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车开进住的那棟大楼的地下停车场,迅速找到我的停车位。
车停好后,我转向她,瞪着那张显得格外沉静的美丽容颜,心里有股莫名的躁动。
“这是哪里?”她的眼光仍盯着窗外看,将她优美的侧脸展现在我眼前。剪到耳朵的秀发挑染成丝丝的浅咖啡,圈住她精致的小脸,使她看起来像落人凡间的精灵。
我吞嚥了下口水,为她的美丽而心猿意马,勉强从紧涩的喉头挤山话来,“我住的公寓大廈。”
“哦。”
我注意到她雪白的颊肤泛起淡淡红晕,对她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少女娇羞而心动。
淘气虽然一直表现得爽朗大方,但终究是个年轻女孩,到单身男子的住处拜訪,终究会感到不自在。
但她的娇羞很短暂,一下子便恢复原先的落落大方。她转向我,柔女敕的粉唇泛着天然的血色,嘴角划开一道优美的弧。
“我们要一直坐在这里吗?”深浓的笑意从她晶亮的眼瞳溅射向我,在那里除了纯然的信任与放心外,我看不到一丝怀疑,这让我不安的心沉澱下来。
“当然不。我们要去那个你认为可以谈话、不受人打扰、也不会被人听见谈话內容的隐秘地方。”我听见自己以格外沙哑的低沉音调回答。
淘气看着我,眼眸里的情绪闪动着比火焰还要热烈的光芒。我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但仍努力稳住心中的澎游热流,维持着表面上的冷静。
我下车为她打开车门,淘气伸手握住我胳臂,柔软的指头往下滑,直到滑进我掌心里,与我指间交握。
一道比闪电更猛的电流通过我们之间,我向来条理分明的大脑像是融化似的,无法发挥正常作用,只能依靠本能带领她进电梯,按下所住的楼层按鈕。
第六章
我的心不由自主的在胸腔內跃跃鼓譟起来,强烈的节奏几乎要突破胸骨、穿透皮肤跳出来。巨大的声响甚至敲痛我耳膜,混合着我的喘息声,成了立体迴声的噪音。
糟了,淘气会不会听见?若是她听见了,又会有什么样的想法?
在走出电梯时,我偷覷向她,她的眼光正好转过来。一时之间,我只觉得体內的情潮几乎要翻江倒海的淹没我。
突然,盘据在心间所有的想和怒都释放了,彷彿只要她这么看着我,之前受到的委屈都不算什么。
我忘情的与她对视,看着那双有着精灵般顽皮的眼睛里,属于少女的稚气被纯女性的温柔和热意取代。这一刻,我清楚的感受到她的呼吸和心跳都和我的频率一致。我身体的反应同时也发生在她身上。
想到这里,我的双膝开始发软,胯间的敏感部位强烈的悸动。我头皮发麻的觉悟到,我竟对以全心信任握着我手的女孩兴起冒犯的意念。一股罪恶感爬上我喉头,很快在我颊面上点燃火焰。
淘气的芙颊也泛着红晕,她转开眼光瞪视我公寓那道红豆杉木镶制不绣鋼的大门,粉女敕的丹唇朝两颊微微扬起,露出一抹混杂着淘气与羞怯的浅笑。
在为她的笑失魂的同时,我发现已走到家门口,体內那股如猛虎出押难以控制,我急促的做了几个深呼吸,惯于冷静的自制在这时候发挥作用。我是万物之灵的人类,可不是禽兽。我提醒自己。自幼的家教告诉我要发乎情、止乎礼。我越是喜欢淘气,越要自制,绝对不可以轻慢她、伤害她。
这么自我建设后,我果然能勉强控制住心神,力持镇定的掏出鑰匙和保全系统晶片卡。
先以晶片卡解除保全系统,接着轮到一长串鑰匙上场。我几乎是认命的等待淘气爆发出连串嘲笑。倒不是认为她生性尖酸刻薄、爱取笑人,而是像她这般不知世间险恶的千金大小姐,准会为这种小市民的防盜措施哑然失笑。
事实上,我头一次拿到鑰匙、面对这道即使刁钻无比的窃贼也会望之却步的子母式大门,也有种忍俊不住的冲动。若不是礙于母亲将鑰匙串交给我时的凝重表情,我可能真会不顾一切的捧月复狂笑。
每次开锁时,我都需要鼓起十二万分的勇气。常常左顾右盼,担心鄰居会不小心瞥见我繁琐的开门仪式。尤其是此刻在淘气的目光注视下,我险些想甩掉这串鑰匙,假裝这道门与我无关。
但我只是咬紧牙根重复做出将不同的鑰匙插进、转动、抽出的动作,依序打开义大利进口四段天栓门锁、高级两段水平连体锁、防盜锁。
当最后一道锁喀的一声被我打开,我转动门把推门进去,听见淘气逸出一声轻笑,在我身后嘖嘖称奇。
“我还没看过一道门上有这么多锁哩,比起我外公的保险库安全设备不遑多让。李嘉元,你家里有什么宝贝,要这么小心翼翼的?”
