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他——呜——呜——恨死他了!
棒天她照常来上班。
请了假,别人可能会间东问西的。昨晚的事她可不想到处嚷嚷,男人绝对不会承认这种事的,搞不好还会反咬她一口,说是她主动诱惑。
事实上是她利用他来躲避霍翊在先,再怎么说自己也是居心不良,才会笨到给人家有机可乘,能完全怪陈磊光吗?这件事想必他也不敢声张才对。
只是她意志消沉了一整天。
不仅。已神不宁地弄错了好几次筛检报告,还差点把整杯茶倒在那台昂贵的血清分离器上_连久久才露一次面的所长,都忍不住开口问她发生了什么事,为何看起来无精打采的样子
好不容易挨到了下班,她拿起手提包,对众人道了声:“我先走了。”
小江笑道:“助教,你又赶着去约会啊?”
“别胡扯,我要回家睡觉去,明天见。”
众人纷纷向她道了再见。
她慢慢踱到停车场,没想到有个人早就站在那里等她。
霍翊穿着圆领衫、牛仔裤和一件薄夹克,原本应该拎在手里的两本厚原文书,放在她车顶上,双手插在口袋里,套着耐克球鞋的双脚交叉站着,斜靠在雅歌旁等她。
她看了他一眼,不情不愿地上前。
霍翊瞧见她,站直身子。
“我明天要到南部比赛,一个礼拜都不在。”
“嗯。”她应了一声。就为这事他特地跑来告诉她吗?
他向她伸手要车钥匙,曾子黎盯他一眼,把钥匙递给他。
这个人就是这么霸气,光用眼神也能支使别人。
她滑进前座,看着霍翊熟捻籁洒地转动方向盘,她没出声,霍翊似乎也没开口的打算,她赌气地看着滑过车窗外的街景,不想先开口。
后来她发现霍翊没有往回家的路上,终于忍不住问他:“我们去哪里?”
“吃饭,我请你吃饭。”
她月兑他一眼,也不想问上哪里吃,直到霍诩把车开到一家餐馆前停了下来。
她看到他把车钥匙丢给泊车的服务员,忍不住开口前咕了声:“这里很贵。”
他低头瞧她一眼.嘴角又扯出一个略带调佩的习惯性笑容。
“放心!我还请得起。”
他替她拉开厚重的玻璃门,让她先进去。
这餐厅的冷气好强,刚从外头进来,她竟然觉得有股寒意,坐下后,下意识地搓搓两臂。
“会冷吗?”霍翊问道。
她摇摇头。
霍翊没说什么,月兑下了夹克递给她。
“我不冷。”她赌气地道。
“穿上。”命令的口气,简洁有力。
曾子黎瞪他一眼,忿忿拿过夹克穿上。
淡淡的蜃香混着好闻的体味,一种专属于他的味道迅速窜进她鼻里,他的体温同时也暖暖地拥抱着她。
她却没来由地怄起来。
他对女孩子一定都是这般体贴,难怪老是有大群蝴蝶跟在他后头跑n他以前还骂女人是花痴,看来他才是真正的大花痴!突来的民意像整颗柠檬塞进了牙缝里,难受极了。
再抬眼偷觑坐在面前的他,一派从容恬适,似乎情绪丝毫不受她的影响,他们之间就只有她一个人在生气,难道她在他心中是这么的微不足道,连惹他心烦的分量都没有?
可恶!
她偷偷抬眼膘他,看他端着高脚杯喝红酒,她双手在桌底下紧紧绞扭着,怕一时控制不住,拿起放在他们之间的法国硬面包砸他那张俊脸
你的虾子冷了就不好吃了。”
嗯。”她无心无给地用又子去拨那只冷明四周全是一对对的情侣,碍眼极了!
“你人不舒服?”他的黑眸在她脸上校巡“没有。”
桌上那枝红玫瑰刺得眼睛好痛!
“要不要再换别的菜?”
