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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女奇缘 第20页

作者:芭芭拉·卡德兰

妲罗禁不住想到还有很多苏格兰人,他们的生活还是十分艰苦的,但是她无意和公爵辩,她只想向他学习更多的东西。

她跟著他一起爬上了蜿蜒的小径,她心里想,他能够告诉好多事情,而想问的事是那么多。

“我得小心不惹他讨厌才好。”她谦卑的想。

她这么想著,不知不觉间和他之间的距离也缩短了。

“我们快到了,”公爵转过头来说。“我带来了望远镜,这玩意可以使你看到很远的地方,我敢说是你一辈子也没看过的。”

鲍爵边说著边低头看他腰间挂著的望远镜,他没有看到前面,妲罗却见一个男人忽然从石岗后面窜出来。

她惊讶万分的看到他手里拿著一只枪。

他举枪直指著公爵,妲罗惊叫一声。

她的惊叫救了公爵一命。他一转身,那原本会射中他心脏的一枪,只射到他的手臂。

但是子弹的冲力使他倒下来,头部撞到了石岗。

妲罗站在那儿僵住了。公爵已倒下来,她还直直的望著那个开枪射他的人。

她立刻认出他是柯德农族人,她结婚那天他也在场。

他也注视著她。

然后他一转身朝山的另一边直奔下去,他的苏格兰短裙,每动一下就飘散开来,那黄绿色花格子呢绝对没错。

妲罗跑到公爵身边跪下来。

从他手膀上流出来的血已浸透了他的白衬衫,殷红一片。他的额角也在流血,因为他撞上尖石,额角裂了一道深口。

换作别的女孩子一定会惊惶失措,但是妲罗向来看惯了这类的意外事件。

鲍爵的外套放在他身边的地上,她从外衣上取出他的手帕,紧紧的绑在他手臂上以止住血。

然后她从他腿上抽出“史金度”短剑,把他衬衫袖子从袖口到肩的一截割下来,露出伤口。

她惊恐的看著那伤口好一阵子。她知道,子弹一定藏在血肉模糊的伤口中,但是流血大多,她很难看清在那里。

她把手帕绑得更紧些,因为她知道这样做是对的,然后寻思著什么可以用来作细带。

她发现公爵带的东西除了手帕都派不上用场。但手帕已经用掉了。

于是她背过身子,撩起灰裙子,想用“史金度”短剑割下一片白洋布榇裙。

邦起来还真不容易,她忽然想到费瑞克先生知道他们去了那里,他们离开城堡之前他也看见了。

“我要带公爵夫人到宾阿克山顶去,”公爵说。

费瑞克先生微笑了。

“到那里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公爵夫人在马车里待了好多天,走走路对她有好处。我们刚到的时候觉得两腿都不能走路了。”

