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缃绫苦笑,“慕鸿事业学业两忙,跟我见面的时间本来就少,谈不上是周旋在他们之间……”
“所以你肆无忌惮地跟萧项鹏在一起!可怜的慕鸿。”
缃绫听她一味替慕鸿打抱不平,先前的伤心模样早不知跑哪去了,不由得觉得好笑。可想到接下来说的话,还会引发她更多的“讨伐”声音,弯起的嘴角又垂了下来。
“后来你又是怎么跟慕鸿分手,嫁给萧项鹏的?”
懊来的总要来的,缃绫觉得这是自己欠慕鸿的,就因为当年欠他一个解释,现在必须受他的女友逼问,将真相还原。
她硬着头皮回答:“就在我苦寻不到机会跟慕鸿说的时候,在他父亲办的一个宴会里,有个我们都认识的女孩突然抱住慕鸿强吻,恰好被我看见。慕鸿挣扎着推开她,想要跟我解释,我却狠心不理会……”
“你是想趁这个机会甩开他?”一抹恍然升到皑莲眼底,紧接着转为怒气,朝缃绫瞪去。怪不得慕鸿会讨厌被误会,还事先跟她约定,不可以胡乱误会他,原来他曾深受其害。
“没错。”缃绫默默承受她眼中的谴责,接着说,“我自私地以为这么做最好,固执地不听他的解释,还用很难听的话拒绝他。当时我太年轻了,一心急着结束跟他的交往,没考虑到这么做会伤害到他。”
“你说他没有感情可以付出,说他没有心……天呀,你怎么可以这么讲他?”皑莲的怒气因她的话而高涨,表情既愤怒又带点正气。
“我已经知道错了。”她赶紧安抚她,“这些年来,我一直觉得对慕鸿很抱歉,那次分手后,我们没有再见面,就连我跟项鹏的婚礼,他都没有来参加。”
“他会去参加才怪!在被你这么伤害之后,就算他再有度量,也不会想见你!”皑莲仍然是忿忿不平。
“所以这次重逢,是我们多年没联络后的第一次见面。我们之间没有私情,若若也不是他的孩子。慕鸿之所以帮助我,是因为他好心,请你不要误会他。”
终于说到重点,皑莲张了张嘴,心情忐忑了起来。原先理直气壮的认定和伤心,现在却变成了一场可笑的闹剧。她谴责缃绫对慕鸿说的话难听,她对慕鸿说的那些话,也好听不到哪里去呀。
他最讨厌人家误会他的,呜……她要怎么办?
惊惶感猛然袭来,皑莲顿时为自己的行径惭愧不已。回想起他眼中的风暴,脸上的愠怒,还有那严厉的语气,心情更加沮丧。
他一定是很生气,所以没来追她。
懊死的,她猛然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一旁的缃绫吓了一跳,不明白她为何自己打自己。
皑莲完全陷进思绪里,没理会她。
慕鸿赶着搭机回伦敦,她居然在他上飞机前跟他吵架。惨了,来不及送机就算了,让他带着怒气和伤心离开,他会不会从此不理她?
惨了,惨了!
慕鸿回到家时是晚上八点钟,他进浴室淋浴后躺进按摩浴白放松身心。
半个钟头后,他慢吞吞地从浴白里起身,在腰上围了条浴巾,从热气氤氲的浴室走出来。依照往常的习惯,他会直接走到放置睡衣裤的橱柜前,但这次他才踏出浴室门口,走没几步就停了下来,眼睛因惊愕而瞪大,望向房内的不速之客。
“皑莲?!”他没看错吧?慕鸿忍住揉眼的冲动,不会是他相思过了头,眼前出现她的幻影吧?
