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瞥了眼霍翊放在院子里的那辆重型机车,霍翊应该在家。
可是楼上楼下竟然漆黑一片,她模索着掏出钥匙开门,熟悉地打开客厅的大灯开关,室内顿时一片光亮。
她看到霍翊的背包放在沙发上,转头瞥见餐桌上原封未动的晚餐,她在心底暗呼了一声“糟糕”。
她忘了答应他要回家吃饭的。
她急忙翻出手机,打开电源,然后做了一个鬼脸。果然——霍翊打了好几通电话进来——哎
她满怀愧疚地登上楼梯,站在他房门口轻敲
“翊!翊广
里头没有应声,她轻轻旋转门把,把头探进去,“翊,你吃饭了吗?”
好暗!他房里一样没开灯,窗帘又被密密的地拉上,房间里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翊,你睡着了吗?”她见床上的人影一动也不动,正准备悄悄离开,霍诩似乎吃语了一声。
她走了进去,打开墙壁上的开关,看到霍诩躺在床上。
他似乎被乍亮的灯光刺痛了眼睛,不耐烦地用手臂遮住眼睛。
“翊,我忘了回来吃饭,你还没吃吗?”可爱晶澈的眼眸带着一丝愧疚地看他。
霍翊没吭声。
她小小贝齿咬着下唇,吐吐粉舌,慑懦着:“对不起嘛!你现在要不要起来吃饭?”
“不要!”他粗嘎地道,似乎很痛苦地皱了下眉
‘你生气啦?”她走近床边。
“走开,我要睡觉。”他翻过身去,觉得喉咙痛得快裂开了,每多说一个字,对他来说都是一种酷刑。
曾子黎靠近他,还没触及他,即感受到他身体不寻常的热度……“诩,你在发烧广她惊喊道。
“烧死算了。”他模糊地说了一句。
她一模他额头,烫得吓人。
“你有没有去看病?”
霍翊没理他。
她心焦地拉着他,“走,我载你去看病。”,霍翊不动如山,闭着眼睛,沙哑道:“不要!你不要理我广他的语调像在赌气。
曾子黎离开他的床铺,“我去拿退烧药给你。”
她走进连着卧室的浴室,取了架上的毛巾,沽湿拧吧,走回他身边敷在他额上。
霍翊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叫你不要理我!走开啦!”
“好啦,听到了,我不就要走了吗?你别把毛巾拿下来。”她知道他还在生气,转身拉开房门下楼去。
霍翊见她真的走了,睁开烧红的眼睛,瞪着门口。
曾子黎盛了饭,又在桌上夹了菜,放在锅里熬稀饭,她知道霍翊的喉咙一定痛得难以吞咽。
一想到自己在外头玩到这么晚,放他一个人在家里生病,她就充满歉然与心疼。
她拿了退烧的药,趁空档用保鲜膜收抬桌上菜肴,眼角不经意看到一旁空碗下压着一个信封,她伸手取饼来,信封没封口,打开一看,赫然瞧见两张今晚妮可奇玛演唱会的人场券。
她顿时说不出话来了,只觉胸口被满满的激越与感动塞得有点窒息,闷闷的,不舍的,鼻头有点痒痒的——
“翊,吃点粥。”她再度走进他的房间。她觉得开口说话的语调有点带鼻音知道已不是感冒。
霍翊声音沙哑地道:“不要!”
、“你不吃点东西怎么吃药?”她以哄小孩的语气哄他,在他身旁坐下来。“来嘛,乖乖地,吃一口嘛,很好吃的——”
她用汤匙舀了一口,吹凉了,靠近他的嘴边,希望他能像小孩子一样,张口把粥吞下去。
他闭着眼睛,用手粗鲁地格开她,“我不要吃粥!”
“那你要吃什么广曾子黎叹口气,放下碗。
就在她半转身,没防备的刹那间,她的身子突然被霍翊一把箍住,整个人不由自主往他怀里倒去。
“你做什么?”她跌到他床上,诧异他烧成这样力量还是相当惊人
“我只想吃你。”他一侧身,伸手将她揽在臂弯里,头埋在她柔女敕的颈窝里。
灼人的热度烙烫了她,呼出的热气吐在她颈边,沉重而浓浊地混着阳刚的男人味。他的身体好烫,他是不是烧糊涂了?
