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饮料来。”管家慢吞吞的说。
“谢谢。”单调的两个音节从孟夏齿缝间挤出,他伸手接过管家手中的茶盘,不客气的甩上门,走向依苹,让她觉得自己像是被猛兽盯上的猎物般无助。
可她当然不无助啦,今天来本来就是……思,反正她……有点心慌,有点意乱,不安的感觉沉重地压在胸口,喘不过气来,她急忙地把提袋拿到膝上。
“我说要送你礼物的……”
“嗯,你的饮料。”
“谢谢。”她示意他先放在茶几上,从提袋里取出两只相框,递给身边的他。“我之前不是有要你加洗几组照片吗?这里有张我们合照的,我很上相吧?”
碧眸瞄向相框里的一对璧人,女的是依苹,男的是他,两人亲密的偎在一块,看起来还真是登对呢!
“还有这一张,是你帮我拍的。”她指着另一只史努比造形的相框,“刚才那个可以放在你书桌上,这个就放在你床头柜上,你每天晚上睡觉、早上起床,都要跟我打招呼喔。还有这张我护贝好的,也是你帮我拍的独照,林嫂说很好看,就放在你皮夹里,随身带着。”
“你送我这些……”
“别以为你可以不带走一点云彩,挥挥衣袖就走人!”依苹瞪圆一双眼,粉颊上染满可疑的红晕,语气却是霸道的。“带着我的照片,时时看着我,就不信你抛得下我,去追别的女人!”
“我没说要抛下你……”他为自己辩白。
“几天后就要走,还是我从别人那里听来的,如果哥没讲,你是不是打算一声不吭地走人?”她温温软软语音里的哀怨比气愤的咆哮更让他不好受。
“我当然会告诉你,只是还来不及讲。”
“现在你当然会这么说。”
“你要相信我。”他心急地紧握住她的小手。
依苹瞅着他,像是要确定他的真心,最后垂下墨汁般浓黑的睫羽遮住眼里的水气,“之前不是说要待到暑假结束吗?现在不过是八月初,为什么急着要走?”
“我也不想走的,是国家地理杂志通知我面试……”
“国家地理杂志?”慧黠的眼眸里出现难得的迷惑,“你拿的不是财经方面的学位?难道国家地理杂志请你去做财务部人员吗?”
“不是。”他的语气是兴奋的,“学财经是为了爸爸,他认为男人不管怎样都要有管理自己财务的能力,就算我立志要成为摄影师,也应该要把自己的那份财产管好。在我达成他的期望后,他跟妈都支持我往摄影发展。这次国家地理杂志看中我去年得奖的作品,打算邀我加入他们最新的拍摄计画。我是上星期五接到他们的电话,本来想告诉你,但一直有事耽搁,才让逸骏先说出来。”
那个有事是指他胡乱生她气的事吧?
弄清楚他并不是故意隐瞒她,依苹的余怒也消了,只剩下离别在即的愁绪。
“你明天就要走了。”她怅然道。
“依苹,你相信我。”他将她的手握在胸口,嗓音喑瘂,“如果不是这件事对我很重要,我也舍不得离开你……噢,亲爱的,你别哭呀……要不然……”碧眸里有着因挣扎而起的痛苦,“我不回去,我……”
“不,你一定要去!”依苹艰难地吸着鼻子,努力不让眼角的泪水滴落下来,颤抖抖地扯出一抹笑,“如果这是你的梦想,就去完成。只要在完成梦想的过程里,别忘了还有个我。”
“我不会忘!”他热切的说,“我会时时想着你。”
“要给我打电话,写e-mail。”
“我会……”
“不可以接受别的女人的追求。如果有人觊觎你,就把我的照片亮给她们看,告诉她们你只喜欢我。”
“好……”
“还有……”数不清的交代仍等着舌尖化为言语,心情却难过得再也说不出话来。她投进他怀里,紧闭着嘴巴,泪水无声的流淌。
她没想到自己会哭,真的没想过。当年哥哥离家去美国念书时,她也没哭呀,还撒娇的要他回来时一定得带礼物,但面对和孟夏即将有的离别,她却无法如以往的洒月兑,反而莫名地伤感了起来。
“苹……你这样叫我怎么走得开?”在胸腔里跳动的那颗心,在咸湿的泪水渗过衣服落在他胸膛上时,仿佛也滴进心坎里,尝到了她的伤心,令他为之心疼。
“我……没事……你还是依照计画……”她吸着鼻子,努力控制着情绪。
“可是你……”
“我真的没事。”她胡乱地抹乾泪水,从他怀里抬起头,除了眼眶红红的外,看不出来一丝伤痛,她的嘴角甚至扬起一道灿烂的弧,语气也活泼了起来,让孟夏不禁疑惑她刚才的伤心曾经存在过。
“你已经收到我送的礼物了,你的礼物呢?”
