房。"
这次轮到丹蒙收起笑容了,"你知道什么?"他问道。
梅茜没有注意丹蒙的问话,她的脑子在飞快地转动着。他这么体谅我,那么,她力所能及的事就是去体谅他。"我可以知道今晚有什么活动吗?"她问,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只是游泳池旁的晚餐。"丹蒙好奇地望着她。
梅茜点了点头,手背下意识地在弄脏的鼻子上擦了一下。虽然他们的新婚是在演戏,这丝毫没有减弱她对他目前的行为的欣赏。他有自己的烦心事,但是他还在考虑她的感受、她外公的困扰。原来他是这么好的一个男人。
梅茜禁不住想投入丹蒙的怀抱,去拥抱他,但是她克制住自己。"什么也别担心,迪莫尼先生,"
她允诺道,"我会做一个你希望的最忠实的新娘。"
她微笑着,"祝你会议顺利。"
当她转身离开时,丹蒙的眼睛眯得更小了。
整个上午,梅茜都泡在海里潜水,观赏着大开曼岛温暖清澈的水中那五彩斑斓的鱼儿。中午,她淋完浴,走出浴室,发现背部和肩膀的皮肤都晒成了粉红色。她将一条浴巾裹在身上,从药箱中取出一瓶药膏,放在床沿上,准备将它涂抹在刺痛的皮肤上。可惜她只能涂到肩膀和少部分背部。正当她费力地往背上涂着药膏时,房门突然开了。
梅茜大吃一惊,手中的塑料软膏瓶滑落到地毯上。仆人是不敢不敲门就闯进来的,一定是丹蒙突然来访。她猛地转过身,双手紧紧抓住身上的浴巾,护住自己。"什么——为什么……"她叫了起来,但是却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丹蒙阴沉着脸,"我们要去地狱了。"他一边拖长了声音说道,一边抖落身上的西服,开始解领带。
梅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看到他月兑衣服,她感到惊慌失措。现在他正在月兑衬衫。出了什么事?难道他在投票表决中失利而失去理智了吗?为什么他要月兑掉衣服,还说什么"去地狱"呢?梅茜把浴巾抓得更紧了。"你——你,丹蒙,"她结结巴巴地说着,自卫性地向后退了一步。"我——我能看出你很生气,我知道你正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下,我们俩都是这样。我也意识到我们俩都相互吸引,但是让我们理智些,兽欲解决不了问题!"
丹蒙正在解皮带,听了梅茜的最后一句话,他停住了,目光转向梅茜。"什么?"他问道,一脸怒容。
"我——我是说。"梅茜想解释,却只能吞咽了几下,她喉咙发干,"我——是说,兽欲不能解决问题——真的不能。"
丹蒙注视了梅茜几秒钟,然后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下来。"兽欲?"他重复道,嘴唇抽动着,"喂,我的小处女,那么我到底要去强暴谁呢?"
梅茜将胸前的浴巾抓得更紧了。她的心剧烈地跳着,她害怕如果不抓紧,猛烈的心跳会将胸前的浴巾结抖开。"哦——你闯进来,嘴里嘀咕什么你要去地狱,我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