霍翊钢条似的手臂揽得好紧,她的身子紧紧贴着他没有赘肉、肌肉结实的躯干,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不断起伏的胸脯正似有若无地碰撞他发烫的肌肤。
她浑身燥热起来,知道自己一定脸红了。如果现在拿温度计量体温,一定比他还高。
“你烧成这样,还有心情寻我开心?”她伸手拍拍他凌乱的一头黑发,示意他别胡闹。
没想到霍翊非但没有放开她,反而半转身,趴压在她上头。
“翊广她惊呼,四肢登这姿势太煽情了。
棒着薄薄衣衫,明显感受到两颗心脏互相樟击在一块。
霍翊在发高烧,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是她可清醒得很,这种令人脸红心跳的难堪姿势,已经远超过姐弟合理的对待范畴,太过亲密了。
“翊,放开我。”
“让我抱一下——一下就好了——”
他没有张开眼睑,暗哑的低语中带有一丝恳求。
曾子黎不知道为什么会任他抱着,她应该要马上推开他的。可是她竟冲动地想多恋一下他的体温,想要奢侈地多享受一下他的拥抱。
他的躯体沉重地把她压进床垫里,炽热的脸颊缓缓磨蹭她娇柔的腮边,扎人的青羁刺得她一阵酥麻轻栗,突来的快感像火花般掠过神经末梢。
她悄悄伸手环抱他宽阔的背,不太能理解此刻她脑子里矛盾、困惑的思绪……
立即地,她将这种悄然蹿起的悸动,理性地解释为,纵使平时表现得坚强独立的霍翊,一旦生病了,渴望母爱关怀的孤寂之心还是有的。
他们自幼即是相依为命的两姐弟呀。
她近乎心疼地收拢双臂——
霍翊眸中闪着不敢置信的光芒,心里想自己是不是烧得产生幻觉了?她——竟然回抱他?
第四章
他勉力撑起一臂,拉开距离俯视她。
这个笨蛋的小脑袋瓜终于开窍了?他明示、暗示了几年的感情,终于让她接收到了?
有可能吗?这么迟钝的女人会顿悟?
从她交第一个男朋友起,他就开始对她表白心迹,总希望她能注意一边的他。无奈的是少一条神经线的她,总是把他当弟弟看,小脑袋瓜怎么转就是转不过来,他从没见过比她更迟钝的女人。
如果说生病可以让她开窍月p他早就该狠狠地大病一场。
他眯起烧得发烫的黑眸看她。
“你”
他的喜悦果然很快就破灭了。
曾子黎见他松开她,连忙乘隙起身,拿出温度计和退烧药。
“可怜,你烧得不轻,放心吧,姐姐会照顾你的,别担心。”
他无力地沉人床垫里。
“把这见鬼的东西拿开!”见她拿温度计要放进他嘴里,他挫败地迸吼一句。
曾子黎趁他开口,急忙把温度计放进他舌下。
霍翊闹起眼睛,无力再和她争执。发烧已让他全身虚月兑了,更不用说心灵受到的挫折与懊恼,她睡得很沉,丝毫不受水声影响,直到有片阴影落在她头顶上,轻响的气息离她鼻尖只有寸余,她突然惊醒了
“啊?翊,你醒了?”她睁开了柔眸。
霍翊发梢上的水珠滴落在她小巧的鼻尖
她皱起眉头,“怎么搞的?全身湿淋淋的,也不擦一擦!你还在生病!你到底知不知道如何尽到一个病人的职责?”
“我好了。”
“好了也要把头发弄干啊,坐下!”她站起来,推他坐下,拿了干毛巾,站在他腿间替他擦头发。
霍翊随她去。
她擦完头发,又抹拭他果背上的水珠,她小时候也曾替他洗澡擦背,她做得很自然,柔细的指尖滑过他道健扁滑的背肌——这是男人的强理,跟小男孩柔软细女敕的肌肤截然不同,猛然察觉两者的差异,她心头陡地掠过一阵羞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