“台北市的治安差。”我试图忽略她语气中的嘲弄,淡淡回答。让开身请她先进门,再把门关上。淘气站在玄关和客厅之间,睁着一双晶亮的眼瞳等待我。
我从嵌在左壁面上的白樺木鞋柜里取出两双拖鞋。淘气的眼光好奇的张望我的鞋柜。偌大的空间里,除了收納整齐、未使用过的拖鞋外,就只有我的运动休闲鞋、涼鞋,以及两双不同款式、颜色的皮鞋。
我们各自坐在玄关虛的两张椅子上换好拖鞋,我感觉到淘气的眼光盯在我脸上,不禁转头去看她。
“嗯?”她歪了歪头,娇憨的模样有种让人心猿意马的抚媚,我赶忙移开眼光,不想让先前流通在我两之间的原始电流再被触动。
我想,要是淘气再用那种又柔又热的眼光看我一次,我那被关在理智柵栏里的野兽,可能真会不顾一切的闯出来为所欲为。尽避我并没有实际的性经验,不过在现今的传播媒体尺度如此开放的情況下,没有经验的人也可以累积出老手才有的智识。何況只要是男人,凭藉本能也能办事,不需要任何经验輔助。
这么想时,好不容易压抑下的又悄悄蠢动。我努力不让视线转向淘气,却无法阻止满脑子的绮思。而一缕不属于我公寓里的香气同时若有若无的飘在我鼻端,令我艰难的吞嚥口水。
几日前淘气的嘴唇碰触我脸颊时的触感在我脑海中活色生香了起来。我禁不住想着如果她碰的是我的唇,我会不会像电影里的男主角热情的拥吻她?我的手会不会亲密的攬在她纤细的腰肢上?然后像电影里的男女主角亲亲搂搂的倒在一张舒适的长沙发里?
想到长沙发,我起身走进客厅,眼光无法自制的投向那組由法国设计师设计的蓝白色組合沙发,是我亲爱的母亲和前任未婚妻琍嬛去挑选的。如果她们知道我对那組造形别致的沙发怀有邪恶念头,不晓得会怎么想。
“你为什么笑得这么?”淘气出其不意的捏了我臂膀一记,我吃痛的叫了出声。
“你干嘛捏我?”我搓揉着痛处,懊恼的瞪视她。
“谁教你……”她漲红脸,眼光显得气愤。“对着那組沙发那样笑,都不理我!哼,是不是想起曾在那里做过的坏事呀?”
我彷彿闻到一股酸醋的味道,讶异的挑高了眉。敢情淘气在吃醋?心里漾起一阵温暖的情潮。
“你说呀!”她现在可像是捉到老公偷情证据的老婆那样发火的样子。
我见她眼冒兇光,捏紧拳头像要朝我扑打过来,只好委屈的道:“我是在想你,又没想别人!”
“我就在这里,你想我干嘛?”她先是不相信,明眸一转,脸上的红晕更炽,气恼的踩着脚。“李嘉元,你这个大!”