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懊恼地抬起头,对上那双俯视过来的深炯眼眸,那里熊熊烧着热情的火焰,一下子便烧进她失措的身心,将她的怒气和矜持全都融化了。
“我想……它们或许得过几天才能自然干。”他渐渐逼近的俊唇灼热地吐出动人心魂的沙哑嗓音,善美感到双膝无力地轻颤,只能倚靠他强壮的身躯支撑。
“如果我们不干扰它们的话。”他语带双关落下结语,听得善美浑身火热,处好像有什么东西正湿润着,知道再不推开他,就来不及了。
然而,那双深深看进她灵魂深处的黑眸,彷佛带着一种催眠的力量,教她无法拒绝,只能闭上眼眸,任灼热的男性气息笼罩下来,身心都随着覆上唇瓣的热力而沉沦,指掌松软的放开,薄毯遂失去力量支撑下滑,她贴上他阳刚的曲线,再难回头了……
阵阵咕噜声响却如警铃声般在她胃肠间大作,善美困窘地僵住,下一秒,感觉到服帖的男性胸腔响起一阵奇异的震动,耳室灌进他充满揶揄的低哑笑声。
“都下午一点钟了,难怪妳会肚子饿。”他摇着头放开她因恼羞成怒而挣扎的娇躯,尽避身心仍为她发热、疼痛,但他不是个不懂怜香惜玉的男人。
“橱柜捏有干净的浴巾、浴袍和新的盥洗用具,妳先洗澡,我打电话订披萨。”说完,他深深看她一眼后离开。
没想到他会从大摇身变为体贴的绅士,善美错愕地瞪视着他顺手带上的浴室门,方寸间暖流涌动。
只是……
为什么要订披萨?
灵光一闪的答案,让万般滋味齐涌心头,往事化成披萨的香味重映脑海,追着她甩月兑不去的初恋情怀……
再度拉拢领口,善美检视身上这件过大的男性浴袍。下襬长度足以遮住膝盖,领口也未暴露出一丝春光,然而,袍里空荡荡的感觉还是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可是她别无选择。
洗干净的贴身衣物还滴着水,跟外衣一起披在浴白上,她还得硬着头皮问须颃借烘衣机和熨斗呢,这可不是躲在浴室里自怜自艾就可以自动办到的。
深吸口气,压抑下心底那股几乎要夺走勇气的慌乱,善美毅然扭开门把,踏出浴室。
他就站在门外等待。
一阵与寒意无关的战栗穿身而过,眼前高大的身影彷佛能遮住她整个天。
但他不再是她的天了!
方寸间熟悉的疼痛让她低下视线,落向他宽阔的胸膛。
红色的V领衫像第二层皮肤般裹住他上身,显露出他媲美男模般的好身材。那结实匀称的线条比她记忆里更加美好,虽然不久前她才抱过那具身体,但那时她以为在作梦,以为抱着的是八年前的须颃,后来又太震惊了,没注意他的身体已经成长得更壮硕、更男性了,以至于此刻的视觉震撼更强烈了。
有短暂的片刻,她好担心灼热的血液会冲破脆弱的鼻腔壁喷出来,他实在是太养眼了。
而他下半身的线条也不遑多让,卡其色的短裤裹住紧实的臀部,露出一双结实、黝黑的长腿,但最刺激她的是他两腿间某个充满活力的部位。
不会吧?
血液冲上脑门,分不清心里的骚动是慌乱、兴奋,还是不可思议。
他不可能在短短时间再度为她!
这个想法让她想要尖叫,心脏跳得又急又快,嘴巴里充满口水,突然失去了去面对他的勇气了。
偏偏在这种时候,她雪上加霜地察觉到充满鼻腔的气味,属于男性沐浴后的清新气息,和她身上的味道好相近。
显然,在把浴室让给她后,须颃到另一间浴室洗澡了,使用的是跟主卧室的浴间里同样的沐浴用品。
这带给她无比亲昵的感觉,同时提醒她,不管她如何刻意地想要洗去他留在她身上的体味,仍然无可避免地沾染到属于他的味道。
就像……不管她如何努力想要忘记他,他依然顽固地留在她心里。
这令她分外感到凄凉,难道今生注定摆月兑不了他吗?