“不要”
霍翊几次开口,都教她冷冷地用两个单字回掉了。试了几回后,他也失去找她攀谈的兴致可是霍翊愈是不讲话,她就愈气。她虽然不理他,但是他仍然可以哄她高兴呀
为什么他这么没风度?对别的女人他的耐性可不止这样!
这一餐就在冷漠僵持的气氛中结束了。
一直到霍翊把车子开往回家的途中,在一次等待红灯的空档,他终于按捺不住地开口。
“你到底想怎么样?”
曾子黎一听,心头一夜,叫道:“这句话是我想说的,你到底想怎样?”
“我几次想跟你讲话,你都不理我!”他皱着眉道。“你到底要我怎样,你可以说清楚啊!”
她敛下眼睫,“你根本不耐烦跟我讲话。”她手握上门把,作势要拉开。
“喂!”他飞快地拉住她,“我还在开车,你干什么?”
他看到她眸里泛着泪光,放开她,重新握好方向盘,瞥一眼后视镜,打了方向灯,干脆把车停靠在路边。
“你想讲什么?”
他叹口气,把车档换到空档,点了一根香烟,按下他那边的车窗,把烟吐出去。
曾子黎将身子沉进皮座垫里,拗着性子不开口。
“你不讲,我怎么会知道你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她在跟他怄气,难道他看不出来吗?只是她向不吭声的,教他怎么解决?
“你——你为什么不去找你那些女人,把时间浪费在这里做什么广
本来无意这么说的,却控制不了自己的嘴巴
霍翊无奈地皱了皱眉头。
没想到她别扭了好几天,好不容易开了口,竟然是提这个?
“我都没生你交男朋友的气了,你在生我什么气呀广
“你——”他竟然不先检讨自己,还厚脸皮地质问她?“算了!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她有些自暴自弃地道,松开车把,要打开车门。
他动作更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拉了回来。
“放开我!”她奋力挣扎,可是他死不肯放手
“你说清楚,你心里到底是怎么看我的?”
她拗起脾气,根本不想回答他。
“我怎么看你根本不重要!有一群女人整天围着你,你开心就行了,管我怎样看你广
可恶!他松开钳制,把手放在方向盘上,黑眸觑着前方。
一辆接着一辆的车子,不断从他们车旁呼啸而过。
他又吐了口烟,“你管她们做什么?我要知道你的答案。”
曾子黎见他对那些女人的存在,一点也没有松口的意思,气愤难遏,忍不住大嚷道:“好!那我告诉你。我觉得你差劲透了!就只是这样
霍翊的黑眸紧眯了起来,一言不发地觑着前方闪烁不停的车灯。
她看到他腮边绷紧的肌肉不断跳动着。
她内心畏怯起来。她把他惹毛了?
他气极了会怎样?没见过他打女人,她不会是第一个吧?
缓慢低沉的嗓音再度从侧边冷冷传来——
“你真的这样觉得?”他没有转头瞧她。
什么嘛!态度那么冰冷,他难道就不会放段,低声下气地说些好听的话来哄她,让她下台阶吗?
曾子黎咬着唇,委屈气闷的泪珠开始在眼底打转。
他在等她的回答。
她怄气,冲口大喊:“你差劲!差劲!差劲!我全世界就讨厌你一个广
语带硬咽地叫完,她扭动车把就要推门下车
“我才不要跟你在同一个空间里,我讨厌你!讨厌极了!”
霍翊粗鲁地将她抓回来。
好痛!她想揉手腕,却忍住了。
“你不必下去了。”他将手中的香烟捻熄。“这是你的车,要走也应该是我走广他冷沉说道,迅速推门下车,车门在他身后被大力摔上。
曾子黎在他下车的刹那鼻头一酸,泪水立刻像珍珠般泉涌了出来。
她泪眼婆婆地看着前方模糊的身影,霍翊宽阔的背影正透过泪水一步一步离她而去——
她心头突然涌上一股莫名的恐慌,知道霍翊这一走,即将永远离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