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现自己被推到一扇门。他们进门以后,门就马上被人关上了。
扁线很暗,那人在前面拖着她走。
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他们走进——座院落。院落中间有一座喷泉,但这时并没有喷水。
还有鲜花的香味。
借着几盏灯笼的灯光,娜达可以看出,这座庭院十分豪华,地面用赛克和大理石石板铺成。
它显然是富贵人家的院落。
护送她的那个男人并没有说话。
他们穿过这个庭院,又穿过另一道门,接着就上了楼梯。
他把一道门帘拉开。
这时,他们到了—个人房里。富丽堂皇的地毯上摆着一些长沙发和枕尖似的靠垫。
别的姑娘早已经到了。她们都坐那里,看样子虚弱得站不起来。
她们中间的大多数人都茫茫然地望着前方。
娜达也学着她们那个样子。她觉得这样做才是明智的。
她听任护送她的男人给她月兑下带有尖顶风帽的斗篷。
接着,他就把她推到一张长沙发上。
她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就彷佛她虚弱得动不了似的。
使她感到宽慰的是,她看见埃尔西被带进房间。
由于这张长沙发上没有别的人,埃尔西就在娜达身边坐了下来。
几分钟以后,最后一位姑娘被搀扶着进了房间。她的情况比其他姑娘还要糟。
她被放到一个角落,背后放了几个靠垫来支撑她。
她服的麻醉药太多了,连动也动不了。
把她搀进来的那个男人对随后走进来的男人说:“这一批就这些。”
那个后进来的男人向各处看了看。
接着,他用法语说:“给她们一些食品和饮料。我会向主人报告:她们都到了。”
他离开房间的时候,仆人们端着食品盘子也进来了。
有烤得烂烂的鸡肉,还有一大堆热气腾腾的蒸粗麦粉食品。
有大块羊肉拌黄豆,还有一盘通心粉。在许多小盘子里,有每餐都少不了的橄榄、坚果、酸乳酪、甜面包和摩洛哥面包。
娜达又渴又饿。她觉得她的嘴在流口水。
埃尔西低声说道:“要小心!”
娜达问道:“你什么也不吃?”她说话的时候,不是看着埃尔西,而是看着站在室内的那个男人。
那人似乎在看着仆人们。
仆人们正在把食物摆列地毯中央一条长长的矮桌上。埃尔西说:“水果,只吃水果。”
有—会人,娜达觉得什么水果也没有后来,使她感觉慰的是,一个仆人提来了一个大篮子。
大篮里装满无花果、石榴,还有许多别的水果。
在仆人们把水果摆好以后,负责看管她们的那个男人就喊道:“来吧,姑娘们都饿了。你们吃完后,还可以享用薄茶。”
娜达猜出,他们所以要把薄荷茶放在最后,是因为薄荷茶里掺的麻醉药最多。
她真想尝尝其中的一些食品。
她本来会把鸡肉和羊肉拿来狼吞虎咽地吃下去。
但是,她知道,埃尔西说的对。
如果她们有逃跑机会的话,那就是在看管的人以为她们全都被麻醉药麻倒的时候。
泵娘们都向餐桌走去,走得慢慢腾腾,因为她们都觉得走路很困难。
娜达和埃尔西也慢腾腾地向餐桌走去。
假如她们学阿拉伯人的话,她们会把腿坐下来,不过,目前,她们事实上都是蹲着的。
泵娘们都俯身围着餐桌,因此,埃尔西很容易就从篮子里取出两枚无花果和两枚石榴。
她把这些水果放在娜达和自己面前。
娜达吃了这些水果,确实觉得解渴。
她高兴地发现,还有几只小香蕉。
她相信,香蕉里是无法掺麻醉药的。
昂责看管她们的那个男人显然感到无聊,他已经打了好几次呵欠了。
等姑娘们吃了不少东西以后,他才说:“现在,我叫人给你们送上薄荷茶。喝了茶以后,你们就可以好好地睡到明天。”
娜达从他说话的口气中觉察到,明天是重要的日子。
就在这个时候,可以听见外面有人说话。
室内的那个男人穿过门帘,走出去了,就彷佛有人来拜访他似的。
娜达问道:“怎么……回事?”