“我的礼物?”他一脸茫然。
“对呀。”她噘起小巧的红唇,“你该不会没想过要送我礼物吧?小气鬼。”
他表情尴尬,“你想要什么,补给你。”
这个男人……她忍不住翻起了白眼,她怎会看上这么不浪漫的男人?
“我是说真的,任何东西都行,只要我负担得起。”
“好吧。”她考虑了一下,慧黠的美眸灿起一抹狡狯,“真的什么都可以吗?”
“嗯。”
“那闭上眼睛。”
“闭上眼睛?”他一头雾水,但还是依言垂下眼睑。
浓密的睫毛在她视线下不安分的颤动,男性的鼻翼翕张着,这一切都显示出他的紧张。
依苹也很紧张,心里想的简单,做起来时才发现并不容易。伤脑筋,电影里都是怎么演的?把嘴巴凑过去,然后……
“你在做什么?”唇上湿润、柔软、温暖的触感像是吻,他张开眼,依苹惊慌的模样落进碧绿的潭眸里,唇上的感觉移开了,他急忙抱住撤离的娇躯。
“亲你呀。”见他不解地绕高两道眉,她没好气地接着说:“这是我的初吻。”
“可那不叫亲……”绿眸里有抹恍然大悟,随即被邪气所替代,他的嘴角上扬,呈现似笑非笑的弧度,凝视着她,缓缓地俯下唇,灼热的呼吸里有着他低哑的呢喃,“这才是亲吻。”
刹那间,依苹的头脑混乱,只剩下他温热的唇瓣抵住嘴巴的感觉。她喘息地分开唇,他犹豫地探入,在感觉到她的接受,灵敏的男性舌头深入天鹅绒般软柔的女性口腔,戏弄着她的贝齿,纠缠着她的舌头,汲取她甜蜜的气息。
好热,从他的舌头、嘴巴传来的热度令她晕沉,知觉却反而灵敏了起来。
两人的嘴巴没有距离的胶合在一块,孟夏的舌头以一种极为温柔的方式诱导着她加入嬉戏的行列。并不困难,他的舌无声的说,卷绕着她的锐舌,传授着游戏的方式,而她是个好学生,虽然是初学,但勉强跟上了他的节奏。
原来这就是吻,感觉不坏,她迷蒙的想,事实上是比不坏要棒得多!
敝不得电影里的主角吻得那么忘我,小说里常把这种事形容成神魂颠倒、天旋地转什么的,此刻的她,就有这种感觉,好像濒于窒息了。
孟夏气息不稳的放开她,注视着她烟雾般的美眸,轻柔的抚着她被亲得微肿的唇办,一抹柔情潮涌上来,使得他的语调充满热情,“等到拍摄计画告一段落,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相信我。”
“嗯?”她的视线像蒙上了一层薄纱,思绪仍是浮啊荡荡的,找不到个底落下来。
以前总认为交换口水很不卫生,想到跟男生接吻,便恶心的想吐,但孟夏却让她心里的渴望如野火在烧,忍不住亲了他,并发现他的吻超乎了她的想像,意识开始旋转、飘浮,感觉着他的气息笼罩住她,是一种大地般清新的味道,属于孟夏,而他的手在她身上游移,她的胸敏感的贴在他胸前,那种感觉是不曾有过的,好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