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环,你说什么?”她身边一位娇消活泼的少女,也跟着将目光锁过来,紧接着兴奋的道:“真的是他耶!”
“景环、景玛,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快说给人家听嘛。”两人的女伴们将似笑非笑的含情目往赵珞方向飘,掩着嘴吃吃笑着。
“我告诉你们——”
“好了!景环、景玛,你们太没礼貌了!”米景辉神色尴尬的斥责两位妹妹。“对个男人指指点点,像什么样!”
将她们训斥得头儿一低后,他转向飞白抱歉道:“贺驸马,景辉家教不严,让你看笑话了。”“米兄千万不要这么讲,我看令妹活泼得紧。”飞白语带保留的说,带笑的眼底闪过一丝同情。换成他得带一票娘子军出来游山玩水,他会比米景辉更难堪。
“唉……”他则回应一声身为男子汉的无奈叹息。
“大哥……”岂料米景辉的叹气声还没完,最先喳呼起来的少女米景环忍不住扯动他的衣袖,嘴巴虽是对着他努了努,眼睛却盯向赵珞。“他真的是去年救我们的那位公子,我没骗你。你去问他是不是赵珞嘛!”
她说那么大声,还有必要透过其兄的嘴再问一次吗?
一旁的舞妍不禁把秀眉一蹙,听见身旁的飞白回答:“我这位兄弟的确是赵珞,姑娘认得他?”“真的是他!”米景环喜极而泣的和姊姊抱成一团。
“姊,我们找到他了!”
飞白看她们这样,实在搞不怄、懂是怎么一回事,狐疑的转向赵珞要求解释,后者同样一头雾水,茫然的摇着头。
“米兄,令妹……”
“贺驸马,事情是这样的。”米景辉于是将一年多前,两位妹妹陪同其母到镇江郊外的庙宇进香,途中遇劫,幸赖一名英俊威武的少年侠土所救的经过说了一遍。
“我听见其中一名匪徒惊慌的跟同伴说眼前的人正是有帅侠之称的武林第一少侠赵珞,便见他唉唉叫的在地上求饶,而帅侠……”米景环在其兄之后接口道,一双美眸欲语还休的直瞅着赵珞。“他神气的要匪徒发誓不可再为恶,接着向我们抱拳为礼,人就要走,我急忙伸手欲留住他,却差一点跌倒……”说到这里,她羞怯的看着赵路,以又唆又甜的声音问:“你记不记得?”
“不记得。”
米景环逸出悲泣,似乎完全没想到赵珞会这么无情的回答,眼底的泣意几欲化成泪水。“那时候你还回过身来扶我,朝我一笑说,姑娘小心。我至今犹记得你手心里的温暖,你怎……怎么可以不记得!”她越说越伤心,悲痛的语气犹如是对薄情郎的控诉,赵珞表情尴尬。“是呀,赵少侠。当时你也有朝我笑呢,我可记得一清二楚!”米景玛也跟着凑上一脚。见赵珞脸上一阵青一阵红,气氛一下子僵凝了起来,飞白连忙打回场。“我这个兄弟走遍大江南北,不知救了多少人,一时之间记不起两位小姐也不能怪他。我这么说有没有道理呀,米兄?”米景辉哪敢答个不字,急忙附和道;“对对,赵少侠施恩不望报,哪记得这种小事。”“大哥,他可以施恩不望报,但咱们受恩的人能忘记吗?”米景玛见妹妹难过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不满的说。“那事之后,娘亲央看你和爹耍找到恩人。报答恩情的事。你全忘了吗?。”米景辉想答没忘又不好答,报恩之事可不像表面那样,事实是他两个妹妹对救命恩人一见钟情,指望至少其中一个能够以身相报,可惜他和父亲找遍镇江,帅侠赵珞人如黄鹤无踪。他以为一年的光阴能教妹子们死心,没想到今日相逢,那两颗思春的心再度蠢动。可叹少侠身边已有侠女相伴,只要不是瞎子的人都可以看出坐在一块的两人有多登对。
“这个报答……啊,对对。”在妹妹的瞪视下、他勉强回答。“这样好了,这顿就由在下做东,算是答谢赵少侠的救命之恩,贺驸马似为如何?”
