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班跟着进房。"没有。她不吵不闹,也没要任何东西,而且,她似乎挺能调适自己,郡王,她真是勇敢,眼睛看不见还敢端食盆喂新鹰,别说看得见的女人,第一天来这里的男人都不一定有这种胆量面对鹰群。"
领班说起邵盈月,怎么语调里还带着佩服,"是吗?"
没听见邵盈月吃不消,耶律鹰颇不是滋昧,"这里没有被子,人质没睡在这里吗?"
领班愣住,突地他慌了,就怕主子注意到这件事上。"郡王!邵小姐身子柔弱,札勒述便要小人在小姐想睡的时候,把小人的房室让出来给她休息……不过这几天,小姐睡得很少,她大多在这房里靠着墙休息一会儿,该到她当班时,她就去上工了。"
耶律鹰回头瞪了领班一眼,"她现在人在哪里?
"在前面斜坡的树下。"领班惶恐的替主子指出方向,目送主子离开,他仍然不敢站起来。
午后的阳光斜照大地,"哗-一哗——"两声熟悉的哨音响起,耶律鹰忍不住喝斥坐骑停止,跳下马,走近斜坡,望见步出树荫的一抹纤瘦背影正举高半裹着皮革的左臂,另一手的手指放在嘴上,吹出生涩的哨音。
而陪伴在娇小身形旁边的竟是札勒述!
"对,就这样吹,两声代表鹰该回来,你很有进步。"札勒述专心的指导邵盈月驯鹰,见鹰听到不够清亮的哨声而迟疑的盘旋于天空,他便代她再吹哨,终于吸引飞鹰降落。"你的手臂伸直,让它飞过来停在你手上,给它奖赏。"
邵盈月依照札勒述讲的伸直胳膊,另一只手不忘拿稳盛了羊肠的木盆,等着给鹰吃。
当遭遇困难不要进逃避,要面对,去面对困难了,才有机会解决困难。
小时候,父亲教他们三兄妹习字读书、为人做事的道理时,她就记住这句话。后来她的眼睛看不见了,她便用父亲教给她的原则度过最恐惧的时期,也因为这句话,她开始试着不依赖旁人,一个人跌跌撞撞的模索,重新学习失明的生活。
现在,她被契丹蛮子抓住,同样的她得一个人去面对险境。她逃不掉、躲不过,她必须独自面对艰难,尽避她有多害怕,她都没得选择。
所以,当她被耶律鹰丢到驯鹰房里,她不断告诉自己要坚强,她必须了解眼睛看不见的一切,因为只有明了身处在什么环境里,她才能镇定心情。
她不去想坏的事,因为多想无益,徒增恐慌而已。她尽量往好的方面去想,学着苦中作乐。
在辽国的日子,她的一双手模过好多东西,比如织花繁复的挂毯,比如汉化后而建立,却仍保存契丹部落装饰特色的主公府第,还有她从没接触过的养鹰术……这些新事物,许多是带兵打仗过的父亲及弟弟武阳提起过,有时是听来为她授课的老师描述的。
如今因为遭难,她竟然能亲身印证从前所学过的异族知识,甚至学会应用拇指、食指和嘴唇发出声音,更因为如此,她才体会到蛮子里有耶律鹰这样的大坏蛋,却也有札勒述这样友善的人。
这几天,她开始想一件事情,有没有可能她能劝服札勒述,给她离开辽国的机会?
"嗽!由天落下的悷声打断邵盈月思想。
她忙伸直臂膀,另一手端着木盆,有些害怕、有些好奇的等待猛禽停在她手上。
札勒述却惊见邵盈月看不见的危险一一应他哨声自天空俯冲而下的,不仅有受过训练的鹰,还有一只黑色大雕!
"小姐,快丢掉木盆子!"他月兑口喊出。
邵盈月不懂札勒述为何叫喊?当她会意时,已经感受落在左臂上的鹰和抓住她右臂的大鸟,为着她来不及丢开的羊肠而开打!
