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骚时间岳盈
背景:蓝天,碧海,棕榈树,白色沙滩。
镜头焦点:一男一女躺在沙滩椅上。
“如果我病得很严重,妳会放弃我吗?”
“多严重?”
“不再像现在的我了。”
“你是看了『美丽境界』后有感而发吗?”
“嗯,如果我像该剧里的男主角一样心理病了,妳会不离不弃吗?”
“照统计来讲,一般会抛弃生病的另一半的通常是男性。”
……
以下会越扯越严肃,扯到两性话题,扯到社会福利政策的不健全,扯到政府无能,直到作者突然发现自己扯太远,勉强给一个甜蜜的收尾:“不管未来怎么样,你都是我的白马王子,我不会忘记初次见你时那震撼我心魂的那刻……”
“珍……”
然后亲亲亲……
实在是太扯了,所以,以上剧情仅在作者脑中演绎,没有出现在《就爱金龟婿》里。
本来还想让男主角得个血癌这类常见的绝症来增加戏剧效果(因为某人说我的故事太甜蜜,都没有让读者纠结一下),但因为篇幅的关系,作者也只在脑中自行演绎,没有出现在《就爱金龟婿》里。
本来还多出五、六千字,可是编编认为会拖慢开始的剧情,我毅然将这五、六千字或删掉或简化,所以那五、六千字也没有出现在《就爱金龟婿》里。
而本来应该先完成“九命天女”,可是我努力半天仍无法将该故事的情节简化,然后又被联合报一系列探讨现代男女不婚、不生小孩的报导影响,才会冒出这部《就爱金龟婿》。
本来里面会有很多那类内容,只是我无法把它们融入剧情里,所以也没有出现。
本来《就爱金龟婿》不叫《就爱金龟婿》,但因为我原先取的书名太耸了,才又绞尽脑汁想出这个书名。
这就是《就爱金龟婿》成为《就爱金龟婿》的原因。
女主角是位言情小说作家,虽然岳盈难免会把自身及同侪的经验代入女主角的个性、想法、生活喜好里,可林珍绝不是岳盈或现实世界里任何一位女作家,她只是我虚构的人物。
最近看了张曼娟的短篇小说集《芬芳》,里头附了一篇侯文咏写的相关书评,题目是:浪漫爱的困境。侯文咏在这里引用了英国社会学家纪登斯研究十九世纪的罗曼史小说中浪漫爱的意象的说法,之后总结道:“除了浪漫的氛围外,浪漫爱它还建构了传统女性对于未来的美好想象:自由、解放与稳固的亲密关系。”
事实上,这不仅是十九世纪的罗曼史小说的主题,也是时下一般罗曼史小说的主题,只是社会风气不一样,谈情说爱的方式和尺度也有所差异。
另外,不管是传统女性还是现代女性,对爱情的美好想象都大同小异,绝大多数的女人对爱情的憧憬都不月兑“自由、解放与稳固的亲密关系”。然而,现实中的男性大部分都无法满足女性这些爱情憧憬,所以罗曼史才会这么受女性欢迎呀。
《就爱金龟婿》里的女主角林珍只是普通的女人,她对爱情的憧憬其实也只有“自由、解放与稳固的亲密关系”。但憧憬是一回事,却提不起兴致积极追求,直到在一次机会下遇到了本书里的男主角古天乐,完全符合她心目中白马王子的形象,如果是妳(你),还不提起勇气卯足劲追求吗?
当然,也许现实中很难遇到这种美事,但这是罗曼史呀,它存在目的就是为了圆一个现实里难以实现的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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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祈祷、我希望,赶快解决“九命天女”,到时再会啰。
第一章
“谁相亲会带孩子来?啊?!”
充满怨气的怒吼有如巨炮轰来,林珍庆幸自己用了免持听筒,否则耳膜遭殃。
她放松眉头,继续敲打键盘。
“满嘴都是亡妻多会管家,对孩子多疼爱,多孝顺父母、友爱兄弟姊妹……这么怀念她,在家抱着她的神主牌睡大觉就好,干嘛来跟我相亲?!既然来了,起码也尊重一下相亲对象,尽扯些他们夫妻间的幸福美满遭天妒是干嘛呀?!当我是生命线,还是存心给我难看?他相亲是给自己找老婆,还是替小孩找妈,或是只想要个不用付钱的管家、欧巴桑、女佣?他有没有搞清楚!”
随着扩音器上方的空气振动得越发厉害,林珍敲打键盘的指头也跟着弹跳如演奏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第三乐章时一般的急速、激动。
这都是为了跟上朗月发飙的说话速度,忠实且完整地记录下她第N次相亲失败经验,却打得她手指快抽筋了!
“为什么每次相亲都是这种货色?”邱朗月彷佛要向苍天要个答案似的悲嚎,但在领悟到不可能要到答案之后,吶喊的声音陡然转为低沉的绝望。“我再也不要相亲了!”
林珍耸耸肩,心里明白,嚷归嚷,但在嫁掉自己前,朗月是不会放弃相亲的。
“上次那个更可恶,一进餐厅就盯着大胸脯的女服务生看……”
这个牢骚听过了,林珍忍不住嘀咕,“妳是气他不瞧妳吧!”
“林珍!”
不理会好友的娇嗔,她继续道:“那次妳也不管寒流来袭,穿了件低胸的洋装赴约,对方却顾着盯看女服务生的大胸脯,根本没把妳放在眼里……”
“林珍!”她提高声音。
“虽然那间餐厅的服务生是出名的男俊女俏,也不能这样……”
“林珍!”
“亏他是大学讲师,妳都忍不住要替被他教过的女学生担心起来……这些我都用过了,妳讲别的吧。”
“林珍!”
女高音怒喝成狮子吼了,林珍哈哈大笑。
“妳很没同情心耶!”朗月忍不住抱怨,咬牙切齿地喊道:“妳最亲、最麻吉、从幼稚园就同班、跟妳结拜兼换帖的好姊妹在诉苦,妳却当成笑话在听,还写进小说里,是不是人呀!”
“哎哟,我是不想暴殄天物。”林珍边回边敲打键盘。
“什么暴殄天物?”朗月气结,“妳嫌我遭遇不够惨,也来落井下石是吗?”
“我没那么可恶好吗?”林珍懒洋洋地回嘴,“谁教妳是我的缪思女神呢?每次都在我脑筋打结时打电话来吐苦水。听了妳的相亲失败史,我的灵感就泉源涌来,妳精采的故事和骂人词汇,字字如蜂针螫人,我要是不用一下,岂不是辜负妳的好意!包对不起我们的交情!嗯嗯……这个应该可以比『台湾龙卷风』更辛辣……”
“妳妳……”朗月气得说不出话来,越来越搞不清楚林珍是在褒她还是贬她了!可是……气归气,就是没办法对林珍发火,只能闷闷不乐地低声咕哝,“算了,谁教我交了妳这号损友,现在也只能自认倒楣了。”
“知道就好。”林珍哈哈一笑,举起右手放到嘴边沉思一两秒,眼光纳闷地投向电话,“既然对死了老婆的没兴趣,干嘛不一开始就把他剔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