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兴奋极了,她一直喜欢这些有些历史的束西,总觉得每个骨董必然有许多故事在其中,不管是泪水、是欢乐,经过岁月的洗涤后,就沉淀在这里。她不一定买,只要能模模看看,放肆一下自己的想像力,就觉得非常快乐。
恪擎不是没有逛过跳蚤市场,事实上他的工作让他走过许多城市,而他也经历过各个城市各具特色的市场风味。然而,对事物那种纯然的喜悦与兴奋似乎是离他有些遥远了。而陶然让他回到了过去。
“嘿,你看、你看,这个灯好可爱!”陶然从摊子上拿了个青铜制的桌灯,举高到恪擎的眼前。
恪擎手上则拿了顶毛料制的圆帽,他将帽子戴到她头上,再把她两颊的头发塞到耳后,退一步检视一下,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嗯,就这顶。”说著自顾自地转过身和老板议价。
“喂!”陶然一手勾著他的手臂,试图将他的注意力拉回。“心不在焉可不是你的专利,不准盗用!”她有些鸭霸地说。
“二十五?老板,太贵了,二十卖了啦!”他还在讨价还价。
陶然见状,牛脾气也有些上来,她放下灯具,用尽全力挤到他身前去,并且伸出双手捧住他的脸颊,将脸使劲地凑上去。
“我在跟你说话!”她的双眉纠结,小嘴微微地嘟了起来,那模样煞是动人。
恪擎忍不住低下头亲了她那小嘴一记。“乖乖,等等我哦!”
陶然被这一亲愣住了,像根柱子僵在当场,也顾不得要逛摊子了。
恪擎很快的杀价成功,付了钱。“好啦!我们该走啰,逛不够明天再来,这市场周六和周日都有。”
仍然僵硬著的陶然只能跟著他走了。
陶然这才知道恪擎到底在赶些什么,当她骑著脚踏车流畅地行经荷兰的乡间时,不禁深深地感谢他的先见之明。
“哇,好舒服哦!”陶然摘下毛料的帽子,高高地举著、挥动著,不时回头望著身后的恪擎。
难得一见的阳光透过高大的行道树投射在脚踏车车道上,乡间的绿草更多,路两旁的小水沟旁的岸上都是,车行经过许多荷兰乡间的典型建筑,不时会看见一大片绿色草皮,还有湖畔种著青黄柳树的湖泊,几只小水鸭优游其上,让人整个感觉都舒畅了起来。
陶然将脚踏车停了下来,身体半倚靠著它,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气,脸上净是满足的笑靥。“好好哦!真是人间仙境。”
一张开眼,却见恪擎已将脚踏车停在一旁,专心地拿著相机对著她按快门。
陶然傻愣愣地一笑,指指前方不远处的两层楼小房子,“你应该拍那个,那个小房子好可爱。”
就在这一瞬间,恪擎又按了几次快门。
陶然看著恪擎不知何时带来的相机,那是专业摄影用的相机,不是一般会带出来旅行的傻瓜相机。而他那熟练的动作及架式,看来就像个专业摄影师。
“你是个摄影师?”她微皱著眉头问。
恪擎从镜头前移开,也皱著眉头说:“别皱眉。”
可是陶然可不满意他的回答,她连嘴巴都嘟了起来。“我在问你话呢!”
恪擎没有回答,只是走过去搂过她的头,“看那个房子,两层楼的小洋房,有个小花园,透明的玻璃窗,窗内装著白色的蕾丝花边窗帘,还摆著几盆小花,再养两个戴著小红帽的孩子,真是美满极了。”
陶然对于他的敷衍真的有些动怒了,她对他可以说一无所知,想要多了解他,谁知他总是神秘兮兮的,难道连职业也不可以透露吗?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陶然。”恪擎见她不语,低下头低唤了声。
“嗯。”她虚应了声,不大想看向他。
“我刚刚把我的生涯规画告诉了你,你的反应就这么冷淡?”他故意露出一脸失望的样子。
“生涯规画?”陶然心虚地看向他,其实她刚刚一发现他不是在回答她的问题,就听得相当敷衍,根本不知道那房子和他的生涯规画扯得上什么关系。
“唉!”恪擎敲敲她的头。“我连这种私人的东西都能告诉你,对于从事的工作又有什么好保留?只是我觉得做什么工作不是很重要,只要一个人有心,他都能从事他想要的工作。”
“而你是那种相信努力就会成功的人。”陶然下结论。“我喜欢。”
对于陶然的坦率,恪擎有些被感动了。“我喜欢艺术,也相信每一个时刻的每个场景都是一个独一无二的回忆,我用影像写回忆,也用建筑帮他人建构回忆。”
“建筑?建构回忆?”陶然好奇的鼓励他说下去。
“是啊!既然每一刻都可以是独一无二的,当我所设计的建筑物占领了某些空间,它也成了见过它的人心里无可取代的回忆。这不是很神奇吗?那些人也许从未见过我,却在某种形式里和我相遇了。”恪擎轻柔地笑著。
陶然却被他给迷住了。就她对他的浅薄了解,她知道他习惯和他人保持著一定的距离,无论是心理上或是身体上,刚认识也许会觉得他冷漠,可是愈挖掘却愈有惊奇发现。他的心思细腻、感情柔细而温柔,而且总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绝不是那种会自欺欺人的人。
愈了解他愈发现爱上他是一件多么容易的事。
“你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陶然忍不住说。
恪擎哂然,笑谑地说:“我宁可你是在床上告诉我。”
“才不呢!”陶然认真地反驳,“发自肺腑的魅力比外表或的吸引力要重要得多了。”
“唉,小痹。”他叹口气并对她眨眨眼,“你这么说好像在安慰一个毫无魅力的人,我很遗憾不能让你满意,今后我会更努力的……”
“我又没有说你那方面没魅力,至少我就很喜欢——”陶然倏地住口,看到他贼笑的脸,忍不住嘟起嘴说:“你这个坏蛋!”
“好,我是坏蛋。”他搂过她。“你喜欢的坏蛋!”
陶然挣出他怀中。“谁喜欢!”
恪擎从背后环抱住她的腰,将脸埋在她颈间,张嘴含住她的耳珠,轻轻地咬啮著。“喜不喜欢?”他用他惯有的低沉嗓音轻喃道。
“才……才不!”她虚弱地想再次挣月兑开来,却有些力不从心。
“看来我得更努力点说服你才是。”他说著右手往前罩住她左边胸部,轻轻地揉弄起来。
陶然低叫一声挣开他。“!”她慌张地看了看四周,不敢相信这个男人在光天化日之下竟做得出这种动作。
恪擎厚脸皮的咧嘴一笑。“只要是男人都是。”他微耸了耸肩,“你还没告诉我究竟喜不喜欢……”他往前逼近她一步。
陶然警戒地退了一步。“喜……喜欢啦。”她不自在的说,这才发现这个男人也有无赖的一面。
“嗯?听不见。”他夸张的将手放在耳朵旁边。
陶然为难的扁扁嘴,不甘不愿地说:“我说我喜欢你……你的……”她真的说不出口。
恪擎笑著亲了她一下,“呵,我害羞的小处女呀!”
“我才不是处——”她赶紧闭上嘴,吞回最后一个字,一张俏脸涨得酣红,怨嗔地瞪著他。
“你当然不是处女啊!再也不是了。”他得意兮兮地说。
陶然恼怒地捶了他一记,顺手又推了他一下,随即跨上脚踏车往前骑去,一点都没有要等他的意思。
恪擎自然只能赶紧跟上,并且收拾起他那得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