“嗨……”短促的抽气声后,传来一声无力的招呼。
皑莲瞪着他胸前的水珠,吞了吞口水,完全没预料会看到这么养眼的画面。淑女的修养告诉她应该礼貌地移开眼光,但眼睛自有主张地粘着眼前俊美的男体。
她专注地看着他,感觉着自己的心在胸腔里扑通跳动,一抹兴奋流窜全身,她晕沉沉地想,这就是所谓倒三角形的黄金比例体格吧。
宽阔的两肩各连着一只强而有力的臂膀,结实的胸膛有着微微隆起的肌肉,虽不像健美先生那么吓人,但可以看出每一块都蓄满力量。她让视线跟着从他湿发滴落向胸膛上的水珠下滑到瘦削的腰身,落向他平滑、肌肉结实的月复肌,一条碍眼的浴巾阻碍了她的视线,使她无法看到更多美景,浴巾下两条修长结实的光果大腿覆满细密的毛发,她的双膝发软。
慕鸿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这使得他打消上前确认她是实体的打算。任何幻影都不可能会有这么热切、侵略性的眼光。
他发窘地清了清喉咙:“请你先离开,让我换上比较正式的衣服好吗?”
皑莲脸上的红晕倏地退去,替代的是一抹惊慌的惨白。
她怎么听都觉得他在赶她,那张绷紧的俊脸两眉,微蹙着,深沉的眸光里让人模不到底的激烈情绪隐隐浮现。完了,他还在生她的气。
“你不要赶我,慕鸿,我好不容易才来这一趟。”她哀怨地说着,朝他奔去。
慕鸿怔住,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皑莲已经抱住他,柔女敕的脸颊贴向他颈窝,女性化的曲线紧实地贴住他。他眉间的皱褶更深。
“求求你,听我解释。”她温暖的呼息就吐在他颈上,撩起一阵灼热。
“在我只围着浴巾的情况下?”慕鸿怀疑地低头审视向她。
她喝酒了吗?任何神志清楚且自爱的女人会知道跟个果男待在一块有多么不明智,更遑论用这么亲密的姿势抱住他。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等不及了。”她呜咽地道,“我害怕你不要我。”
慕鸿倒抽口气,排山倒海而来,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看着那张单纯、美丽的脸容,迷离的眼眸里浮着一层水光,纯真得像个不解人事的小仙子,哪里知道她的一句话就挑起了他的。
他集中所有的意志力,抵抗体内的原始冲动。
“皑莲,放开我。”他声音紧绷地命令。
“我不能放开。”她激动地摇着头,眼中的水气因沮丧而越显氤氲,“我一放开你,就失去你了。”
“你说什么傻话!”他抓住差点滑下的浴巾,神情狼狈,“你让我先穿衣服,有什么话,我们待会儿再讲。”
“可是你会不理我……”她太担心了,根本听不进去他的劝告。
“皑莲,你再这样,你可能会嫌我理你太多。”他慢吞吞地说,“除非你迫不及待的想成为我的女人,否则……”
震惊在她眼中闪烁,随即涨红一张小脸,她惊吓地放开他,退了好几步。
“现在你愿意让我穿上衣服了吗?”他嘲弄地扭曲着嘴唇,艰难地挪动脚步到衣柜,取出睡衣裤进更衣室。
皑莲没有阻止他,受惊过度的脑袋还有些不灵光。
他……他……噢,老天爷,她急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可惜就算有地洞她也不能钻,她必须向慕鸿道歉,求得他的原谅。
不知发呆了多久,慕鸿再度现身,手上拿了条毛巾擦拭潮湿凌乱的长发。他已经换上棉质的睡衣裤,神情平静得仿佛刚才没有发生任何事。
他的目光落向不知所措的皑莲,发现她那头浓密的秀发没有拘束地披散在肩上,娇小的身躯裹了一件厚重的法兰绒睡衣,这表示她不是刚到,而是来了有一段时间。奇怪,普烈德怎么没告诉他?
“慕鸿,我……”她干涩地舌忝着唇。
“说吧。”他慢吞吞地坐在沙发上,示意皑莲也坐。
真的叫她讲,她反而紧张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她搓着手,神情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