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新婚的小妹和郝无敌早已忧愁不已,他的爹娘更不用讲,那不知道是何等椎心之痛。"但皇上……"邵武阳想力争,话还没出口,就又被真宗堵住。
"救你姐姐的事情就不要再向朕提了,朕是不会答应的。"真宗从位子上站起,走下阶梯,来到邵武阳面前。"你从白沟河边关口来后,这阵子为了提防耶律鹰率领的使节团而负责守京城,?还为了如星的婚事,忙得不可开交……完全没有时间放松,是?吗?
"从今天起,朕要你把所有的职务暂时交给你的副手,你回家休息一个月,去陪陪家人吧!"
纵使邵武阳不满,可碍于皇帝的威严,他只能说:"臣……遵旨!"
他不甘愿的退出大殿,整个人惶惶然的,想着亲人正等待他告诉他们能不能救回邵盈月,他……害怕回家呀!
***
邵盈月,邵武阳的姐姐……
就是遭到这些人阻碍,害得耶律鹰没能在宋国完成大王交付的任务。回到王城立刻遭到贵族们批判,还被大王处罚没收十万军权、罚一年不能领粮俸。
郡王遭罚,多亏完颜淇淇父女率女真部族求情,加上大王原本和郡王之间的深厚友谊,罪才不至于定得太重呵!
纵使如此,这样的处置对向来爱面子的耶律鹰来说,已是奇耻大辱,依他的个性,他定会找宋国抓来的人质出气的。
但……元香有些忧虑那被带回王府的人质——一个眼瞎又哑巴的人质。
虽然他说邵盈月是人质,可当她昏厥坠马的时候,他比谁都紧张,一下子就把她接到他的怀里。如果邵盈月只是个能让他平安出关的人质,事后,他为什么不把她关到牢里,或干脆将她送给救他有功的属下?
反而下令只有他能处置她,任何人都不可以动她?;
难道,他认为邵盈月仍有利用价值,要拿她来诱杀邵武阳?还是,他存了别的想法?
元香直视昏睡在铺了羊毛毯子的床榻上的秀丽女子,醋劲油然而生。
耶律鹰来不带女人到他住的鹰飞院,即使是她,也要等到他需要她服侍时,她才能进到这个厅堂。
邵盈月是什么样的人质?她弄不明白,元香徧头思索。
她能讨好他的娘亲理朵夫人,她能掌握并满足完颜淇淇这位年少单纯的小鲍主的所有喜好,让她继续做郡王的侍妾,打从她十九岁,就被契丹贵族由边关掳来做妾,最后被转送给年轻英俊的耶律鹰.
她这样一个宋国女人由怨恨蛮子到倾心于耶律鹰,跟在他身边六年,如何察言观色、阿谀奉承所有的人,以确保自己在府里不仅只是异族的下女,而是所有奴仆默认她为女管家的地位,这些处事的技巧,她模得比谁都通透。
可现在,耶律鹰却要地待在殿内照料一个昏倒的人质?
不!她不愿意,也不明白他的心呵!这种复杂的情绪教元香不耐烦,她忍不住伸手用力摇晃床上的人,"邵小姐,你醒一醒,邵小姐?"
被元香使力摇动,邵盈月恍惚的醒转。
"真是对不住,吵醒你。我看你一直昏睡,是不是身子哪里不舒服,你还好吧?要让大夫过来看看你吗?"元香盯着体弱的邵盈月,"这里是上京,你在西鹰郡王的府里,啊!我忘记说了,我是郡王的侍妾元香。"她的语气和善,可一双媚眸却是冷的。
邵盈月看不见,听力却很敏锐,不用元香明说,她也能猜到是谁在她旁边。
她不了解的是,这里既是耶律鹰的府第,也就是说这里是上京,她离家已很遥远!