埃尔西回答说:“买主明天来,除非今天夜里有人来。”
就在她说话的时候,看管她们的那个男人又急急忙忙地回到室内,后面跟着好些仆人。
谤据他的指示,仆人们把剩下的饭菜都收拾起来。
有几位姑娘还想抗议,因为她们还没吃饱,就被撤走了。
原来放食品的桌上这时又铺上一块绣花桌布。
仆人们走了以后,那个男人严厉地说:“现在,梳理一下,打扮得整洁一点。有人来了。”
他讲的是英语,但又有浓重的地方腔。
泵娘们吃了饭,有了精神,都瞪着他。
接着,有一位姑娘说:“我……疲倦了。我要……去………睡觉。”
那人严厉地说:“你可以过一会儿再睡嘛。把你的头发梳整齐一点,总得能见人嘛。”
她似乎并不明白。
她又回到她吃饭以前坐的地方。
埃尔西拉着娜达,朝那张长沙发走去。
那张长沙发在房间的那头。
因此,在她们和入口之间,还有好几位姑娘。
外面人声愈来愈近了。
接着,那位讲法语的男人走进室内。
苞在他后面的是一位十分魁梧的阿拉伯人。
他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袖长袍。长袍像斗篷—样罩住他的身子。
他的腰部挂着一把装在金鞘里面的曲柄长剑。剑仙上还饰有宝石。
他戴着头巾,满脸都是雀斑和络腮胡子,脚上穿着一双尖尖的黄色平跟软拖鞋。
埃尔西的血液都凝固了。因为她知道他到这里来想干什么。
娜达吓得闭上眼睛。
接着,她听见那个讲法语的男人用柏柏语说:“阿卜杜拉·哈桑阁下莅临,我们深感荣幸!”
她听不懂他所讲的那种语言。
但是,从他说的话的内容和语调中,她感觉到,那个阿拉伯人是一位有地位的人物。
那个阿拉伯人说:“我的主人对你们的货物很感兴趣。”
他说的柏柏话好像比别人说的要柔和一些。在他说话的时候,娜达觉得她一定在做梦。
她以前听过这种声音。
她熟悉这种声音,她本能地对这种声音有所反应。
她心里想:“我一定是疯了。再不然,就是无花果里掺了麻醉药!”
当那位被人称做阿卜杜拉·哈桑的男人又说起话来的时候,她知道,她并没有弄错。
她既然能看出他的思想,她怎么能弄错呢?她知道,这就是侯爵,现在,即令她还不能说那种语言,她也可以理解他所说的话了。
他现在说,据他了解,这些姑娘是刚刚从英国带来的。他要问,这些姑娘是不是处女,在路上是不是有人碰过或染指过。
带她们来的那个男人向他保证,她们都丝毫不差是处女。
自从这些姑娘交给他照管以来,没有人碰过她们的一根汗毛。
阿卜杜·拉·哈桑说:“我的主人是很挑剔的!如果你们欺骗了他,他就永远不会再照顾你们啦!”
那个阿拉伯人说:“尊贵的先生,我向您保证,这都是真话!伊德里斯,是不是这样呢?”
他把身子转向负责马车的另外一个男人。
“是的,是的,优素福,是这样的。”
优素福开始指出姑娘们的优点。
他抓住离他最近的一位姑娘,叫她立在桌子上。
按照娜达的理解,他是说:如果阿卜杜拉·哈桑希望的话,他可以把她身上的衣服月兑光。
阿卜杜拉·哈桑对他说,没有这种必要。接着,又叫另一位姑娘站在桌子上。
满脸络腮胡子的阿卜杜拉·哈桑对姑娘们仔细地逐一加以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