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年过去了,我发现我需要的爱情与我同女人们厮混时的男欢女爱截然不同。于是我开始相信,我永远没有这个缘份了,因此决心一靠子独身。”
他停了一下,然后又说道:
“然而我所向往的爱情似乎是可望而不可即的。虽然我嘴里没说,但是我心里十分清楚。”
他把眼光从泰丽莎身上挪开,望着他们前面的花园。
他接着往下说:
“这里一直是我真正的家,我曾经决定,如果我真的爱我的新娘,我要把她带到这里来,我的心一直是和萨雷老宅连在一起的。”
“您……真能……办到吗?”泰丽莎问道。
“既然我找到了心心相印的意中人,我决定这么办。”
他沉默了一会,然后又说:
“当我看到你搂着‘大王’时,我知道我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真在寻觅的伊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正在等我,真是大出意外、令人难以置信!”
“当时,您……真知道……您……爱我吗?”
她觉得这些话很难出口,侯爵回答说:
“一开始我并不知道这就是爱情。”
“我……我总觉得您……要娶的意中人不会是我。”
“我的事人家怎么能下断语?”侯爵问道。“你不知道,泰丽莎,过去几天,我好容易才忍住没说,你多么漂亮,我多么需要你。”
她吃惊地看着他。
“你从来没有……露过一点口风使我觉得您……居然注意到了我……的外貌。”
侯爵把身体转向她。
“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你现在对我的看法。”
边讲话,他顺势搂住了她,把她拉到自己怀里。
她全身在颤抖,他感觉到了,他于是把嘴贴着她的耳边,说道:
“回答我!”
“我……我想您是位了不起……十分出色的男子!”
泰丽莎耳语似地说。
最后一个字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她的双唇被他的热吻封住了。她知道此刻她不仅已堕入爱河,而且个中滋味远比她所能想象的还要神奇,还要美妙,还要辉煌。
很久很久,侯爵才拉着泰丽莎走过敞开的窗门,进入了客厅。
“我亲爱的,我得送你去睡觉了,”他说,“因为现在我有许多事需要考虑。”
“考虑什么事?”
借着烛光,他看着她的脸,他心想,世上没有哪个女性能有这样美,这样光彩照人,具有这样一股灵秀的气质,他知道,这就是秀外慧中。
这种东西是他在巴黎寻花问柳时那些女人身上缺如的。
现在他明白了,他以往所追求的并不在他寻寻觅觅的地方。
他居然在自己别墅找到了一位如此美丽、如此纯洁天真的人,他一直在寻找的正是这样一位女性,太不可思议了。对于他来说,即令所有财产加在一起,也抵不上这位异性的价值。
他知道,结婚以后的泰丽莎将会开始一种全新的生活,而他自己的生活也将揭开新的一章。
他将对以前种种改弦更张。
他把泰丽莎拉到沙发边,然后双双坐了下来。他说:
“我要你上床去睡觉,和我在梦中相见,但是明天早上你不要早起,好让我作出安排,请牧师力咱俩主持婚礼,我想那差不多就该正午了。”
“嗯……您……肯定认为……同我结婚合适吗?”
“我完全可以肯定。因为我们彼此业已以心相许,我们会结成美满姻缘,它与钱财、享乐之类的东西不可同日而语,而只是夫与妇,终身相厮守的永结同心。”
“这正是我朝思暮想但又不甚了了的心愿。”
侯爵笑了。
“我要教会你很多事,我的宝贝·这是我一生中最得意的事。”
“您……这样认为吗?您……真这样想吗?”
“我说过,我从来是尽可能讲真话的,我发誓,我从来没有像爱你那样爱过别人。我寻找你已非一日,真难以相信,我终于有幸找到了你。”
他再次亲吻她。
“我爱您,我……爱您!”她低声说。“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对……一个男人说这种话!”
“我巴不得你说上一千遍才好呢,”他回答说,“为了替咱们的爱情增色,我们还有不少事情要做。”
泰丽莎带着不解的眼光看着他。他说:“首先,你知道,我要把我的马匹和其他细软从巴黎运到这里来,而且要快,以免措手不及。”
泰丽莎把身体紧紧挨着他,仿佛感到害怕。侯爵又说道:
“然后我们要建立全法国最好的私人野生动物园,为了物色各种动物,我们今后也许要常常出去旅行,但是我想我们两人都会乐意干的。”
“那太好了,”泰丽莎说,“因为我可以……和您在一起。”
侯爵吻了吻她的前额,然后又说:
“如果我们担心的人民革命爆发,一切都会改变。”侯爵平静地说。“法国将会有一个新政权,到那时,每一个法国人都必须努力从头建设他所爱的国家。”
泰丽莎认为,一个男人应当关心自己的祖国,由于侯爵讲的话正中她的下怀,她满怀敬意地望着他。
“让我助您一臂之力,”她请求说,“请您……让我略尽棉薄。”
“凡是我要做的,”侯爵回答说,“我都需要你的帮助、你的指导和鼓励,我的宝贝,还有你的爱。”
纯粹是出于快乐,泰丽莎轻轻地叫了一声。
“您说出了我的心里话,尽避您这样聪明智慧,我还是可以稍稍助您一臂之力,哪怕是照顾您……爱您也好。”
侯爵又吻她,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只是火焰在他眼睛里燃起,他知道已经在泰丽莎心中点燃了一点火苗之后,这才拉着她站起身来。
“去睡吧,宝贝儿,”他说,声音极度不安。“我恨不得在这里吻你一个通宵,但是明天你就要当新娘子,你应该出落得漂漂亮亮,甚至比你本来挺俊的模样儿还要更胜一筹,不过话虽是这么说,做起来可就难了。”
他使泰丽莎感到飘飘欲仙,仿佛要上穷碧落,在这种心情支配下,她让他牵着手走过客厅。
在他们走到门口时,侯爵才再一次地吻了她。他的吻是那么如饥似渴、狂热和贪婪。这之后,他放开了她,牵着她走到楼梯最下边。
他吻了她的手,由于守夜佣人正在值班,他们没有讲话,只是对望了一会,然后泰丽莎在他目送下,走上了楼梯。
这一夜泰丽莎睡得很香,醒来时发现阳光已从窗帘的两边的缝隙中射了进来,罗弗正在舐她的手,好像告诉她,是该起床的时侯了。
她今天要结婚,她想向世界,向苍天,向花和鸟,当然还有宠物“大王”呼喊:“我要结婚啦!”
她低声说:“我……爱上了一只老虎。”然后因自己的幻想而大笑起来。
这时,珍妮把她的早餐端进了屋,她说:
“我不知道怎么啦,小姐,就听先生吩咐说,要让您睡个够!我刚刚才听见您拉窗帘,现在已经十点了!”
“真有这么晚吗?”泰丽莎问道。“那么,珍妮,离我结婚只有两小时了!”
“结婚?”
一开始,珍妮怎么也不信,后来知道这是真的时侯,眼泪滚到了她脸颊上。
“小姐,我打心眼儿里愿意!自打我到这里以后,我就知道先生是个好人,不是当初咱们想的和咱们在巴黎时听人说的那种人。”
泰丽莎猜想珍妮一定是听见侯爵的贴身男仆讲的,那人跟他多年了,对主人崇拜得五体投地。
半小时后,这个男仆把一顶缝有精制花边的面纱送了过来,这顶婚纱在萨雷家族中传了许多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