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者孝,你放开,不然我不客气了!”他冰冷的眼光比刀子还利。
“咦?以为摆出凶神恶煞的嘴脸我就怕了吗?我可是自小就练截拳道的,想跟我过招吗?”者孝摆出架势,一点都不害怕。
“这是家务事,你最好闪一边凉快!”
“这里是我家,叫我闪哪边凉快?”者孝冷哼道,“何况你是佳音的弟弟,可不是父亲或哥哥,有什么资格管她跟谁交往!”
“我不是她弟弟!”秀雄捏紧拳头,脸上青筋暴露。
可惜者孝向来天不怕地不怕,仍以一种气死人的睥睨眼光瞄他,语带不屑地道:“拜托,年纪小就认命点,不要充老大!”
“言者孝!”秀雄充满挫折地大吼。
“我没聋,不用那么大声。”者孝捂住耳朵说。
一种无力的感觉席卷向秀雄,他紧捏着拳头,第一百零一次的问自己,为什么明明知道每次跟这个小魔女吵架没有一次会赢,还要浪费时间跟她说话?
他翻瞪着白眼,决定当她是一只吵人的苍蝇,暂时容忍她的存在,将注意力放在他极欲问个明白的人儿身上。
但当他的目光望过去,看到了一双混合著震惊、错愕、伤心的眼眸时,忍不住想骂自己混蛋。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笨拙地解释,随即领悟到这并不是重点,重新捏紧拳头,眼底亦有重新燃起的怒火。“你跟田歆出去,所以者孝才会来代替你,是不是?”
“我……”佳音不明白他为何看起来那么悲愤,连忙望向好友求助。
“这家伙一发现我去酒乡拉琴,而你没来,便在休息的空档缠着我问个没完。我说你有约会,他就逼问我是跟谁,我没奈何下告诉他你跟表哥出去,他就疯得像个老婆红杏出墙的丈夫想要冲出去扁人。幸好我也不知道你们去哪里,不然他不知道闯出什么祸了!”者孝没好气地说。
“我会闯什么祸?我只是担心佳音……”秀雄为自己辩解。
“是吗?”她不屑地轻哼,“那怎么表哥一到酒乡,你便一副想过去跟他拼命似的!如果不是我机警,拉走表哥,还不知道你会做出什么事!”
“秀雄,你真的……”
在佳音既心痛又不满的眼光下,他的语气结巴,“我我……”
“真是的!佳音都这么大的人了,表哥又是个绅士,何况不到十点就送她回来了!有哪对情侣约会这么早回家的?你到底在担心什么!”者孝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可明白得很。
“我就是担心!”秀雄气恼道,“你那个表哥……他他……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对佳音有企图,全酒乡的人都知道,你当我白痴吗?”
“是你自己当自己白痴!”者孝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不理会他瞪来的凶光,自顾自地往下道:“表哥是在追佳音没错,这又碍着你了吗?别忘了,你只是佳音的弟弟,不是她的男友,连吃醋都没资格!”
“你!”秀雄感觉血液冲上脑门,一时间哑口无言。
但他不甘心,明明心里有那么多的委曲、埋怨要说,他不可以什么都不说就打退堂鼓。
“别人说的话有多难听,你们知不知道!”他气急败坏地说,“大家都说田歆看上佳音,才不追究酒的事。还说佳音是陪大老板上……”
“啪”的一声打断了秀雄的慷慨激昂,佳音惊愕地倒抽了口气,一张小脸失了血色,水气弥漫的眼眸中涌满悲痛和震惊。秀雄则一脸不敢置信地瞪视着打人的者孝。
“别人怎么说是别人的事,你是佳音的弟弟,怎么可以跟着他们胡言乱语,说这种话伤害你姐姐!”者孝眼光冷峻,一字一字的道,“那些在背后讲人坏话、而不敢当着人面说的人,不过是忘恩负义的混球,也不想想若非佳音出面,表哥的怒气有这么好安抚的吗?那天喝酒的人,只怕都被炒鱿鱼了,还能在那里讲人家小话吗?无知的笨蛋、小人,而你比他们更蠢一百倍,更卑鄙一百倍,也不知道佳音是为了谁才去见表哥喔!”
