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不感兴趣?”他好无辜地眨巴眨巴单凤风眼。
提起笔,低下头,开始处理报表。他深知对付这种人最好的方式就是不予理睬,看他独角戏能演多久。
丙然……
“好嘛,好嘛,人家说重点。”岩屿丘模模鼻子,与这种缺乏幽默细胞的人说话最无趣了,不幸在于身边的人大多都是这副死德行,真是红颜薄……啊,呸!是天妒红颜才对,“尹家是正宗的父慈女孝,尹蓝更是百分百的乖乖牌,学业优秀,温柔开朗,父母是一家大企业精英,收入丰厚稳定,却在10年前的夏天无故辞职并举家搬迁。”
黑劲190cm的壮硕身躯瞬间僵化,抬头望进岩屿丘充满探索意味的眼里,对视许久才开口道:“有时候我真痛恨你那无孔不入又锲而不舍的八婆精神。”
“Mypleasure.”
黑劲是司徒家老总管的孙子,与司徒烈烽同年,由于大人们永远没日没夜地忙,偌大的宅子就只有他们两个小孩,理所当然地一起读书习武。爷爷很高兴,一个劲地要他学好功夫,将来可以保护擎龙会惟一的继承人,但他对习武却没什么热情,认为只是强身健体而已,他喜欢读书,很喜欢。不能只因为他长得比较高大,看起来又不是那么精明,就认定了他是做人保镖的命,可惜没有人,至少没有大人认同他的想法。
那时他与司徒烈烽并没有什么深厚的交情,毕竟双方都不是多言的人,但相同的寂寞却使两人产生相惜的感觉,直到初中毕业,司徒烈烽开始接受完全的生存法则教育,原本必须作陪的自己在他的坚持下才得以顺利地按自己的心愿升人高中。从此,两人见面的机会变得稀少起来。
19岁那年,黑劲以全校最高分获得了这所垃圾高中惟一一个直升大学的名额,也因此被众多男生围殴,他们叫嚣着,怒骂着,说他一个小混混的儿子还想上大学,他生平头一次被真正激怒,发疯似的反扑上去,此刻才后悔当初为何不专心习武,反抗的后果是更凶恶的毒打。在奄奄一息时他看到了司徒烈烽,那一刻的撼动无以言喻,仿佛见到了救世主般,令他羞怒愤恨的心一下子平静下来。不出5分钟,司徒烈烽便解决了一干人等。
“当心!”他喊。
有人不甘心地上来偷袭,还举着刀。
司徒烈烽反射性地一闪,刀锋划过他的右胸,割破了衣服但没有伤及皮肉,一张彩色的纸片分成两半从破损的衣袋里飘了下来。
还好他没事,黑劲刚松口气,只见他像盛怒中的野兽般猛扑向猎物,满身嗜血的杀气,从未见过这样的司徒烈烽,一拳又一拳,非要把敌人撕碎一般……
不行!这样下去会死人的!黑劲顾不得快散架的身体,咬紧牙关,死命地扑过去一把抱住他,“住……”只发出一个音便被毫不留情地打飞出去,昏死在一边。
等黑劲再度睁开眼,已身处医院病房,父母站在他床边,他挣扎着要爬起来,母亲双眼通红地按住他,他问:“司徒少爷和那个人……妈!”
案亲僵硬地开口:“司徒少爷没事,但那人全身瘫痪。”
母亲在一旁掩面痛哭,爷爷走了进来,开口要说些什么。
“我知道怎么做了。”黑劲点点头,闭上眼,他的人生啊……”
第二天一觉醒来,如平地一声惊雷,他被告知司徒烈烽一早到警局自首,这一刻起,他便下定决心要一生跟随这个男人,即使用尽生命也矢志不渝!
