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着眼,脑子充满他背叛她的那幕。Sandra那头红发在空中狂野的见动,丰满有致的妖饶身躯一丝不挂地跨坐在项鹏身上……
那种像要把自己硬生生撕裂成两半的疼痛再度席卷过来,天呀,她好难受,一生中从未遭受这么可怕的背叛,也从来没有这样怒火攻心过,她再度感到头昏脑胀,好想吐。
“缃绫……”见她将嘴抿得一丝血色都没有,向来粉润嫣红的面容苍白得失了颜色,项鹏也不好受。
懊死,这到是怎么回事,他怎会……但无论他如何用力抓着头皮,依然捉不到头绪。
事情发生得太不合道理了,尽避脑子一团混乱,缃绫仍意识到这点,她试着以几个深呼吸想让脑筋清楚一点,却将混杂着烟味及呕吐物酸腐的气味给吸进鼻腔内。
好难闻的味道,她只得捏住鼻子,控诉的眼光瞪向坐在角落抽烟的Sandra,后者毫无愧色地撇着唇,一圈圈的烟雾自她艳丽的红唇中吐出。
之前还光果的身子,此刻已穿戴上一件红色的鹿皮洋装,一双性感的美腿从裙缘伸展出来,优雅的在膝上交叠。
“Sandra,把烟熄了!”项鹏冷峻的声音命令道。
“我偏不。”她媚笑着一口拒绝。“这里好臭,不抽烟我待不住。”
“没人要你待在这里!你请便。”
“Alex,你好无情!”她娇嗔地嚷着嘴,“把人家用完了,就一脚踢开!”
项鹏脸色一变,怒叫道:“你胡说什么?”
“我有没有胡说,问你老婆就知道。”她不怀好意地回答。
项鹏看向妻子,发觉她的脸色更形苍白,一双黑玉般的眼眸里射出火炬般的怒火。
“你听我说……”他的语气有着明显的恳求。
“解释。”简短的两字如冰块般掷落,看向他的眼神冷得让人不寒而栗。
项鹏咽了一下口水,心情更加的绝望。
他不晓得该怎么回答她,只能苦涩的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再没有比这个更荒谬的答案了,缃绫有种想大笑。狂笑的冲动,但她什么都没做,只用那双眼睛直视项鹏,看得他一阵心虚。
“我喝醉了……”
“你喝醉了?”他以为一句喝醉,就可以为他的行为解释?缃绫无法置信地瞪着他瞧,这个男人究竟在想什么?
“缃绫…”
“你说什么都没用啦!”一旁的Sandra弹掉手上的烟灰,碧蓝深邃的眼眸里有抹了然。“让我解释吧。”
“Sandra!”这不是越描越黑吗?
她朝他做个安抚的手势,眯了眯迷人的杏眼,艳媚的红唇一勾,绽出颠倒众生的娇笑。
呵呵,终于轮到她上场了!
听他们夫妻讲了半天,她只能从两人的表情猜测其中的意思。真是一对没礼貌的夫妻,明晓得她听不懂中文,还叽哩呱啦。Alex更过分,枉费她那么费心地取悦他,做完就翻脸不认人,连连推了她两次!
嘿嘿,幸好她胸襟宽阔,不跟他们计较,实话就实说,也不加油添醋。
“事情是这样子的。我跟Alex一块搭飞机到巴黎,我提议到机场的酒吧喝一杯再走。到了那里,我心血来潮地跟他打赌,只要他能喝上三杯由威土忌、伏特加和龙舌兰调出来的酒,我就帮他说服我父亲资助他的投资案。没想到他真的喝了,还喝醉。我能怎么样?”她耸耸肩,极甜地接着道:“当然是送他回来喽。结果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幸好Alex身上有钥匙,我就开门进来,把他安置在床上,这家伙却抱住我,嘴里乱七八糟的喊着我听不懂的话。我心想,反正我跟他很久没做了,你又不在,如果他那里有反应的话,我何不趁此重温旧梦,所以……”
“Sandra!”难堪的回忆潮水般涌来,当时自己醉昏头了,迷迷糊糊中,接受h见他的挑逗.犯下了这个不可……不不,他是无心的应该是虽然可恶,是可以饶恕的错误吧?
