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为你消除僵硬的感觉,你身上只是皮肉青肿,没有真正的内伤。”
“如果您赶快帮我治好,我就可以骑马了。”沙达换了口气,很兴奋地说。
厄斯微微一笑。
“明天你就可以骑马了,沙达少爷,皮肤上的青肿,马上会消失。”
“您怎么知道我身上有青肿……?”起初,沙达有点不相信,然后看着眉娜,张口大笑,“他真是位魔术师!”
“咦,这个名词用得不错。”眉娜开心地笑了。
鲍爵的痊愈使她快乐极了,忍不住想随时随地手舞足蹈。
她渴望回到公爵的卧房和他说说话,以更肯定他恢复健康了。
但她并没有这么做,只忙着为厄斯和他的孙子准备路上的食物。在他们临走时,又塞了五个金镑在小男孩手中。
他摇摇头,只收下一个金镑,作为旅途中照顾祖父的费用。
眉娜知道自己不能和他争论,因为他们有他们的原则:厄斯不肯拥有世间任何金块。
厄斯看过凯婷和薇薇后,即行告别。他们护送他走到前门,道声再见。他握住眉娜的手说:
“恶感已经消失了。妳不要再怀恨,我的孩子,尽情地爱吧。那样生活才有意义。现在,妳可以发现,快乐随时在妳左右。”
眉娜惊慌地看着他,因为孩子们正在聆听他们说话,所以她不便回答,只低下头来轻吻厄斯的手。
他了解她感谢的理由,微笑地和孙子乘马车离开。眉娜注视着上路的马车,直到它消失。
他们回到楼上的客厅。眉娜读几篇小笔事给凯婷和薇薇听,然后催她们上床小睡。
“今晚,我可以下楼和您一起用餐,”沙达对眉娜说,“您有没有听到厄斯说我明天就可以骑马?”
“听到了,”眉娜答道,“你精神很好,可以做做功课。”
“那不公平!”沙达争论道,“您说过,到这周末为止,我都不用写功课。”
“如果你有精神骑马,一定也有足够的精神做一点算术题。”眉娜很严肃地说。
沙达扮个鬼脸,不再提出抗议。过了一会儿,他问:
“厄斯怎么会来呢?”
“他说,他知道我们需要他。”
“他真的治好了哈瓦德伯伯吗?”
眉娜点点头。
她没有告诉沙达,公爵本来会瘫痪。
现在,她真正松了一口气。如果厄斯不出现,后果真不堪想象,公爵必须被迫一直在床上,或者是此后只能坐在轮椅上了。
“谢谢您!主啊,谢谢您。”她心中诚挚地默诵着。
忽然,有个声音打断她的祈祷,问她:
“这么做,对妳有什么意义?”
她不知所措,害怕答案的揭晓。
☆☆☆
凯婷和薇薇作午后小憩,眉娜让玫瑰照顾她们,自己下楼去。
沙达骑了一个下午的马,她坚持他在下午稍作休息。
虽然沙达提出抗议,但他也发现自己相当疲倦,便不再争辩,自动躺在沙发上休息,看书。
眉娜到图书室去,想借一本书来看。
饼去这几天中,接二连三地发生那么多事,使她无暇也无法静心看书。
事情终于过去了,此刻她决定安静地坐下来,好好看看书。过了约莫一个钟头,不知不觉地把那两本书看完了,想换本别的书,便离开房间,走向图书室。
她从华金的口中获知公爵过了一个很舒服的夜晚,打算下床走动。
“请你劝告爵爷,在床上多躺一些日子。”她请华金转告她的意思,心中却盼望自己能亲口劝劝他。“你知道厄斯·维扬说过,他还会疼痛一段时间的。”
“小姐,微微作痛和僵躺在床上可大不相同。”华金答道。
“我知道,”眉娜说,“但是,爵爷应该懂得,至少这礼拜要尽量保持安静才有助健康。”
老仆人吃吃地笑了。
