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觉得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肯见我吗?”她似笑非笑的眼里有抹浓浓的嘲弄。“寒眉,我们就别再虚伪下去了。你想要什么,草上飞都告诉我了。啧啧,你的野心可比我大多了!
我充其量只希望兄长回头,让凤族重归与世无争,而你要的可多呢!”
寒眉怒瞪向草上飞,后者以一个无辜的耸肩动作回应。
“如果戈邑能取得凤族的兵器,加上你的才干,谁知道以后的天下会不会成为你的呢?哎,虽然我有点不喜欢你,却不能不承认像你这样雄才大略的女人,是我生平仅见。要不是我生来懒散,真想跟你多搅和一下。”
说得真好听呀!寒眉冷冷一笑,不为所动的道:“我承认我的确想听听你怎么说,看看是不是能捞到些好处。不过,有两个原因影响我跟你合作的意愿。”“两个原因?”仪月困惑的问。
“首先,凤族的兵器是否像传说的那么精良,我可不确定。”
寒眉眼里闪着狡诈光芒。
“这简单。”仪月淡淡一笑,随意抽出腰上的匕首递给寒眉。
“你可以自己鉴赏。”
寒眉看了她一眼,无法自主的接过她递来的匕首。月色下,只见一头美丽的凤鸟昂首向月,精美的雕饰发出银光,尤其是凤鸟的眼部,镶嵌着两颗不知名宝石,光华堆灿,美丽得令人心动。
她的眼光继续往下,匕首的刃身纹路优美,她用指轻弹,坚硬的质理令人赞叹,看得出来是以上好的青铜锻造。匕刃锋芒毕露,触碰时但觉寒气袭人。
“好匕首!”她爱不释手的赞叹,“这柄匕首可以……”
“不可以!”仪月斩钉截铁的拒绝,伸手取回。“这是我成年礼时,家父亲手打造的,没有送人的道理。”
“那你要我拿什么取信我父亲,让他相信凤族的兵器值得不借一切的夺取?”她不悦的挑眉询问。
“之前你们只不过听了凤族的传说,便派兵与过邑争夺,现在为什么不行?”“之前是之前。这次戈邑损兵折将回来,我伯父寒浇遣使者责问,虽然我父亲矢口否认,但寒浇已对戈邑生出怀疑。这次要再出兵抢夺,我们当然要慎重许多。”“你说的有理。好在这次我有备而来。”仪月示意身后的大鹰呈上一把雕刻着凤鸟图案。以白杨木制成的弓,和一袋双棱式的羽箭。接着又呈上铜戈,锐利的戈芒在月光映照下,发出森森的寒气。
“这些应该可以说服令尊。弓箭和戈是战场上最主要的兵器,凤族的弓,力强、耐久,箭簇以青铜锻造,锐不可挡。至于铜戈,你是习武之人,掂在手上便晓得它是否合用了。”
尽避讨厌凤仪月脸上自大的表情,寒眉却不得不承认凤族兵器之精良的确超过当世兵器。怪不得她伯父寒浇会费尽心机想得到手。
“第一个问题是解决了,第二个问题可就没那么简单。”寒眉意有所指。“我是可以说服家父凤族的兵器值得戈邑夺取,问题是,这对我没有任何好处。”“怎么说?”
提起这事,寒眉便一肚子火。她垂下眼光遮住逼到眼睫的愤怒,咬牙切齿的说:“家父尽避接纳了我的建言,却把立功的机会给了我大哥。这使我认清不管我为戈邑做得再多,我永远都比不上长子在他心里的地位。”
“你的意思是?”仪月觉得颈背的寒毛竖起,寒眉该不会要她替她除去兄长吧?“只有我成为戈邑的领主,凤族的兵器才真正对我有用,这道理仪月公主应该明白。”寒眉露出古怪的笑意,锐利的眼眸冰冷无情。“为了达到这个目标,有些障碍物必须除去。”
“啊!”仪月抚着胸口,脸容一变。“你不会要我做那种事吧?”