有冤大头要为这么一大桌菜付帐,贺飞白哪会说不。俊美的双唇扯出一抹淡笑,一双俊目熠熠生辉。“哪怎么好意思呢,米兄?”
“应该的。”
“我们跟赵少侠一块坐。”米景玛抓住机会提议道。也不管人家肯不肯,便命令小二并个大点的桌位。小二不敢造次,还是在飞白点头之后,才做出安排。
重新落坐之后,双方互相做了介绍,飞白才知道与米家兄妹同游的三名少女是他们的表妹,他们都与苏州知府有亲戚关系,特地来为其五十大寿祝贺。
“赵少侠如果不嫌弃,可以跟我们一块住在太湖的别庄,那是我们米家在苏卅的产业。”米景玛热诚的提出邀请。”
“多谢姑娘,在下已有居处。”
米景环见姊姊碰了个软钉子,便拐了个弯说;“太湖的夜色景致优美。赵少侠若不嫌弃,可与我们一同回太湖,歇过一晚后,明日再回住处。”
“这……”老实说,赵珞有些心动。他原本就想要带舞妍去太湖一游,有顺风船可以搭,自是求之不得。“舞妍,你觉得如何?”
“我累了。”她垂下眼睛遮住眼底的情绪。打从米家兄妹出现,一种深切的不安人侵她心头。她可以感觉到米家姊妹和她们的表姐妹对她敌视的眼光,更清楚敌意从何而来。这让她觉得筋疲力尽,她拒绝承受她们这种不成熟的态度。
“米小姐好意,在下心领。舞妍累了,下次再叨扰。”
“说什么下次,就明天好了!”尽避心里对舞妍恨得牙痒痒,米景环表面上仍堆满笑容,柔声说:“明天舞妍姑娘应该休息够了,我亲自来接你……们。”
“那……好吧。”既然人家这么有诚意,赵珞不好意思一再拒绝。
他不知道舞妍心里正为他的不好意思拒绝而暗自恼着,接下来的时间她一句话都没说。米家女眷把她摒除在谈话圈外刻意冷淡的态度,她冷眼察之,赵珞与众人谈笑风生,没注意到她的寂寥。才是令她心情难受的主因。
飞白瞧出她的落落寡欢,找了个籍口带两人离开,临走前,米家姊妹还殷勤的嘱咐赵珞不要忘了明天之约。她们的媚笑,还有赵珞的含笑承诺,像无形的利刃狠插了舞妍胸口好几刀,让她痛入心底。回到玉剑山庄总,她以疲累为籍口,没有再出房门。隔日赵珞来接她要一块去游太湖,却见她压根没做好出门的准备。
“我不去!”她紧抿着后,忧郁的道。
“那怎么行!”他诧异的说,“我们答应人家了。”
“是你答应,我没有答应。”
听出她活中似有埋怨的意思。他蹙了蹙眉。“我是为了你才答应,你别在这时候跟我闹意见好不好?”“我没有闹意见。”舞妍转开脸,不让他看见眼底的委屈。米家姊妹想款待的人是你,不是我。”“你别那么小心眼,人家……”
“我就是小心眼!”他的话太伤她了。“那你去找不但一点都不小心眼,还想效法娥皇女英伺候你一辈子的姊妹花!”
“你越说越离谱了!一句话,要不要去!”他向来不是那种善于哄女人的男人,几句话下来,耐心用尽,口气变得不佳。
“不去。”紧咬的齿缝吐出斩钉截铁的拒绝。
“随便你!”他向来言出必行,不能为了舞妍的任性而食言,紧了紧眉,气呼呼的离去。随着远去的脚步声,舞妍眼底的水气终于氤氲成云雾,紧跟着滂沱成大雨,她紧咬住下唇,默默垂泪,一种心痛到极点却找不到人可以倾诉的委屈纠结心头。忽然间,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留下来,赵珞已经不需要她照顾,她还留在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