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月眸光一转,发现早娘与她并肩站着。
“是你在叹气吗?”她讶异的问。
“嗯。”她淡淡一笑,眉尖同仪月一般深锁,眼光越过人群,看向被一群美女围晓着的季抒,悦耳的嗓音歌唱似的响起,“你瞧他身边多热闹?无数少女渴求他的青睐,仪月公主却远离人群。”
“你不也是吗?”
“我不一样。”她花瓣似的嘴唇微向上扬,明亮的眼眸里有抹难解的光芒。“因为不管他身边围绕多少女人,夜里还是会回到你的怀抱吗?”仪月扬眉笑道。
早娘一怔,眼一眨,又恢复之前的平静。
“仪月公主果然聪明过人,怪不得无论是我伯父还是王子自己,都属意你成为王子妃。”
“不会吧!”她骇笑,“我跟王子不适合。依我看,你和王子天造地设,比任何人更适合这位子。”
“为何这么说?”尽避喜在心头,早娘表面上却是无动于衷。
“这么说吧,如果我是王子妃,就没办法像你这样只远远看着叹气而已,我只怕会冲过去把那帮女人赶走,不准任何女人再围着我夫婿转。”她幽默的道。一时之间,早娘分辨不出仪月这番话是褒是贬,惊疑不定的望着她,“你不喜欢王子吗?”
“我欣赏他,但不想跟一堆女人分享他。早娘,我刚说的话都是认真的,你不用将我视为情敌,因为我一点都不想嫁给季抒。”
早娘讪然,她之前的确有那个意思。她专注的凝视仪月脸上的坦然,摇头笑道:“你是少数几个不被王子魅力迷倒的女子,我真的很讶异。你晓得王子很喜欢你吗?他昨儿个还跟我埋怨,说你总是避着他,要不然就是只谈公事,不给他一点向你示好的机会。”
原来喜欢玩躲迷藏的,还不只是虞晓星呀。仪月苦笑。不过季抒也太过分了。对深爱他的早娘说这种话,不伯她伤心吗?
“王子或许欣赏我,但谈到男女之情,就淡得很。”她意兴阑珊。“我确定他将来会是个明君,却不是好丈夫。早娘,你就跟他说,他的厚爱,我心领了,凤仪月的心眼大小,只能容下一个男人,也只能容她的男人心里只她一人。这么说,你该明白吧?”
早娘平静的眼眸兴起了波浪,如果季抒只喜欢她……哎,那是不可能的事,只是个空想罢了。
她自嘲的一笑。
“我明白了。”早娘的眼光又朝季抒那方向看去,巧的是他也望过来,两眼闪亮的看着她和仪月。
这时候一名少女从围着季抒的美女群中被挤出来,她愤愤不平的甩甩手、动动脚,看见仪月,便一拐一拐的走过来。
早娘认出是仪月的堂妹绿华,莲步轻摇的走开。
“摔疼了吗?”仪月扶住她问。
“哼,那些女人好粗鲁,连什么叫先来后到都不知道!”绿华气愤的说。“绿华,你要是继续喜欢季抒王子,这种事以后还会发生,你确定你忍受得了吗?”仪月打趣地问。
“这……”她犹豫了起来,调皮的伸了伸舌头。“老实说,我虽然喜欢季抒王子,但还是单纯的仰慕成分居多。如果真要跟一群女人争夺他,我一定会受不了的。算了,我只希望能当面跟主子表达我的仰慕就好,其他事我是不敢想了。”
听堂妹这么说,仪月为她虚悬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她友爱的模了模绿华的秀发,眼光看向不远处的密林,仿佛受到某种召唤、直想奔过去。
“你先回去,我到林子里走一走。”
“快天黑了,你不去?”绿华担忧的说。
“很快就回来。”她不晓得该怎么对堂妹解释心中那种灵魂被撕扯的疼痛感觉,仅朝她扬扬手,便头也不回的奔进林内。
翠郁的树林里,夜来得更快。仪月借着颈上的夜明珠照明,在阴郁的林间漫步。双腿似有自己的主见,很快就来到晓星的树屋。
里头没有人,像以往的几天一样。仪月自嘲的扯出苦笑,托着腮看着无边的黑暗吞没林里的景物。
夜色寂寂,情归何处?