“是为了我没错。”他备受打击地承认,眼中闪烁着说不出口的沉痛与酸楚。“可是我宁愿被他炒鱿鱼、被他告,也不愿意佳音为了我跟他在一起。这比杀了我更令我难受!”
“秀雄……”佳音摇着头,声音破碎。
“你臭美,佳音没那么伟大,我表哥更没那么没行情!”者孝不留情地说,“佳音是善良,但不是蠢。她可以为任何人,尤其是你去向我表哥求情,但还不到牺牲色相或尊严,来换得你的不被炒鱿鱼、不被告的地步!而我表哥这个不晓得被多少女人倒追过的黄金单身汉,就算再哈佳音,也不会没格调的逼迫她拿自己来换你!我只能说,你太高估自己,低估别人了!”
“我……”他被说得一阵惭愧,可翻腾了一整晚的不甘心岂是者孝三言两语所能化解的,忍不住又道:“他们在一起是事实……”
“就不能郎有情,妹有意,互相钟情吗?他们一个小泵独处,一个单身未娶,又是郎才女貌,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秀雄全身一阵灼痛,者孝的每个字像落雷一样地打在他身上,痛得他打颤。
“秀雄……”佳音担心地想上前扶他,却被他眼中的悲痛与绝望吓得无法动弹。
“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他紧握着拳头,瞪着她哑声怒叫。
“秀雄……”佳音睁圆惊异的眼眸,不明白秀雄为何反应这么大。“你听我说……”
“只要告诉我,是或不是!”
“我是跟他在交往,但是……”
“你喜欢他?”他的声音轻轻的,脸上没有血色,一双眼却是冒着红光。
佳音看得有些害怕,语音不由带着几分乞求的味道,“你听我说,阿歆人很好……”
“只要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他!”他失去耐心的大吼。
从小到大没被人这么凶过的佳音,不由感到委曲。她虽是好脾气的,但泥人也有三分性子,一再的被秀雄逼问,再多的温柔也被折磨殆尽,气恼的响应:“是的,我喜欢他,这么说你满意了吗?”
秀雄悲愤地扬起手,却被者孝眼明手快地拉下,“你疯了吗?佳音处处为你着想、疼爱你,你要是动她一根寒毛,还是人吗?”
他如受重击地踉跄倒退,瞪视着自己的掌心,像是不敢相信他真的动手要打佳音,再看向佳音,她受惊的眼神充满无法置信的悲愤。
一时间,悲怆的心情遂如纠缠的丝线,紊乱得不晓得该如何解开,他大叫一声,转身越过者孝冲向门口,却一个踉跄跌成狗吃屎,原来是者孝绊了他一脚。
她脸上毫无歉意,也没有一丝悲悯之色,只是对他摇头,声音不愠不火地撂下警告,“你可不要给我冲出去,不然会害我们牺牲睡眠满街找你,为你担心到天亮。想要疗伤回房去疗,到明天我睡饱为止,都不会有人去打扰你。”
也就是说,明天这个小魔女一定会来找他“聊天”!
秀雄惊恐不已,慌张地爬起身,逃回自己的房间。
他离开之后,者孝将房门关上,一把将仍呆呆站着的佳音给拉进怀里。
“别怕,别怕,者孝保护你……”
“我不是怕……”佳音呜咽出声,泪水禁制不住的淌流下来,“秀雄他……”
“这小子自以为爱上你了,才会在嫉妒之余,说那种气死人的话。”者孝毫不不拐弯抹角的说,令佳音震惊不已。
“别告诉我你一点感觉都没有。”者孝叹息,忍不住想为秀雄掬一把同情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