“妳必须自己告诉他,小姐。爵爷绝不会听我的劝告,他最讨厌像个女人一样窝在床上。”
“我可以了解他的感受,”眉娜说,“但是为了他的身体,还是试着劝他理智点。”
她认为公爵可能会下楼吃晚餐,或许傍晚时分她便可以见到他,再亲口劝说一番。
她走到大厅,准备沿着走廊走向图书室,意外的,有个差役从蓝厅里追出来说:
“小姐,爵爷希望和妳说话。”
“他在楼下吗?”眉娜很惊讶地问。
“爵爷刚刚下楼吃午餐,小姐。”
差役为她打开门,眉娜走了进去。
鲍爵背靠着一扇窗户,坐在一张扶手椅上。
她一进门,他就站起来。
“不要起来!”她急忙说,双眼紧盯着他的脸,迅速跑向前去。
他看起来仍然和往常一样庄严威武,甚至比她印象中还要英俊。
她觉得,他的神情十分快乐,脸上再也找不到痛苦的痕迹和嘲讽的纹路了。
鲍爵注视着她跑向前来,嘴角露出朦胧的笑意。她站在他身边,抬头仰望他,他眼中晶莹的光芒使她心跳加速。
“我有许多话想对妳说,”公爵从容地开口,“首先谢谢妳救了我的命。”
“那是厄斯的功劳。”
“却是妳带他来医治我。我觉得很奇怪,也难以了解他怎么会知道要来这里。”
“因为这里需要他,”眉娜答道,“他使您恢复健康。”
“我不相信,有这种事,一定是妳请他来的。”公爵说道,“所以我必须向妳致谢。”
“您使我困窘不安,”眉娜异议,“您恢复健康,我们非常、非常快乐,十分感激厄斯的帮助。”
鲍爵听了,扬起双眉。
“我们?”
“家中的每一个人。”
“妳肯定吗?”
“当然!”她答道,对他的探询感到些许困惑。
“我正等着妳来告诉我,这个意外事件纯粹是我的错。”
她很惊奇地看着他。他指着对面的一张椅子说。
“坐下来谈谈,好吗?我认为我们有许多事需要彼此讨论、讨论。”
眉娜善体人意地抬起双眼看着公爵,乖乖的坐下来。
“这是有人蓄意安排的,”公爵说,“我不但知道栅门的横木牢牢地固定在木柱上,也知道横木被提高到一个任何一匹善跃的马都无法跳过的高度。”
“谁会做这种恶毒的事呢?”眉娜问道。
鲍爵耸一耸肩。
“任何对城堡现况不满的顽固份子都可能做。”
“您打算采取什么步骤?”
问题一提出,她才觉得自己这么问太放肆了。
“改变现状!”公爵答道,“妳一定也劝我这么做吧?”
“我想这里的局势不太平静,就像全国各地一样,”眉娜说,“我认为工人们都需要同情和谅解,更希望有个人听听他们内心的不满。”
“这正是我计划去做的事,”公爵答道,“所以妳可以看出,我们两人的想法十分一致。”
他一边说话一边微微地笑着,眉娜觉得自己心中盈满无尽的爱。
“现在,”公爵说,“我们来讨论一下我们的侄甥们,如何?”
眉娜睁大眼睛,两片红云浮现双颊。
“妳不用再伪装了。”公爵心平气和地说。
“您……听见薇薇叫我……眉娜姨?”
“早在我尚未证实之前,就非常怀疑了,”公爵答,“我不相信一般漠不关心的家庭教师会那么热心地关切小孩子。”
眉娜害羞的垂下眼皮,浓密的长睫毛在白皙的脸上更显黑亮。
“我……我以为如果您知道我是……眉依的妹妹时,您不会愿意……接纳我。”她支支吾吾地喃喃说道。
“关于那件事,我希望妳听我的解释,”公爵说,“眉娜,我希望妳能了解我对弟弟的行为有何想法。”
听他叫出自己的名字,不禁抬起头来盯着他看。他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