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你心有不甘,所以跑来找我理论?”既然凡妮莎没有再度发言,她只好自己运用脑袋猜测动机。
“本来可以说是,因为我觉得你欺骗我。当我见到Horace高兴得发狂的时候,你说不定就在一旁偷笑我的愚蠢,所以我愈想愈生气,便决定来找你。”真是丢脸死了,这样怎么当女强人!爸爸要她待在表哥身边当特助果然是正确的,要是真的将事业丢给她,以她冲动的个性,肯定不出三年就败他个乾乾净净。
“本来?那后来又是怎么一回事?”如果她和季青鸿、凡妮莎之间也够资格称为三角关系的话,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肯定也会是最荒谬的三角关系。
去哪里找这么自信、大方的女主角跟这么月兑线、好说话的女配角?
“后来我发现其实是我误会你之后,觉得很丢脸,然后又讲到昨天晚上被Horace拒绝的事情,让我愈想愈丢脸、愈想愈伤心,所以才会哭出来。”最后,在她的脸上悄悄绽出一朵试探性的微笑,算是向叶梧悠致歉。
“算了,事情都过去了,你不要想太多,世界上好男人多得是,其实季青鸿也没有你想像中那么好,光是他酗酒这一点,就够头痛了……”相信季青鸿会原谅她为了安抚佳人,不小心将他的缺点漏嘴才是。
“真的?”凡妮莎像是发现宝物般亮大了双眼。
“没错,而且……”不知不觉,叶梧悠竟为了凡妮莎翘掉一堂课,而聊天的话题大多绕着“季青鸿不可思议的坏习惯”一项,但她丝毫不在意。
反正是他的数学课。利用他的课来安抚被他拒绝的凡妮莎,很天经地义吧。
“我该走了,谢谢你陪我,梧……悠。”听到下课钟声响起,凡妮莎才发现自己已经耽误了叶梧悠一节课的时间。“拜拜。”
“呃……不客气,再见。”如果你的中文发音能够再正确一点就好了。她实在不习惯听到有人将她的名字念成“乌有。”
“你知道吗?”走了几步,凡妮莎突然回过头。“我想我能明白Horace为什么会喜欢你。”
“喔?”季青鸿喜欢她的原因?到现在她都还不是很清楚呢。
“你很好,还有……很特别。”Horace不只眼光高,也很有识人的眼光。
是这样子吗?叶悠笑着和凡妮莎挥别,前往原先要去的教务处。
“Raymond,照你所预言的我失恋了,帮我报仇吧。”凡妮莎步出门后马上拿出手机。虽然她输得心服口服,不代表她不想使坏。
呵呵,Horace,等着接招!
第九章
“唉。”下午三点,专任科办公室内,俊雅、年轻又受欢迎的季老师因为五六节没课,再度单独留守在办公室内,替其他老师赶蚊子。因为他代课的班级数不多,所以闲暇时间比起其他老师,用“超出一倍”来形容还嫌少。
为什么他能够来西苑高中任教?很多人的疑问。但其实答案真的非常简单,简单到季青鸿运一丁点解释的都没有,除了“靠关系”这一条外,没有别的。
他家季女乃女乃跟理事长是多年旧识,刚巧季女乃女乃逼他去相亲时,理事长就在季家作客,所以最后演变成他签下半年的卖身契,以种出未来海阔天空的甜美果实。至于为什么没有教师资格的他能够进入西苑,当然也是因为理事长和季女乃女乃一路帮衬的关系。
哼哼,等他半年刑期一满,第一件事就是将叶梧悠带回季家先正名,这么一来,就算半年后梧悠同学要后悔,相信季女乃女乃也不会轻易放过这得来不易的孙媳妇。
“呵……啊。”百无聊赖,再打一个呵欠。
考卷改完了,作业批完了,虽然再过两个礼拜就是期中考,但是二年A班的水准、平均,没什么特别差的阿斗雷要他帮忙扶,所以他简直轻松得不得了。
以及之前已经跟凡妮莎讲开,继续维持良好的朋友关系,所以他的心!简直愉快得不得了。他答应凡妮莎有空会多和她联络,在她待在台湾将近一个月时间里他会带她去观光,像是上个假日他就和叶梧悠带凡妮莎去了阳明山。
人在安逸的时候,会因为没事而特别想睡觉,戒心也会降低不少。
就像此刻,季青鸿已经完全忘了前些天恨不得宰了某位“贴心好友”啃他的骨、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叩叩。”两声清脆的敲门声在前门响起。
“进来。”很自然的,他先请敲门者进来后,才抬起头来将来者何人瞧仔细。
“青鸿。”走进来的居然是西苑高中的理事长。
“理事长。”季青鸿连忙起身。“不好意思,我刚刚不晓得是你,所以……”他才会连声“请”都没说。
“没关系,无所谓。”理事长搔搔所剩不多的白发,有点手足无措,似乎不知如何开口。“季老师,你有没有空?”
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勾起季青鸿的好奇心。
“有,我到四点以前都没课,理事长有什么事吗?”
“能不能请你到我的办公室去一趟?”理事长显然是遇到什么难题。否则以往他陪理事长下棋、泡茶时,也不见理事长如此局促过。秉持着替理事长排解难题的心态,季青鸿大方答应他的请求。
“当然可以。”非常合作的从座位上起身,看见理事长还愣在原地有点迟疑,他再怎么愚蠢,也觉得其中有蹊跷。
不过他聪明的暂不声张,默默跟在理事长身后,从行政大楼四楼办公室,跟着上到行政大楼九楼的理事长室。
他一直怀疑,这些领导阶层的办公室为什么非得在建筑物的最高处?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突显出身份,难道是这种“高处不胜寒”的凄怆和他扪心中那股孤傲又渴望人了解的矛盾特别像,特别能符合悲剧英雄的境遇?
他那没有创意的老爹,也是把季氏拍卖集团的总裁办公室安在最高层,干嘛啊,又不是在抢庙里的“光明灯”,安得愈高保佑愈多。
“青鸿,我一直很相信你的教学能力。”坐下来,理事长连泡茶的兴致都没有,显然还是说正事要紧。
“张伯伯,我知道。”
出了理事长室,他一向规矩的喊理事长。可一旦进了理事长室关上门,理事长就不肯让他喊得这么生疏,所以下棋、泡茶、嗑瓜子闲聊一律喊他张伯伯。
“今天下午有人送这个东西到我的办公室来,你拿过去瞧瞧……”递给他一个牛皮纸袋,里头似乎没装什么玩意儿,薄薄的没有厚度。
他拉开纸袋,看一眼里头的东西,疑惑的抬起头和理事长交换眼神。
“你就拿出来看吧。”
于是他反手就将里头的东西直接倾倒在茶几上──是几张照片。
然后季青鸿瞪大了眼,来来回回扫瞄那几张照片。
是几张照片没错,但他少加了几个形容词──是几张“该死的”照片!
“这……”照片上的人,不是他和叶悠会是谁?他带着叶梧悠以及凡妮莎去阳明山时遭人偷拍的,却没有拍到凡妮莎,因为重点是他和叶梧悠手挽着手的亲密模样。
但话又说回来,梧悠同学怎么笑得这么灿烂动人?太阳晒得红扑扑的脸蛋,白里透红像蜜桃似的,让他看了照片还是很想狠狠咬一口。
“虽然我们校园内风气开放,但是这种私人情感还是应该避免比较好,免得引起其他学生以及老师的误会。”理事长满脸愁苦,显示自己也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