“要是她今晚脚痛,可不能怪我咯!”公爵轻松的回答。

他们走过花园时,费瑞克先生目送他们。

妲罗想,要是他们没有回去,他一定会派人来找我们。但是即使这样公爵还有一段长时间不能得到妥善照顾。

她很清楚,子弹得尽快取出才好。

她羞答答解下衬裙,带子一松,衬裙滑落地上,她从裙子中跨出来,先撕下一大片白洋布,那可以当细带用,然后把剩下的绑在公爵上山时带来的手杖上。

费瑞克先生曾告诉她,每个氏族长都度随身拂带一枝胡桃木手杖,那是牧羊杖的象徵,代表他是牧羊人。

“氏族长领导和保护他的族人就像牧羊人一样。”费瑞克先生说明。

妲罗把手杖插入石岗旁的泥土地里。阵阵风把衬裙扬起,像旗帜一样在空中飘动。

她认为城堡里可能有人会看见,或者在野地里值勤守望的族人会看到这信号。

然后她在公爵身边跪下来,试著把绷带缠在他臂上,但是她在缠的时候才明白,得有一样东西当棉花垫用才成。

她在孤儿院时就学会了,男孩子用刀子打架受伤的时候,光用细带包扎是不够的,先放上一块厚厚的棉花垫才成。

她寻思著不知道用什么东西才好,接著灵机一动,她把头上那顶丑陋的帽子摘下来。

她把帽子团成一个球,用她自己的手绢包起来,就成了一个很有效的垫子。

然后她把它放在公爵的伤口上,再用衬裙撕下来的白棉布包扎起来。

她知道那条止住手臂流血的手帕不能绑太久,她焦急的算著过了多少时间,同时细心的看著他的额头。

她想他是由于跌倒才昏过去的。他撞到了一块突出的岩石,那一撞一定会引起脑震荡。

他很不舒服的半趴在石岗上,他的两条腿在身体下面叠在一起,但是他太重太大了,她知道无法移动他。

她回头看看山谷底下,希望有人上来救助,这时天空突然乌云密布,大雨倾盆而下。

妲罗连忙把公爵的外衣披在他身上,自己也披上斗篷。

爬山时的热气现在突然冷下来,雨点打在她脸上更觉寒意森森,她为公爵担心起来。

他失血很多,由长期的经验她知遗,他不久就会发冷而额抖。

“我得保持他暖和才行。”她自语。

她真希望他们所处的不是这么高的山顶,而是在下面一点。但是她现在一点办法也没有。

她想或许该把斗篷月兑下来,盖住鲍爵整个身体。

接著她想到一个更好的主意。

她背靠著石岗坐下来,使出全身力气把公爵拉进她的怀抱。她抱著他,就像在孤儿院里小孩受伤时,她常常做的那样。

她把斗篷拉过来包住他,这样雨点打在她的头上,而他的身子却被护著,没沾到水。

至于他的脚就没法可想了,从膝盖到脚踝一节都光光的,但她想这一部份可能比较坚强耐冷,也无所谓了。

她真希望有什么可以盖住他的额头,可是她的手帕和衬裙全都派了用场,再没别的东西可用了。伤口在流血,染了她衣服上一大片,但那不是手臂上流出的殷红鲜血。

“不知道我们要等多久。”妲罗喃喃自语。

然后她想到这件事情有多不可思议——她这个身世不明的孤儿,竟坐在山顶上,手里抱著苏格兰最显贵的人物。

“他在昏迷中,永远不会晓得我这样抱著他。”她自语。“我只有这样才能保持他暖和。”

雨势似乎更大了,然后像来时一样突然的,雨停了。一轮水淋淋的太阳露出脸来,天边出现一道彩虹,横跨在葛兰山头。

妲罗感觉那彩虹好像是上苍传来的神圣信息。她从没想像到世上有这样美,这样灵气而出俗的东西。

它好橡带给她一个信息,虽然她不知还那信息是什么。

她只知道那彩虹的纯净美丽提升了她的心灵,将她来到城堡以后一直盘踞在心的恐惧一扫而空。

“我确信它是说一切都会平安无事的,不仅是我,公爵也是。”她这样想著,忽然想起了那个咀咒。

费瑞克先生对那个老妇人是一笑置之,可是妲罗忍不住要想,公爵已经遭到了一连串坏运。

他的婚姻不如意,现在又差点送了性命。

要是他被刺客射中心脏的话,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么她现在就和一个死人在一起了——那人是她的丈夫。

她昨晚就寝的时候已不像前一夜那么担惊害怕了。有某种直觉告诉她公爵不会到她房里。她也不知道何以这么确定。

或许是由于他对她道晚安时的态度,还叫她“好好睡”,或许是那间大卧室现在不再那么可怕,她也不再害怕上床了。

“他受了好多苦,”她自语,“使他觉得每个人都是他的敌人。”

他也把她当作敌人,她想,虽然把她带来城堡是他自己的意思。

“我不认为报复会使人快乐。”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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