"瞅!为了争食,两只猛禽以邵盈月的一双胳臂为战场,频频拍翅,怒目相向,激跳着不肯相让。
没戴护手皮革的右臂被四只铁勾子般的利鹰紧扣,连着衣袖刺进她细女敕皮肤里,这令邵盈月痛得倒抽一口气。
札勒述吓得赶紧打掉邵盈月手上的木盆,"托托,走开!他企图赶走黑雕,反而被它啄痛。
"托托快放开邵小姐——"札勒述急得从腰上抽出刀,想用刀鞘打走托托,却乍见不知何时出现的耶律鹰先他一步,徒手握住托托的双翅!
耶律鹰对札勒述使眼神,要他去处理另一只鹰;他随即瞪向他一手养大的托托。
托托看到主人严厉的眼神,顿生畏怯,立刻松开爪子。
札勒述打走留在邵盈月左臂上的猛禽,一面看向被主人甩开的托托逃回天空!"郡……"
但主子射来的目光今札勒述咋舌,耶律鹰挥手要他走,他抱着不久后必受罚的忐忑,遵从主命离开。
邵盈月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只感觉有两只鸟在打架,然后她的右臂突起剧痛。就在她惊魂未定之际,突然觉得左手的皮套子被除去,右边衣袖也被拉高,她正被人检查着伤势。
忽地,她闻到酒味,似乎有沾了酒的布仔细在替她处理伤口,并替她撒上刀创药粉,再用东西裹住伤口,然后她带到树阴下休息。
邵盈月很感激札勒述的帮忙,她只手贴在胸口,点头对他笑着,还拉拉他的袖子,手指刚才驯鹰的地方。
不用言语,耶律鹰都看得出邵盈月想问"札勒述"先前发生什么事情。
札勒述这混帐!耶律鹰很不高兴邵盈月竟没对他露出过这般纯真可爱的笑靥。较日前清瘦苍白的容颜,没整理的长发技散在她穿的仆役衣服上,那两条白细的手臂一目了然的印着为了训练猛禽而造成的瘀青及啄痕;现下更多加四个新伤口……
他更不高兴她明明一副虚弱受苦样,却没有半点颓丧,反而很有精神,他不禁讽刺出口,"你很行嘛!才短短几天,就和札勒述交上朋友,你都用这种笑容迷惑男人吗?"
乍闻沉缓的嗓音,邵盈月顿时呆住,她第一个反应就是缩回手。
"别乱动!否则你的伤口又要流血,会留下难看的疤痕。"耶律鹰不放手,反而顺势拉她到他怀里,另一手立刻扭住她的细腰,要她不能动弹。
是耶律鹰!他帮我包扎伤口?为什么?他何时来的?札勒述呢……和他气息贴近时,羞惭难当的邵盈月思绪百转千回。
耶律鹰沉着脸注视邵盈月,发现她又恢复了当初那厌恶他的表情,他的目光不禁落在她眉心中间排红的月牙凡胎记上,幻想着他若伸手去模月牙,会不会让她羞得成更深的颜色呢?
"瞧你现在这副可怜狼狈的模样……啊!我又忘了你看不见。驯鹰房的领班说你这几天都很少睡,你在这里很苦吧?你?只要说要我饶恕你,我就让你回我的王府,从此你可以睡好床,吃好的,穿好的。"他点了点她的额头。
靶到粗糙的手碰到她的脸,邵盈月本能的向后躲开,用没伤的手打开他。
耶律鹰抓住挥向他的小手,扳到她的背后,一股子他不明白的冲动教他吻上她轻颤的唇瓣。
邵盈月睁大双眼,感受蛮横压在她嘴上的力道,意识到那儒湿热烫为何物,她羞辱得脸蛋爆红,整个人犹如大石块砸扁般完全的麻痹,没法儿知觉!
耶律妇抱紧僵直的人儿,用舌尖敲开她问抖抖的双唇,溜进芳香的口中,舌忝弄怯缩在贝齿后头的小舌。
他的侵犯令邵盈月本能的咬紧牙关。
"唔!耶律鹰吃痛,忙收回口唇,感到被咬破的舌尖上传来阵阵的疼痛,他瞪着面前的人儿开始大口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