“对不起,缃绫,我喝醉了,我……”
缃绫抱住头,她仍然没有从Sandra的话恢复过来。她说重温旧梦,这表示她跟项鹏早就有过一腿。天呀,他们……她全身冰冷,觉得自己像陷进一个可怕的恶梦走不出来。
“缃绫,你原谅我好吗?我不是……”
“就是嘛,缃绫。”Sandra的声音甜腻,“他喝醉了,你别怪他喔。说起这件事,你也有错。如果你在家,我根本不会有机会跟他上床嘛!”
这是什么话!缃绫气得脸色发青,尤其当项鹏狐疑的眼光扫来,一把怒火更从心里烧出。
“你去哪了?”
“我去哪了?”她一字一字地从齿缝中挤出。“你有脸问我这种话!若若病了,你知不知道!”
“若若病了?”他惊叫出声。“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没有告诉我?”
“我是没告诉你!”她悲愤地逸出嘶哑的笑声,“那是因为我不想让你担心,才没告诉你,结果呢?你竟然拿喝醉酒当理由,和旧情人重温旧梦!”
最后的四个字,伴着她眼中刺人的控诉射向他。项鹏畏缩了一下。
“我不是拿喝醉酒当理由,我是醉得不省人事!Sandra不是都告诉你了吗?”他苦恼地紧握着拳头说。
一言下之意就是她不应该再追究下去吗?缃绫顿时觉得心灰意冷,对他陌生了起来。这就是她捧着痴心爱恋厮守的男人吗?发生这种事,他不但一点悔疚之意都没有,还理直气壮的这么说?
她注视着他,镶嵌在他刚毅脸庞上的五官,依旧是那么俊美迷人,有着放纵了一夜的颓废与疲累。那双深黑的眼眸炯亮得如夏夜里的森林大火,炽烫的温度却再也撩不起她心头的火热。
她到底爱上他哪一点?她疲累地想,当初钟情的心情,如今已难捉模了,她只是觉得好累好累……
“缃绫……”
男性修长、黝黑的手示好地伸向她,缃绫如遭蛇吻般地闪开。
“你干嘛……”她嫌恶的态度,像冰冷的蜂针刺伤了他。“我已经低声下气道过歉了,你到要怎样?”
望着他脸上的温怒,缃绫一颗心仿佛掉进冰窖,她怀疑他是不是爱过她,或者,他爱的始终是他自己!
灰心、混乱占满她心房,缃绫清楚以此刻的心情是没办法跟他谈下去,而她还有个儿子要照顾。她霍然站起身,尽避脚步仍有些虚浮,仍以志力撑住自己。
“你要去哪里?”项鹏的声音透着抹焦急。
她头也不回地冷声道:“我要换衣服去医院陪若若。”
“我跟你一块去。”
她没有拒绝,事实上也拒绝不了。项鹏要做什么事,向来是一意孤行,很少听她的,被说服的人,通常是自己呀?
了解这点的她,嘴角送出凄凉、自嘲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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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咪,爹地怎么没跟我一块去看祖女乃女乃?”若若仰着可爱的小脸问。
细经看着儿子,神情恍惚了起来。他是那么酷似项鹏,只有那头柔顺的头发像自己。她温柔地抚模爱子女敕芽般的小脸,一个月前,顽疾摧残得消瘦的身形,经过适当的调养已恢复过来。
“妈咪!”得不到答案的小若若,不耐烦地催促着。
缃绫吸了吸鼻子,制止眼中的酸涩泛滥成灾,更不让心里的悲痛影响到儿子,勉强扯了扯嘴角。
“爹地忙,我们自个儿去喔。”
“可是……”他咬着嘴唇嘟嚷,“他在忙什么呀!我都两天没看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