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慎放开***手,走到水沟旁想把塑胶球捡起来……
一部失速的汽车从阿慎的身旁呼啸而过,阿慎回头看到妈妈躺在地上动也不动……
妈妈……睡着了吗?阿慎纳闷地看着妈妈……
8分钟后,阿慎和阿慎妈妈被送到医院急救。阿慎不了解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来到这个地方?妈妈呢?她去哪里了?医院的药水味让他好难过,他想回家,他想和妈妈回家……
“妹妹乖喔!阿姨带你去吃东西好不好?”护士看到阿慎一个人
坐在椅子上,关心地问。
我是男生……他赌气不跟护士阿姨说话。
护士见阿慎对她不理不睬,自讨没趣地离开。
时间过了好久好久,阿慎始终没有看到妈妈从急诊室里出来。他还是乖乖的,不吵不闹,因为他相信,妈妈会从那个房间出来跟他说:“一慎最乖了,我最爱一慎了……”
后来,阿慎看到一些好像见过,可是没有什么印象的人,很紧张地问护士阿姨有关***状况。阿慎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阿慎看到那个一年见不到几次面,自称“爸爸”的人匆忙地跑过来……
他突然抱住阿慎,以一种哽咽的声音叫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
好温暖……
阿慎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眼泪不自主地流下,用力地哭出声音
离开我的你,是不是活得更快乐呢?
“吓到你了?”阿慎道。
是真的吓到我了。
你从不曾提及你的过去,我也不愿追问,因为我并不是个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
听到这样的消息,我觉得很惋惜,但我认为你很勇敢,很有毅力。
“你有留着你***照片吗?”我轻声问道。
“没有,一张也没有,全被我爸烧掉了……他说,他不想看到这些伤心的东西,所以全烧光了……”
“那我上次打电话给你时,接电话的人是……”
接电话的人是一个女人,说话很轻柔,听得出来是个好脾气的人。
“是我爸娶的第二任老婆,人很漂亮,很温柔,我并不讨厌她……”
“但是也不太喜欢,对不对?”
“可以这么说吧……”阿慎并不反驳我说的话。“其实……我妈的死……大概是因为我当时年纪小,不会觉得特别难过……可是……每一次我进入医院,闻到医院里飘散在空中的药水味,我就会想起这件事,虽然印象很模糊,可是感觉特别强烈……”
“我想……”我顿了一下,才道:“一定是你妈妈要你别忘了她,你才会这个样子吧……”
我可以体会阿慎此刻的心情。有时来到一个地方,会有莫名的感觉不时地涌上心头,渐渐地也习以为常,不愿去深究背后的原因
我道:“你的爸爸也一定很爱你妈妈,非常非常的深爱……”
“为什么?”阿慎问道。
“因为我也曾有过这种感觉……”我微笑道,拿起一瓶机能饮料呼噜呼噜地阳光。“一个最爱的人离开自己的身边,最不希望的,就是身边留着任何会想起对方的东西,这只有极度深爱对方或是
深恨对方的人才会有的举动。因为心里已经烙下深刻的痕迹,东西留着,只是徒留伤感,只好眼不见为净。“
“别说了……我不想听……”阿慎侧身,不想再谈下去。
“好吧!你好好休息……”也许我的话太多了……
“阿伦……”阿慎忽然口叫住我。
“怎样?”
“我从来没有跟别人提过这件事……”
“我知道……我不是那么大嘴巴……”
“还有……谢谢你,我想……我多少已经能体谅我爸爸的心情……”
“要通知你爸爸,说你人在医院里吗?”我问道。
“不用了,他人在大陆……另外有一件事……虽然我爸爸把***照片烧光了,但是……张***素描放在我的房间里,是他特地留给我的,那是妈妈当初跟爸爸交往时,在淡水请人画的。即使我不记得妈妈说话的声音,但是我永远看得到妈妈微笑的样子”
“我了解……好好睡,我先出去一下,待会儿再回来……”
“嗯……”
我想我的眼泪快亲出来了。
没办法,我就是不善处理这样的心情,太过于贴近对方的感觉,弄得自己险些也梨花带泪的。
走出急诊室,到隔壁的便利商店买包好久没抽的大卫淡烟。一个人,静静地站在急诊室门口抽烟……
看着袅袅余烟,我忽然想起和阿慎的第一次见面。
第一次看到阿慎,我只有一个想法:真***讨人厌的帅。
偏偏我的周遭朋友,一个比一个帅的不像话,交到像阿慎这样的帅哥,其实一点都不奇至。
懊赞叹我有这样的帅哥缘呢?还是该怨叹天生具有的性别?
算了,不研究。
总之,就在冷气冷死人的补习班里认识了阿慎,直到现在。
撇开他的外表不谈(这通常都是说外表长得很爱国的人),他还是一个蛮有内涵的人……
只是他从不把这种内涵表现给女孩子看。
有一次,我们莫名其妙地争论人的宗教信仰,一争便争论了个把钟头,我无力招架。
那时才知道,阿慎不是个省油的灯。
我猜……也许他认为女孩子不会有兴趣了解这种东西,所以从不表现吧!
女孩子,只要享受男人给予的幽默、快乐和刺激,大概就搞定了。阿慎每次跟我聊起女孩子时,总是会提起的一句话。
抽到第五根烟,索性把整包烟丢进垃圾筒,又跑到便利商店买一条口香糖,希望借着口香糖消除口中的烟味。
前面的马路,几时没有车子经过了?
请你参加相信爱情是傻瓜的集会吧!
终于喝掉第二瓶机能饮料,看看手表,已经早上六点半。
我一夜没睡。
不是我太过于尽责,而是昨夜里急诊室前前后后采了三个车祸受伤的伤患,在一阵吵闹声中,一向浅眠的我几乎忍不住抗议…
还是忍住了,毕竟人家的事比较重要……
我慢慢地把帘子拉开,怕惊动了阿慎。些许阳光照在阿慎的脸上,像个小孩。
“阿伦,营养早餐来罗!”阿哲轻声在我耳边说着,吓了我一跳。
“你想吓死我!你刚到吗?”我抚着胸口问道。
“刚到,一来这边帘子都拉上了,我又不好意思掀开来看。来,你的山东蛋饼和山东豆浆。”阿哲笑道:“干嘛把帘子拉上?喔!想趁我不在的时候跟阿慎亲热哦……”
阿哲的话还没说完,我赶紧把蛋饼塞在他嘴里:“吃你的早餐吧!一大早说话没头没脑的。”
“我可以退出,成全你们……”阿哲假装委屈地说道。
这阿哲是吃了阿慎的口水吗?还是阿慎灵魂出窍附身在阿哲身上?
“别疯了,把早餐吃一吃。我先回去洗个澡,今天早上……我有三节课的选修要上,你暂时在这里陪阿慎,如果医生说可以放人,你再带阿慎回家。”我叮咛着阿哲。
“阿伦,你一夜没睡吗?”阿哲问道。
我点点头:“还好,撑得住。”
“别太勉强了。”阿哲道:“可书昨晚有打电话来,我全告诉她了,她希望你打个电话给她……”
“谢了。”我囫囵吞枣地把早餐吃完,离开急诊室。
难怪人家说,熬了一夜,想继续撑下去简直是MissionImpossi-ble.今天早上的三节课是在打磕睡中度过的,老师在课堂上说什
么,我全然一个字都投听进去。
当然,也忘了打电话给可书……
等到我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是阿哲带阿慎回家休息的下午。我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冲到电话旁拿起话筒拨着可书宿舍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