邵盈月惶恐的伸手四处探索,她脚踩地毯,不知所措的两手一路模到保暖毛皮、墙上的织绣挂毯、兽类银饰品……
"这里很大,就算是眼睛看得见的人,走起来恐怕也会迷路;而就算不迷路,能找到王府的大门离开,也很难通过守卫这一关。"元香跟在邵盈月背后,睨着她胡乱行
走。
"你的情形我都知道,郡王把你交给我照料,你就安心待在这里吧!忽地,她心生作弄瞎子的念头,"邵小姐,你的身子还虚弱,请躺回床上多休息。你需要什么?桌上有纸笔,你写给我,我可以替你准备。她的语气充满关怀,人却蹑手蹑脚地抬起搁着笔墨与纸的小方桌,轻轻摆在邵盈月的面前。
"砰!的一声,慌乱行走中的邵盈月立刻被桌子绊倒。
元香旁观邵盈月被桌子撞痛了,两手、脸上和身上都沾了倒翻一地的黑墨汁,"邵小姐当心啊!
原香憋住笑,没打算过去帮她。陡地,她突然以眼角余光瞟见两条身影进人堂内,她的心头一跳,赶忙上前扶住邵盈月。
当札勒述跟着耶律鹰一块踏人鹰王殿,就看见元香搀扶着一身脏黑的邵盈月,恳求她回床上休息。
耶律鹰也看见邵盈月了。"这里为什么弄成这样?你是怎么看人的?"拉下脸,他走到跪着的元香面前。
"郡王息怒……邵小姐执意下床走动,元香……元香不好拦人啊!一不小心邵小姐就撞倒桌子,墨汁洒出来,才变成这样?……"元香说着,泪珠儿竟在眼眶里打转,教她的模样看来益惹人同情。
札勒述惊诧地盯着已倒的方桌旁,垂挂在圆柱上的珍贵毛皮竟沾上黑手印,"元香,你错大啦!这是从大王身上月兑下来的银貂披风,特意赐给郡王的,你明知邵小姐眼睛看不见,就该事先预防,现在银貂脏成这样,怎么办?
怎么办?找瞎眼女人办哆!元香暗自在心冷哼,颇不满札勒述各想于帮邵盈月月兑罪,可她嘴上却说得哀切。"邵小姐跌倒……这都是元香的错,请郡王降罪。"
情绪坏透的耶律鹰没去听元香与札勒述在说啥,他的视线?都放在迳自模索着想离开厅堂的邵盈月身上。"邵盈月;你站住!
邵盈月根本不理会野蛮人无礼的喝令,她只想离喧闹声愈远愈好。
耶律鹰气得两三步就来到"目中无人"的人儿面前,"你这女人!"他挡住她的去路,粗鲁地抓住她的手腕。
邵盈月口不能喊,本能反应就是奋力挣扎,挥举另一手企图推拒他。
耶律鹰抓住就要挥到他脸上的小手,感到她颤抖的抵抗,同时,皱眉瞪视着自己身上所穿的貂祆沾上不少黑墨,刹那间,触发他对邵盈月的新旧帐。"你摆明要跟我作对?都是因为你破坏我的计划,害我被大王拿去军权,还罚一年的粮俸,看我倒楣,?你很乐是吧?
"小心!札勒述眼看邵盈月被主子推开,又撞上倒地的桌子,他赶紧扶持她。
耶律鹰怒气冲冲的转身走向椅子坐下。"元香,你起来。"他注视仍跪在地上的女人。"那件银貂暂时放着,你把这里清干净,我就原谅你。"
"元香遵命。"元香款款的起身,等着看那触怒主子的女人的下场。
同一时刻,气极了的邵盈月对上耶律鹰怒火冲天,她想都不想的,随手在地上模到一件东西,便扔向她猜测他坐的位子。
"啊!札勒述同元香惊呼出声,看着邵盈月丢出的砚台恰恰落到主子的胸前。
瞪着砚台里的黑墨汁刷过胸膛,一路画到腰带为止……耶律鹰气得脸都绿了。"邵盈月?"他咆哮着,抓起砚台就往地上砸!"札勒述肥她带走,我不想再看到她!
盈月被摔地而碎的声响吓一跳。
"是……"札勒述瞥着已碎裂的砚台,暖用一声,"呃!郡王,请问……要带邵小姐到哪个房院?要几个侍女服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