她的等待全成了夜里风中痴痴的凝望。虞晓星可真无情呀!为了躲她,连树屋都不回了。难道她的追求真令他如此难堪?难道一切只是她的自作多情?就像姚柔妹那样,只令他生烦?
不,她不相信!两人曾有过的缱绻缠绵,在记忆里刻得分明,若不是他让她觉得他心里也是有她的,她何以一再不顾自尊,只为了求他眷顾?
可是他心里若真的有她,为什么这样躲着她?他该知道这么做会伤她的心该知道她一直等待他做出允诺!
泪,自覆住脸颜的指间滴落,心被绝望的阴影笼罩。当眉间的愁郁沉重得再也无法负荷时,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勇气带着伤痕累累的心去寻他。
懊让一切随日升月落而去,该让所有的伤心付诸流水吗?
她真的不知道。
她反覆叹息,寂深的树林也默然无语,唯有夜风多情的撩起她的发,拂着她湿润的脸颊。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认输的溜下树屋,悲惨的心情让她无心面对人群,如幽灵般在林子里晃荡。
她走着走着,被一阵清冷的水流声音吸引,口渴了起来。
她听声辨位的寻到水源处,隐隐约约瞧见一座水潭,薄薄的雾气弥漫。
夜色里,看不清楚水潭的大小!也测不出它的深度。仪月只是不断听见噗噗的水波荡漾,小心翼翼的靠近时,哗的一声,潭心处猛然破水而出的黑影,吓得她心脏差点自喉咙跳出来。
可是等她看清楚那黑影,鼓鼓跃动的心跳依然没有缓和下来。乳油般的月色下,黑影狂恣的甩动身体的样子,如豹般野性难训,水珠自他扬起的长发往外荡开,蓄满力量的宽阔背影线条优美,两臂的肌肉均勾结实,缀满水珠的肌肤黝黑平滑,充满惊心动魄的美感。
仪月双颊的烧起来,尽避没看过晓星没穿衣服的模样,她仍是一眼便认出他来。她无法移开眼光,视线自他强而有力的臂膀往下移,看到他狭窄的腰部,甚至想穿透水面,看看隐藏在水面下的其余部位是什么样子。
她知道他有双长腿,其他的呢?
强烈的灼热悸动自下月复保处升起,她羞赦的发现自己不但想看光晓星的,还的想对他非礼,这令她羞得无地自容。她转身想退开,却在慌乱中踢到石子,险些滑倒。
“谁在那里?”轻微的声响震动了晓星,他旋过身,眼光机警的梭巡四周。被人逮了个正着,要回应又觉得害羞,仪月困窘得不知如何是好。晓星的正面也很好看,年轻鼓起的胸肌浸在潭水里,她可以看到结实的肌肉自胸前沿伸向浮现在水面上的平滑月复肌,移动时,可以看到每一块肌肉像活的般在皮肤下面动作。
嗅,不能再看下去了!晓星正朝她这方向游过来,仪月飞快的转开眼光,眼睛左瞄右看的,想找地方把自己藏起来,不意间看到他堆放在她附近大树上的衣物。
敝不得他会朝这里游来,原来是——一个顽皮的念头攫住她,敏捷的身影朝树上飞掠而去。
“谁?”跷星这下看得一清二楚,身似游鱼般迅速移动,几个眨眼来到岸边。当他高大匀称的健躯逐渐从水中走出,敏锐的眼光捕捉到一双狡黠带笑的羞涩眼脾,的身体又电闪般潜回水中。
“你……”分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晓星只晓得他宁愿变化为鱼潜进水里,也不愿以这模样面对眼前的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