用平静的语气叙述完整件事却挡不住内心翻涌的思绪,用尽全身的自制才不至于泄露过多的激越——一个虎背熊腰的29岁的大男人哭鼻子简直丢光自家十八代先祖的脸。
偏偏那不知死活的岩屿丘在一边自导自演现代版的“黛玉葬花”不够,还高呼一声:“黑兄啊……”递来一张纸巾。
换“梁祝”啦?黑劲一掌拍开他的手,没好气地道:“不招你去唱大戏真是埋没人才。”
“未尝不可。”当家花旦这个头衔很适合他。
“行了。”黑劲投降,“那个尹蓝和老大到底有什么瓜葛?”
“四个字——苦命鸳鸯。”
不——会——吧……脑中一片空白,暂时呈短路状态。那他,不就成了棒打鸳鸯……
岩屿丘体贴地留给他独自消化的时间,迈着悠闲的步子踱了出去。越想越爽,还不是被他刨出司徒烈烽入狱的真正原因,又不是什么不能见人的事,还赢得黑劲掏心贴肺的对待,就不明白老大为什么就是不肯说,真是个别扭的男人!逆反心理学懂不懂,越是不肯说,他越好奇,这个谜堵在胸口将近8年,差点儿憋死他。这下好了,风水轮流转,他决定送他一个别扭的恋爱,方法很简单,只要隐瞒一些事,例如:尹蓝有一个双胞胎姐姐啦,尹蓝会有一个姐夫而不是丈夫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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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什么地方?司徒烈烽究竟是什么人?尹蓝满脑子都是这两个问题。
此刻,她正半躺在底楼大厅的长沙发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牛女乃,这个宅子很大,双层别墅需要近10米的高度吗?不规则圆的楼型,底层是一览无遗的大厅,包括厨房、酒吧、投影电视、巨型音响、沙发、长桌……全开放式的,之间只是以几根圆柱标示出空间感,只有中央环形楼梯两边的两间盥洗室是封闭的。二楼是主卧室和几间客房,而她目前正住在这其中一间。整幢楼最令人惊叹的就是底层所谓的墙竟是一扇连一扇的玻璃移门围成的,每门皆配以白色轻纱和黑色厚麻布两层帘子。
上述只是这间别墅,而当你踏出它,真正恐怖的才刚开始——这里几乎称得上是一个完善的社区,办公楼、住宅楼、超市、医院、餐厅,甚至小型体育馆,应有尽有。但这决不是一般的社区,她明明白白地感觉到,所有的人都知道她,所有的人都在打量她,仿佛做着某种评估。这种浑身不自在的感觉就好像自己是入侵的异类生物一般。
尽避这样,她还是逛了一整天,直到天黑,她的“监护人”把她“赶”回这里。尹蓝低下头,视线移到正趴在她腿边愉快地喝着牛女乃的“监护人”身上。没错,就是这只尽忠职守的狗!
今天一早起来,发现床头放着一杯白牛女乃,杯子下压了一张纸,上面只有苍劲的两个字——“哈利”。
我还波特哩,搞什么?正在纳闷,一个巨大的黑影扑到她身上,紧接着就有热呼呼湿答答的东西舌忝上她的脸,边舌忝边发出“呼呼”的声响。等她定下神才看清这是一条纯种牧羊犬,牧羊,牧羊,那她不成羊啦?
“呼。”狗儿从喝得精光的盘里抬起头,讨好地蹭蹭她的腿,渴求地盯着她手中的杯子。
“呼什么呼。”尹蓝瞟它一眼,奇怪,牧羊犬都钟爱牛女乃吗?她怎么不曾听说过?
真是又好气来又好笑,尹蓝顶不住这哀怨的眼神,终于弯下腰分出一杯羹,轻拍狗头,喃喃自语:“听人说宠物和主人总有几分相像,真搞不懂他怎么会养了只你这样的?”
“我不是它的正牌主人。”悦耳熟悉的男声突兀地从身后响起。
心不争气地开始狂跳,暗吸口气,她才转过头望向他,今天的司徒烈烽又是她从没见过的一身西装革履,剪裁精致的黑色三件式套装外加油光蹭亮的黑皮鞋,她不禁在心底皱眉,打扮成这样干什么?相亲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