“我正想叫妳呢,披萨都送来十分钟了。”自头顶传来的声嗓带着点抱怨,温柔地轻拂向她。
他的靠近令她双膝发软,善美随即提醒自己不能在这时候陷溺下去,并试图平息体内被挑起的感官反应,退后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才谨慎地抬起视线。
但一对上他炽热的眼光,她就知道自己又犯了个错误。
他眼里的饥渴彷佛她是道大餐。
警觉到他的,她既慌张又隐隐有股兴奋。理智上知道自己应该害怕的,可情感的那一面却对他的有了期待。
自己到底怎么了?
她矛盾地蹙起眉。
“怎么了?”不喜欢看她烦恼的表情,须颃逼近一步,审视着她。
“没什么。”她赶紧挤出一抹笑容安抚,往旁移一步,假装不经意的绕过他,往卧室门口走去。“我洗了头,又洗了衣服,所以比较久。”
“看得出来。”他嗓音微嘎的说,视线跟着她移动的娇躯,犹如黑色的火焰般烧向她,“这件浴袍穿在妳身上比我好看。”
这称赞太亲密、也太具攻击性了,激起她脑海里无数狂乱的想象。
他穿过的浴袍就裹在她身上,像情人的身体亲昵地摩擦着她,激起她体内的渴望……这番想象吓得善美差点呛到,她咳了咳,企图掩饰被挑起的生理反应。
“谢、谢。”她顿住脚步,艰难的挤出话来。
意识到继续跟他相处下去,她可能会不顾一切的扑向他索取欢情,善美赶紧切入正事。
“你有没有烘干机和熨斗可以借我?”
俊眉微微一蹙,确定自己的宝贝头脑不可能装这种琐事,须颃耸肩回答,“这要到洗衣房看一看。”
善美闻言苦笑。
她在期待什么!
像他这种大少爷乎时自然有管家服侍他、照料他,所以他不确定自家有没有烘干机和熨斗,都在情理之中呀!
“我知道了。”善美认命地点头道,“我自己去洗衣房,只要告诉我方向……”
“急什么!妳不是肚子饿吗?”他粗鲁地拉住她的胳臂,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带着她走出卧室,穿过充满休闲风味的客厅,来到餐厅。
视线被半掩的窗景所吸引,善美正准备到长窗前瞧个究竟,便被须颃带进舒适的餐椅内。
“吃饱才可以看。”
她懊恼地赏他一个白眼,须颃不为所动,动手打开披萨盒,眼中荡漾着宠溺的笑意,“我订了妳喜欢的口味喔,还有玉米浓汤、鸡翅和果汁。”
“是你喜欢的吧。”善美不给面子的回答。
“什么意思?”他蹙眉。
“喜欢披萨的人是你。”
“妳不是也爱吃吗?”他神情诧异。
“我只是不挑食而已。”她微耸香肩。
“为什么不告诉我?”须颃登时黑下一张脸。
“你喜欢,我也不讨厌,便没想要说。”她别开视线,那时正值热恋,见到他便很高兴,哪里会计较他请她吃什么。
须硕气结,说得好像她有多委屈似的!
枉费他这样处心积虑地想讨好她。
尽避心里不是滋味,须颃无意在两人都饥肠辘辘的情况下,浪费时间吵架。
他叹一口气,“算了。既然妳不挑食,这顿先迁就我吃这个,下一餐再随妳喜欢吧。”
善美闷声不吭,心里已做好打算。
吃饱喝足后,她要尽快闪人,也轮不到他主宰她下一餐吃什么了!
她优雅地喝完玉米浓汤,又吃了一块披萨,暂时满足胃部的需要后,脑筋徐徐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