“仪月公主果然冰雪聪明。”她赞许的一笑。
“可是我没做过那种事,也不晓得该怎么做呀!”她伤脑筋的道。
“这点请放心,我都想好了。”寒眉单薄的嘴唇得意的弯成薄刃一般的阴狠。就在刚才,一个主意从她脑中冒出,连她都要佩服起自己了。
她宫含深意的眼光紧盯住仪月,让后者毛骨惊然,敏感的察觉到自己正遭到算计。“只要仪月公主肯帮忙,我保证一定能成功。”
“这……”仪月犹豫的看向草上飞,事情怎么会演变到她来这里帮寒眉杀人呢?寒眉果然难缠,竟想出这样的附带条件。
见草上飞两道英伟的眉蹙得极紧,仪月认命的暗叹了声。
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恐怕机灵如草上飞也无法在短时间替她找到理由拒绝。若是引起寒眉疑心,他们便前功尽弃。
她勉强应允,好奇着寒眉究竟想出什么样的主意来害她兄长寒冀。
◆◆◆他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摆脸色给她看了。
仪月在心里埋怨,她可没要求他帮忙,是他在寒眉面前自告奋勇,说他们对戈邑城不熟悉,为了一举袭杀寒冀成功,他有必要在一旁照看。
寒眉尽避不乐意,但杀寒冀对她而言太重要了,她倒不介意草上飞从旁协助。“我就知道带你来是个麻烦!”
他又来了!打他们与寒眉会面过后,他便叨念个没完。仪月伸长十根手指头。发现连脚趾加起来都不够数。
她愠怒的瞪视眼前俊朗出色的男人,阳光筛过树叶洒在他宽阔的肩膀,他像是没发现她的气恼,自顾自的蹲坐在地,手上拿了根竹枝不绕得在地面画什么。她好奇的在他身边蹲下,混合着阳光和泥土气息的清爽男子气味自他身上传来,她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不由得想起两人前一次靠得这么近的旖旎画面,两颊顿时烧的如火。
强烈的心跳在胸口鼓噪,男子强壮的体魄几乎要突破单薄的衣裳隆起在她眼前。她的眼光从他沉思中的阳刚脸容,往下移向他壮实的颈项,以及隐没在衣领里饱经阳光洗礼的麦色肌肤。
从背心袖口露出的修长有力臂膀,鼓起的肌肉线条随着他握着竹枝的手指使力而绷紧。
她的呼吸紊乱起来,单个草上飞或虞晓星她还可以应付,但两者合而为一的男性魅力,就不是单纯的她抗拒得了的。
她感觉指头发痒,娇躯虚弱得厉害,有种想要倾靠向他的冲动。
她的呼吸急促地从鼻间喷出,灼热的气流严重干扰着晓星的思考,加上如春天花朵般芬郁的女性馨香不断钻进他鼻腔,更进一步促使他血脉偾张,体内的热度升高。
懊死,该死!他受不了了!
他恼火的转过脸来,燃着两把热焰的眼眸与她对个正着,刺麻的电流在两人间滋滋作响。
看着她粉色的柔唇,他的心跳控制不住的加快,满脑子都是那夜她柔顺的依偎着他,任他轻薄的画面。若不是意识到大鹰就在附近,他就要……该死,该死!他在心里连声咒骂,赶紧挥去脑中的绮思,却无力阻止无法纤解的转烧成炙人的怒火。
“你靠这么近干嘛?”他粗声粗气的道。
他脸上僵硬的线条,眼里冒出的凶光,加上狞恶的语气,会让胆小的人失魂丧胆。措手不及的仪月被他吼得一肚子委屈,她又没做什么,他干嘛那么凶?
“我看你在画什么也不行呀?”
“靠这么近就是不该!”他没好气的道,下意识的退开一步。
“你……”难堪的情绪几乎要逼出她眼睫,连日来被他刻意冷淡的不满,排山倒海的涌上心头。
“你为什么这样对我?”她冲口而出。“就连寒眉都得到比我更好的待遇,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